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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曲尽人散愁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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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地是魏国国境西北,往西出了剑壶关,和尚庙并不少。

    不过这些年凉地境内的和尚却不多。

    当初魏破南唐、西蜀后,与西北莽人三十万铁骑鏖战三月有余,又逢文帝英年早逝,硝烟停在了遥远的西岭。

    战场被风沙掩埋,呐喊在空寂里沉默,古剑在残风中腐朽。

    为战斗而生的数十万冤魂,永远留在了那片常年渺无人烟的荒岭。

    传言是菩萨为镇杀业,一夜之间,在此修缮了许多和尚庙,可阴煞之气依然纵横,庙宇也是人走庙空,如同鬼蜮。

    西莽以佛为教,传言中密宗为其培养了众多的上师,这个说法被大多人认可,负责当年文帝倾大魏半个江湖之力,组建的铁血之师,也不会因为他身体抱恙,而在此处耗费三月之久。

    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近半个甲子,真实的情况,除了拿下老不死之外,再无更多的人知晓了。

    登基的新帝尤为醉心帝王心术,万事讲究一个权力制衡,否则也不会有通圣院、天师府、青衣司这些机构的诞生。

    市井流言中,文帝在生时,这位并非嫡长子的老四,并不受宠,能有如今的地位,可想而知,新帝的不凡。

    至于现在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天师府,能有今时今日这个地位,也正是因为,当年截断武当气运后,千百初代弟子,为平定南楚来犯,拼杀得只剩十三人归来,可谓忠心可鉴。

    其实能够想到,借用武当气运,填上千百弟子,只为打入朝堂的天师府初代真人,是什么秉性,枯颜老者心中只是有数。

    归根结底,如今大魏朝中,这场暗流涌动的危机,还是来自于张口闭口道法自然的天师府,想要争教天下,以仁为先、强调以人为本的通圣院要维护社会秩序,想要改变这种朝堂格局的改革派,想将法、势、术三者集于帝王身,而侠又想冲破这个牢笼造成的。

    这终究是一个复杂的大问题,想要破解现在这种局面,需要一个集大成者,将其打破。

    儒道相争,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心中多少有积怨,枯颜老者心如明镜,但他不认为这个破局者会是这些秃驴。

    他们喝得的确不少,但还没有醉,更没有糊涂。

    和尚没有与他们进行过多的交流,付过账之后,转身便离开了酒楼,童颜老者望着这道远去的身影,问道:“密宗也准备插一脚进来了?”

    枯颜老者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不管你我愿不愿意承认,旧的岁月已经结束,新的时代正在开始,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的时代生存。”

    童颜老者目光闪烁道:“每个人都需要学会在这个新的时代生存?看来你已经不复当年的意气,竟然他找了这么一个优雅借口。”

    “通圣院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找借口。”

    就在两人沉默的间隙,忽然酒楼中,在一个先前无人在意的角落,传出来了一道声音:“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你们这些所谓的侠义之人,不正是朝堂家国最大的乱源?”

    而当两人转过头去,却是发现,那个传出声音的角落,早已经人去台空,只剩下一尊空盏。

    竖在酒楼前方的酒字大旗,迎风猎猎。

    枯颜老者看向童颜老者,问道:“你先前察觉到了这个后生的存在?”

    童颜老者,却是牛头不搭马嘴道:“我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枯颜老者道:“那你可还觉得,我所说的是借口?”

    童颜老者摇了摇头。

    清寂古院中。

    陈及第一切如常,用左手捧着科考必修的古籍,用最舒服的坐姿,坐在那太师椅上,躺着看书。

    继承了前身的学识,他看起这些古籍来,算不上难,何况遇到了不懂之处,便翻过墙去,问隔壁的老师,读书,这份苦差事,在他过人的记忆力和优越的资源中,倒也算不上太难,但也绝对称不上轻松,无论古今,寒窗苦读的苦,都让万千学子苦不堪言。

    相较之下,什么立地成佛,一步登天,都是通往康庄大道的路径,寒窗苦读无疑是最辛苦的一条路,但它胜在不问出去,不论身份,于一无权势,二无家财的市井百姓,已是最公平的道路。

    只是他看得不久,便听到别院处,传来一阵阵呼啸之声。

    青木苑的邻边,一边是东篱苑,另外一边,则是碧落苑,其中住的便是,老爹老娘当初从路边抱回来,后收作义子的陈夫之。

    对于这位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或者是,即是同父也是同母的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甚至胜不过,与徐胖子的关系。

    这位住处只与自己存在一墙之隔,却又能文能武的陈夫之,虽说在陈青甲面前,以父子相称,可在陈及第面前,却从不以长兄自居。

    他在陈家宅院中的角色,更像是一个大管事,参与到家中的事务中去,无论大小,总是能办得滴水不漏。

    也不知是否因为不认可陈及第前世和今生的做事方式,和办事能力,一直跟自己也说不上几句话。

    陈及第将靠着东篱苑一侧墙壁上的木梯子,搬运到碧落苑一侧,爬上墙头,看到陈夫之正在院落中练剑。

    “夫之,你好像已经很久不曾练过剑了,练的这是什么剑法?”

    陈夫之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但也用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回道:“不适合你修炼的剑法。”

    陈及第笑道:“没练过怎么知道不适合?一世人两兄弟,要不你把剑法也教给我耍耍?”

    他再想去问,已经得不到答案了。

    两人的交流就是这么困难,很多时候,从头到尾,说不到几句话。

    黄昏的暮色之下,陈及第就这么站在梯子上,静静地,看着他将一整套的剑法耍完,才长长叹息一声回到了地面上。

    夜色如水,

    街灯如流火。

    星罗棋布的广袤银河中,残云隐去了明月。

    又到了,满城各怀心事的人,该说晚安的时候。

    青木苑中,忽然传来了古琴弹奏的悠然婉转的《离殇曲》。

    有些心烦意乱的陈及第扶梯爬上屋顶,坐在屋脊上,嘀咕道:“修炼一点不比读书简单啊!”

    神不知鬼不觉来到陈及第身边坐下的花羞月,打趣道:“公子,也有唉声叹气的时候?”

    陈及第顺势躺入她温暖如玉、芳香四溢的怀中,仰头叹息,忽然转移了话题问道:“月儿姑娘,今次牡丹评傍上有名,真是给本公子涨足了脸面,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花羞月收拢了些玉腿,让陈及第躺得更舒服一些,纤手揉捏,巧妙的力道,几乎要让后者叫出声,妩媚笑道:“要不将公子赏给月儿可好?”

    陈及第望着她动情的美眸,当然也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她今晚的情绪有轻微的波动,笑道:“你就这么馋本公子的身子?要不是本公子不能亲近女色,定叫你明日下不来床。”

    花羞月背靠银河,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娇羞,只听她道:“若是有朝一日,公子醒来发现月儿不见了,可会去思念?”

    陈及第收敛神色,一脸愁眉苦相,道:“我去找陈青甲。”

    花羞月却按住了他的额头道:“这不是老爷的安排,是月儿请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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