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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判我女儿有罪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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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禾的话让江听雨愣在原地,好半晌才从混乱的思绪中理清思路,她惊讶地捂住了嘴,这种皇家丑事一般的秘辛,让她错愕不已。

    “这……这怎么可能?”江听雨压低了声音道。

    她实在无法理解,谢家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处心积虑弄出一个谢家的血脉,混淆真的皇子,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可能上上一辈就已经开始谋划了,否则谢家的族老不可能让主家的嫡次子尚公主。

    “那位长公主有生下孩子吗?”江听雨又问。

    岁禾眸色沉了下,“那位公主难产死了,据说胎死腹中,当时整个太医院都去了,却没有发现端倪,现在看来是事有蹊跷。”

    江听雨听得冷汗涔涔,不禁佩服谢家的胆大包天,处心积虑至此,连公主都敢谋害。

    要是谢遇青不出现,还真没有人会发现大皇子不是皇帝的亲生子,毕竟长得那么像,还有几分像先帝,原来不过是外甥像舅罢了。

    但江听雨还是难以理解,谢惠妃怎么肯呢?她也不过是谢家的庶女,真的会为了家族牺牲自此吗?明明自己的亲生儿子有望夺嫡,却拱手让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能理解了,谢惠妃出生谢家,她虽贵为皇妃,但谢家拿捏她也一样轻而易举,都是身不由己的人罢了。

    谢家的阴谋没有得逞,很重要的一环就是谢惠妃私自把谢遇青送了出去,这个举动可能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了,而谢遇青这些年也没有被人发现,遇到了靠谱的养母平安长大了,还走上了科举之路,也并非庸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雨蹙着眉,思索后又问:“大皇子有腿疾,在世人眼中已经不具备继位资格了,那他的腿…是装的吗?他出手攻击谢遇青,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吧?”

    岁禾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谢家确实为了扶大皇子上位,做足了准备,皇上不喜世家女生下的皇子,他就让大皇子装作无法继位,对皇位没有野心只想当闲散王爷的样子,事实上他们也成功了,皇帝在众多皇子中的确对大皇子不错,心疼他怜惜他,除了大皇子长得像他对他多有疼爱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会忌惮他。要是他突然驾崩了,留下“旨意”扶大皇子上位,大皇子又‘腿疾痊愈’,再加上本来就是长子,继位也是顺理成章。”

    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回去休息吧,谢遇青是属狼的,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

    江听雨摇摇头,“女儿才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爹,他住在皇宫都好些日没有回来了,我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这种皇权漩涡,半点沾染不得。”

    “你爹现在是‘奸臣’呢,不沾染是不可能的!”岁禾说完这一句就吩咐江听雨好好休息,随后就走了,毕竟她还有很多事要部署。

    既然已经推测出了秦随风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处,那就刻不容缓,除了上报给江黎,她也要派出自己能调动的所有武力,从四个方向包抄,她还得亲自去一趟确保万无一失。

    交代好一切后,岁禾就趁着夜色策马出城了。

    而煎熬了好些天的江闻雨,终于收到了秦随风传递回来的消息,秦随风还是将后事所谋都告诉了她,可见是何其信任,毕竟这信要是被截胡了,或者是江闻雨走漏了风声,后果就是满盘皆输。

    但信里的内容还是让江闻雨的眼眸冷了下来,秦随风要扶持的人竟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是谢家要扶持的人,那秦随风会不会是与虎谋皮,最后白给人做嫁衣?

    她刺杀皇帝,承担了最大的风险,最后要是让谢宜林当了公主或郡主,她会怄死!

    但是不刺杀皇帝,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秦随风能坚持到几时?到时候她孤立无援被困在皇宫里,说不定哪天丧心病狂的老男人狗皇帝,就要下旨纳她为妃了。

    江闻雨在这里犹豫时,谢遇青已经被秘密带到了皇帝的寝宫。

    天色已经深,寝宫里没有点多少蜡烛,仅仅是靠几颗夜明珠的光辉,着实昏暗得很,皇帝侧躺在榻上,单手支撑着脑袋,要不是因为身上明黄色的衣袍太过于显眼,甚至连身影都难以察觉。

    皇帝身后的暗处,传来了书页翻动的声音,谢遇青听到了,也知道是江黎,就是不知道这动静是江黎故意发出来提醒他的,还是无意之举。

    皇帝也没有用对付江闻雨那套压迫谢遇青,很畅快就开金口了,“谢遇青,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了吗?”

    谢遇青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他无权无势,所有的信息碎片都是翻阅了这些年的民间野史,还有从秦随风那里旁敲侧击来的,再就是这大半年来在国子监结交的世家子那里套的,对于他的身世,他是真的不知道。

    但于他而言,最好的结果是他是孙嫔的儿子,且是皇子,虽然皇帝心里会膈应几分,但至少不是世家女所出,不会受皇帝忌惮。

    只可惜,刚刚在江家时江夫人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很大概率不是。

    难不成他不是皇帝的儿子?

    这么想着,谢遇青背脊的肌肉都寸寸僵直,智多如他,都想不到他会是谢惠妃所出。

    既然猜不到他就如实回答了:“回陛下,学生不知。”

    “你是朕的儿子。”皇帝很干脆,给了谢遇青一颗定心丸。

    确实,这话让谢遇青轻松不少,是他的儿子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罢了,至少性命无忧。

    “敢问陛下,学生的生母是……”谢遇青也直言不讳。

    皇帝坐起了身,又换了个姿势斜躺,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听着不轻不重,却有种难言的帝王压迫,“你生母是谢惠妃,不过她很快就会被赐死了,混淆皇家血脉,诛九族,死不足惜。”

    这话让谢遇青惊得瞳孔骤缩,他抬头直视皇帝,脑子里一瞬间电光火石流转。

    皇帝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谢遇青的反应,又自顾自地说:“她拿你换了她娘家的侄儿,妄想让谢家的血脉成为这大晋的主人。”

    冷静如谢遇青,一时都忘了该怎么反应,和皇帝还没正式相认,就先知道了皇家的惊天丑闻,他还是丑闻的主角之一。

    他的生母是即将被赐死的罪妃,他的母族更是乱臣贼子,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皇帝会留他一命吗?

    “呵,还世家,真是龌龊又窝囊,当初朕祖父的赵家军杀到京城,宰了那将天下搅和的民不聊生,还屡战屡败,屡败屡降,割让了十城给敌国的昏君,那把持朝政的谢家也不过是那昏君的帮凶罢了,被割让十城,也不过是他们世家都看不上的穷乡僻壤,那些受苦的百姓,不在他们高高在上的世家子眼里,外面如何水深火热,他们依旧吃喝享乐不愁……”

    “若是那谢家为了江山,敢于携文武百官拼死抵抗赵家军,朕还敬他有几分胆识,当时降了,为我赵家服低做小,却在背地里搞这般上不得台面的算计,什么世家风骨,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罢了,骨头软还心比天高……”

    皇帝像是发泄一般数落着谢家,带着强烈的怨气和个人色彩,谢遇青听得心凉了半截,皇帝这么厌恶谢家,而他偏偏就有谢家一半的血脉,皇帝的贬低也有他的一半。

    他身上有皇帝最厌恶的血脉,且他从未和皇帝相处过一天,甚至是他被人愚弄的证据,都说帝王无情,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下场?

    谢遇青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心里的恨伴随着痛感蔓延全身。

    他一个皇子,流落民间十八载,受尽人情冷暖,罪魁祸首莫过于贪心不足的谢家,许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生母一时心软,他才没有将一条命也搭进去。

    凭什么?他从来没有受过谢家半点恩惠,却要承受他们罪孽带来的恶果。

    皇帝发泄完了,语气又变得漫不经心,“谢遇青,对此你怎么看。”

    不知道是不是谢遇青的错觉,他感觉皇帝说他的名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了。

    江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想谢遇青真正的考验来了,这个问题的回答事关他的命运,他也挺好奇谢遇青会怎么回答。

    谢遇青似乎在垂眸沉思,皇帝也没有催促,莫约一炷香时间,他才抬头,目光里已经没有了犹豫。

    “学生思索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无法找到最优解,若说学生与皇上感同身受,甚至比陛下更痛恨谢家,那就显得学生过于冷血,那毕竟是学生的外家,血脉亲缘是这世上唯一辨不明的东西,但让学生为其辩解开脱……学生着实做不到,若二者取之平衡,用迂回回避问题,那就是愚弄陛下……”

    皇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现在不是在做科举的卷子,这问题没有最优解,你只需要说出你最真实的想法。”

    谢遇青抿了抿唇,垂眸掩下自己眼中的狠意,“陛下明察秋毫,想来学生在踏入宫门之前,就已经对学生的生平了如指掌,学生和母亲自小被宗族压迫,受尽苦楚,学生生平最恨就是宗族世家阀门,他们是寄生在平民百姓身上的蚂蝗,学生从未受过谢家一天的恩惠,反而是因为他们的妄念而改变了一生,说不恨是假的,学生恨不能生啃其肉。”

    这话让江黎挑眉,他不相信谢遇青是一个那么情绪化的人,他这么说无非是在赌罢了,赌皇帝对世家的仇恨已经到了一个极端的地步。

    皇帝的五个皇子,三个出自世家女,还有一个已经废了的二皇子,四皇子也不堪大用,现在选秀的妃嫔再生下皇子,那也要至少花费二十余年才能长成,能不能长成皇帝想要的模样,那还真是看造化。

    而皇帝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传承他意志的皇子,因为世家盘根错节,靠他在位的几十年,是不能将这样的庞然大物给打倒的,比如现在,皇帝已经从各方面给世家添堵了,但世家给他添的堵也不少。

    就今年,孟家为了让皇帝适可而止,借着秋领府有旱灾,粮食征收不到为由,直接拖延粮税近三个月,皇帝还不是毫无办法,世家抱团,很多重要的郡府官员都是他们的爪牙,天高皇帝远,皇帝都只能吃闷亏。

    所以,能将他的政策延续下去的继承人,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他死了,上位的皇子又是扶持世家或者受世家钳制的,那他一生做的,就是无用功。

    那还有比谢遇青更合适的吗?他幼时家贫,深知平民百姓之苦,还同样对世家深恶痛绝,且他母族注定被灭,永远不会被母族桎梏,很大程度降低了外戚专权的概率。再则,谢遇青的资质也很不错,那么艰苦的环境,又没有名师指导,学问比其他皇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可见其聪慧过人。

    此刻皇帝微眯起的眼里是夜色也掩饰不住的精光,他坐直了身体,沉默地看着谢遇青,一直到把他的冷汗都看出来了才道:“行,夜深了,你先回去吧,还有,朕是你父亲,记得自称儿臣,皇家的礼仪规矩想必你还不懂,国子监放假的时候,朕会派人去教你,不过现在你还是以课业为重,等你参加完科考,朕再许你入上书房。”

    听完这话,谢遇青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松懈下来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已经憋气好久了。

    “谢陛……谢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谢遇青没有犹豫,“儿臣想去见一见儿臣的生母。”

    皇帝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转身之际,背对谢遇青说了句:“见一面也行,去吧。”

    江黎轻笑,谢遇青的确聪明,皇帝不喜谢遇青对谢家心软,但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连亲生母亲都视若无睹的畜生。

    不说古人最重视的孝道,皇帝对谢惠妃也没有面上那么无情,从他对大皇子的态度就能看出端倪,且谢惠妃从他潜龙的时候就跟了他,二十几载了,还顶住的谢家的压力给皇帝保存了一条血脉,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谢遇青很快就去到了谢惠妃的所在的林栖宫。

    层层门帘后面是内殿,随侍恭敬地开门,谢遇青从门缝处看到了着装整齐,正在泡茶的谢惠妃。

    她还很美,一举一动都是世家贵族才能熏陶出的美感,还没进殿内,茶香就已经盈满了他的鼻腔,混合着宫殿里淡淡的茉莉香气,沁人心脾地和谐。

    “你来了。”谢惠妃抬头看了谢遇青一眼,语气竟没有一丝生疏。

    谢遇青走进,向谢惠妃行了礼,谢惠妃没有起身扶他,而是受了这一礼,才请他落座。

    “你的养母将你教养得很好,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你就是我亲自教都不一定教得这么好。”谢惠妃先开了口。

    谢遇青抿唇,他选择来这里,除了笼络皇上的心,他也真心想来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想着,他也这么问了。

    谢惠妃垂眸,知道他这没头没尾的问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问她为什么愿意将自己堂堂正正的皇子给送走,养一个别人的孩子。

    谢惠妃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娘亲当时也想问为什么,也像你这般直言不讳地问了谢家的族长,我的儿子也是皇家和谢家的血脉,我能教导他亲近谢家,谢家图谋的东西我的儿子也能实现……”

    她说着凄然一笑,“可是他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女人,我生出来的是赵家的种,血脉不纯,我还是庶出,他谢家要的是谢家堂堂正正的嫡出血脉……他们拿捏我就像是踩死地上的一只蚂蚁一般,我没有办法,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我谢家六房的上上下下三十多条人命都被人攥在手里……”

    “这多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谢惠妃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没有用帕子擦,而是转头看向谢遇青。

    她笑中含泪,“我知道你恨我,也允许你恨我,我知谢家气数已尽,你最好早做割席,你不需要在皇上面前表演什么孝道,相比孝道,他有更在乎的东西,你必须要跟着他的思想走……”

    谢惠妃越说语气越沉,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又说了很多皇帝的喜恶。

    谢遇青又有了那种两耳失聪的感觉,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就看见谢惠妃的嘴张张合合,心底一片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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