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巧?
镜深的手猛地握紧。
“师兄。”镜深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中饱含着隐忍与潜藏的怒火。
翠芜见镜深有些苍白的脸,有些不忍心。
“二师兄,我们还是先想想师父封印邪物的仙丹怎么处理吧。”
明昭却不听这些:“你就是和镜深穿一条裤子,咱们门派出过那一个还不够吗?”
镜深眉头攒起。
明昭真人还在继续说着:“说到这里了,那个祸害呢?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镜深面色不悦,包裹着怒气的声音淡淡出口。
“你说的那个祸害,为了消灭那个魔头,已经身死道消了。”
明昭一愣,而后忽然一笑:“师妹惯会说笑,莫不是觉得他像你死去的挚友,便为他编造一个这样的谎话。”
翠芜真人却恍惚开口:“所以,那时候阿远的剑光,果然是吗?”
镜深点了点头,伸手理了理沐晚晚的鬓发,看着沐晚晚的眼神中盛满了悲伤。
“我到的时候,凤远已经散完了。师尊也身受重伤,或许是不忍心放过凤远创造出来的绝佳机会,师父毅然决然选择用自己的命将其封印。”说到这里,她为沐晚晚理发的手一顿。
“我也想劝的,可是师父看了看晚晚。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能以一己之力,将其封印,那么我们便有更多的时间去钻研破局之法。而最后的担子只会落在更年轻的人身上。”
明昭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甚至开始用鼻子出气。
“就算是这样,就算未来是落在更年轻的人身上。你这徒弟也应该尽早杀了才是。我们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变成下一个魔头,那就应该直接将她扼杀。”
镜深转头,看向明昭:“可是你别忘了,她是我们求来的变数。”
明昭更急了:“师妹怎么如此死脑筋,就算她是我们自己求来的变数,此刻它本身也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变数,我们应当适时取舍。毕竟,我们已经输不起了。”
镜深当然知道明昭这个想法没错,甚至在此刻想起来确实残忍了些。
但确实有他的道理。
可支持的话,在看到沐晚晚的脸的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
“二师兄,别逼得太急了。晚晚不还没有醒,一切还未有像样的定论。再加上师父在师姐面前仙逝,想必她也是疲劳不堪。现在你又要杀了她唯一的徒儿,未免太残忍了。”
明昭嘟囔道:“可是今日不对她残忍,来日就是她对我们残忍了。”
青灰道人这时候才缓缓开口:“好了,明昭。师父的仙丹我们现在带回去,研究怎么处理。”
说完看了看镜深的脸:“至于沐晚晚,就先听翠芜的。”
明昭有些不服:“师兄!”
“留几日吧,就当是给阿深一个念想。”
青灰无奈叹道。
“不是留几日,是一直留着,晚晚是我的徒弟,我不敢说她以后不会变成魔头这样的话。但是,只要有那么一日,我镜深便是拼着自己这条命不要,也会亲手斩了她。”
青灰踏出去的步子顿了下来,转头看向镜深:“你又何必”
“师兄,我想赌,就只赌这么一次。”
青灰叹了口气。
“求你了。”
青灰没说的话全部被堵进了肚子。
转身拂袖,再也没有回头。
“去请百香果前辈还有董先生吧。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师兄!”明昭恨铁不成钢。
“不必再说了。”青灰摆了摆手。
“等那两位来了,你就来大殿一趟吧,我们商量商量师傅的后事。”
门缓缓关上,阻隔住了屋外的天光。
“谢师兄。”镜深眼眶中的泪终于滚落。
在黑雾之中,沐晚晚也无声落下了一滴泪。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
“师兄,你今日放过木沐晚晚,来日必会后悔。”明昭现在依旧有些生气。
青灰却抬头看了看山间的鹤。
“这个决定是我与镜深一起做下的,若真有你说的那一日,我与镜深便是身死道消,亦会将沐晚晚带走。”
明昭不再说话,将头转向了一边。
翠芜看了看青灰的面色,自然也只是低下了头。
青灰确实在赌,在和镜深赌同一个可能。
那便是他们的造物主,肯定会优先选择他们,而不是那个魔头。
让他有这种剧烈的感觉的,是一种说不清来由的直觉。
是这一世见沐晚晚第一面的时候,她眼中多了些沉淀,不再似以往那般单纯。
但就算是有一些猜测在,他也没办法真的放心。
“师兄?”
见青灰一直神游,翠芜终究没忍住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走吧,去大殿。”青灰歉意一笑,拂了拂自己衣袂上的灰尘。
“我去叫四师兄。”翠芜开口道。
青灰点了点头默许。
翠芜一走,青灰脸色便沉了下来:“明昭,你太心急了。等师父仙丹处理完了以后,你就继续回去思过窟面壁吧,这次再加三年。”
明昭低下头,缓缓开口:“知道了,师兄。”
晚云峰一切都没有变,却好像一切都变了。
镜深打开窗,先闻到的是一阵荷香。
明明已经到深冬,可沐晚晚院子小池塘里,一年四季不败的莲花还在骄傲的开着。窗外的蓝花楹也长高了一些,许是天气冷了,就算是有结界护着,也有朵朵花瓣翩然而下。
镜深弯腰,自地面捡起了一朵飘落的蓝紫色小花。
不由想起来那时候特和沐晚晚坐在枝头一起吃烤鸡的情景。
明明记忆温暖而美好,可在这孤独的黄昏,故事的主人公却昏睡在床,生死不知。
那些美好残忍的就像要把人的心剜出来。
一如那时候,初初听闻秋家满门无一活口之时的绝望。
镜深伸手将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抹去。
“晚晚,是师父没有在你身边保护好你。”
轻飘飘的话,确实飘进了沐晚晚耳朵里。
她也知道镜深此刻一定很难过,可她的魂魄却被困在识海,怎么也出不去了。
再后来,她只能听见门‘吱呀’的打开,而后喧闹过后是无止尽的沉寂。
“你是谁?”
白雾尽头一道声音传出。
“我是沐晚晚。”
沐晚晚答道。
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新生的魂灵,在穿过层层迷雾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忘了很多,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忘。
“那还真是巧,我也是沐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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