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26 缪斯女神
阮文等了好一会儿发现谢蓟生没动静, 她反应过来,“我是让你拉一下试试看!”
想什么呢。
她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让小谢同志试用呢。
男同志力气大,用来测试这棉线的承压能力再合适不过。
谢蓟生没想到她是这个意思, 他为自己辩驳了句, “我只是觉得你这有些粗糙。”
打死不认错。
左手捏着那粗制版的棉条, 右手用力拉扯了一下, 卷成了条的纤维棉被他拽了出来。
“我太用力了。”谢蓟生怕阮文太伤心,又安慰了一句,“要不再重试下?”
“挺好的啊。”纤维面层被拽了出来,但棉线并没有撕破这一层纤维棉。
成功了啊。
这并不算是什么大发明, 可的确成功了的。
阮文兴奋的跳到谢蓟生身上, 后者猝不及防却又反应极快地抱住了她。
“小谢同志你可真是我的缪斯女神。”
阮文原本陷入了思维误区, 她用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了合适的棉线,可就是没搞明白怎么安置这棉线。
谢蓟生的举动给了她启发。
他不是缪斯女神又是什么?
阮文狠狠亲了一口,这让堪堪来到实验室的陶永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对不起打扰了。”他不是有意的。
谁知道谢蓟生这么一大早就来了,阮文还这么……
行吧,阮文搞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阮文从谢蓟生身上跳下来,“你别墨迹, 赶紧来帮忙。”
陶永安:“……”你谈恋爱不墨迹,我就说了句话就成了墨迹了?
阮文同学,讲点道理好吗?
不过陶永安还是任劳任怨的过来忙活。
之前阮文让他搞了个机器, 功能倒也简单——压缩。
机器设计并不算复杂, 经历了从无到有的卫生巾生产线的设计,陶永安的任督二脉已然被打通,他简单组装了一个小型设备用来做压缩。
操作着小型机器把无纺布紧紧裹在棉条上,阮文把这个精致版的棉条递了过去,“你再试试看。”
谢蓟生看着她前后忙碌, 和刚过来时看到的苦大仇深不同,这会儿欢快的像是在花丛里采集花蜜的小蜜蜂。
他很是任劳任怨的做起了拉力器,在那里一个个的“试用”。
阮文习惯用控制变量的办法来做实验,这会儿为了确定棉线的最佳位置,她也一再的调整棉线的位置,尽管潜意识里,阮文知道靠近尽头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当纤维棉层卷起的时候,棉线也会跟着被卷到了棉条的中央位置,有着外力的层层挤压,棉线的位置越发的牢固。
尽管心里头有了判断,可阮文更喜欢用实验用数据说话。
谢蓟生一个个的试着,充当着人力拉力器。
阮文则是观察受力后的棉条又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周末的上午,只有三个人的实验室里倒是安静的很。
等到阮文再度改变变量,更换了纤维棉层后,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实验。
“什么意思?”
“生理期间月经量有大有小啊,所以要用不同吸收量的棉条。”尺寸的改变源于纤维棉用料的多少。
阮文把弄好的棉条丢到装了水的量杯中,棉线挂在杯壁上,“十分钟后记录一下数据。”
这是为了衡量吸收能力。
选择用多厚的纤维棉层,在吸水后棉条是否经得起拉拽,这些都需要再做实验得到结果。
陶永安看着阮文忙得不亦乐乎,他忍不住打击人,“咱们美国市场还没渗透进去,你要做自家品牌的这玩意儿,人家大概率也不认啊。”
“先弄出来再说嘛。”
想要跟人抢占市场,首先你得有产品,阮文又不打算把目光瞄向高端市场,“欧美也有很多拿救济金的人,她们也会想办法省钱,咱们的目标客户是她们。”
陶永安瞧着她花蝴蝶似的在实验台这边忙活,恨不得三头六臂能把所有的数据都记录下来,他没办法只能帮着阮文打下手。
实验室里的操作环境不够,阮文目前只能用水来做实验,等着工厂的研发室建好,到时候有了无菌无尘实验室,她就可以把研制指推式棉条做人体实验了。
目前国际市场上的棉条可以简单的区分为有无导管两种形态,相较于丹碧丝主打的导管式卫生棉条,强生则是无导管棉条。
这两种棉条都是由医生发明出来的,两人在设计上有着很大的区别,大概是针管和纱布给了他们不同的制作灵感。
这也体现到两种产品上来。
导管和无纺布拉绳。
阮文用棉线取代无纺布,更为隐蔽、方便以及节约生产成本。
凭什么去跟霸占市场的巨无霸竞争呢?当然是依托性价比。
阮文研究消费者,她本身又是消费者,最是有立场说些什么。
这个周末,阮文在实验室里忙忙碌碌,以至于谢蓟生悄无声息的来,又静悄悄的走了,搞的陶永安都看不下去。
“人大老远的来,你也给个眼神好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一直聊实验,仿佛实验是她的情人。
阮文在那里记录着数据。
这一批是浸水两个小时,其实在三十分钟时,吸水性几乎达到最大,六十分钟,九十分钟和一百二十分钟时,量杯里的水下降十分有限。
因为正巧赶在这个时间点上,阮文没有去送谢蓟生。
她把数据都记录了下来,“生理期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失血也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不过大部分女性的失血量不会超过一百毫升,咱们现在这个应对生理期绰绰有余。”
阮文把那报废了的棉条丢到实验台上,动手拆开这才丢进垃圾桶里。
“我下周去天津看他,正好给你放个假怎么样?”
她今天太过于兴奋,的确是忽略了小谢同志。
阮文打算亲自上门赔罪。
“那可真是感谢您嘞。”陶永安说这话时还特意鞠了个躬,都快九十度了。
阮文忙活着,顺带着关心了句,“你不是有心爱的姑娘吗?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啊?”
“你急什么,反正又跑不了。”陶永安瞪了一眼,“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去研究所,涂所长给你搞来计算机了没?”
“没去,不是忙书的事情了吗?”
陶永安八卦心起,“涂所长还在生他闺女的气?”他可是听说了,涂宝珍回家结果发现家里门锁都换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宿舍,“这出戏,涂所长打算唱多久啊。”
阮文想了想,“顶多到宝珍过生日呗。”
涂安国那么心疼女儿,也不可能一直这么演下去,到涂宝珍的生日时,差不多就能就坡下驴了。
这段时间涂宝珍的确过得不太好,多明媚一姑娘,现在憔悴的厉害。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现在被教做人,总比日后犯大错强。
“也是,涂所长挺疼她的。”陶永安忽的话锋一转,“阮文同学,我也快过生日了,你是不是给点什么表示?”
三月份阮文生日的时候,陶永安送了一套书给她,那可是他家老头珍藏的绝版书,陶永安没少磨嘴皮子才搞来的,借花献佛给了阮文当生日礼物。
如今自己生日快到了,自然得好好讨债。
“请你吃饭,随便点。”阮文收拾干净实验台,“我去研究所问问涂所长进展如何,你要去吗?”
“不去了不去了,我舍友过生日,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前段时间学校里闹出了不太好的事情,一个学生晚上出门遇到了流氓,要不是有路人仗义搭救,怕是得上报纸头条了。
因为这,省大最近一再提醒同学们晚上离开校园时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女同学。
好在省大距离研究所近,斜对门不过百米距离。
但陶永安还是多嘱咐了一句,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了。
两个人在食堂前的岔路分开,阮文往校门方向去。
她刚出去没多远就意识到不太对劲——
有人在跟踪她。
阮文的反侦察本领是跟谢蓟生学的,虽然只学了个皮毛,但足以让她有应对能力。
这里距离校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阮文想了下决定折返回去。
她上次被撞了一脑袋,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医生也交代了,不要奔跑用力,等着彻底康复再作它想。
阮文是个相当惜命的人,很听医生的话。
这会儿也不没打算跑,既然对方有心到了校门外才跟踪,那跑过她轻轻松。
阮文只能忽然调头,打这个跟踪者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她刚转身,就被拦住了去路。
“小姑娘,往哪里去?”
阮文错愕的看着这人,气得狠狠瞪了一眼,“谢蓟生你有毛病!”
她手心里都是冷汗!
被吓坏了好吗?
看着气得转身就走的人,谢蓟生连忙追了过去,“是我不好,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
“气死我算了,你再去找一个年轻漂亮的。”
“谁能比你年轻漂亮?”谢蓟生抓住了那细小的手。
阮文狠狠瞪了他一眼,依旧有几分忿忿不平,“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是半个小时前就走了吗?
“就猫在这里,打算考验我的反侦察能力?”
“不是。”谢蓟生挡住了她的去路,低头看着这脸上带着几分愠怒的年轻姑娘,“我只是忽的想起来,你还没给我一个告别吻。”
阮文:“……”
小谢同志忽然间的深情让阮文有些无处着手,她声音弱了下来,“那我要是不出来呢?你还打算再去学校找我吗?”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谢蓟生忽然间十分幼稚,幼稚的可怕呢。
“你现在就在我身边。”五月的天空悬挂着彩霞和落日的余晖,谢蓟生低声的说着,“我有直觉,你会出来。”
阮文想要反驳,可看到那双眼眸,所有的话又都咽了回去,她伸出手来挂在谢蓟生的脖颈上,“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阮文凑近了几分,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我呀,特别特别想睡你。”
那幽深的眼眸露出一丝错愕,阮文则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得意洋洋的松开了手,“一路顺风,下周我去看你。”
她偏不给这个告别吻,让谢蓟生心痒痒去吧。
哼。
纤细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拉长,谢蓟生看着那拐进了研究所大门的人,十分无奈的苦笑,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涂安国又出差了,不过研究所的门卫告诉阮文,“涂所长这次大概后天回来,到时候我跟他说一声。”
阮文无功而返,正打算回去,被彭书燕喊住了。
“我就说看着像你。”彭书燕刚从无尘车间里出来,“陪我一起吃点东西?”
阮文跟着她去办公室那边,瞧着彭书燕桌上放着的一堆书籍,“书燕姐你们最近很忙?”
“还好吧,在家闲着无聊就过来试试新的想法。”
彭书燕早前负责卫生巾的推广销售,不过卫生巾厂成立后她就功成身退,再度做起了本职工作——半导体研究所的研究员。
最近她有些瓶颈期,总觉得自己的思维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虽然知道跳出来才是正解,但死活就走不出。
她需要放松下心情,比如和人聊聊天,尤其这个人是阮文时。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阮文简单说了下,”……大概也就这些,等着我那边车间建好,书燕姐你得做我的实验者,帮我试用一下。”
“没问题。”彭书燕是个极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人,对阮文的请求,答应的极为爽快。
两人聊得很是投机。
“对了阮文,陶永安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这个问题让阮文愣了下,“是啊,不过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之前还嚷嚷着要告白。怎么了,有谁看上了他,想要拜托你帮忙牵桥搭线吗?”
“就不能是我吗?”彭书燕的反问让阮文愣在了那里。
这个,阮文刚才的确想了下,但下意识地就否决了。
彭书燕笑容不变,“怎么,觉得我太大了,和他不匹配?”
“没有没有,如果相互喜欢,年龄绝对不是问题,小谢同志也比我大好些岁呢。”阮文连忙解释,“而且女性一般比男人更加长寿,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嘛。”
“我比陶永安大了九岁。”
三十出头依旧未婚,研究所里的同事们念叨了两句后没再说什么,不过家属院里的那些人说的就多了。
“三块金砖,是不是有点多?”
阮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彭书燕难得看到阮文这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吓着你了?我说着玩的。就是看到你想起了宝珍之前的事情,小陶是个有才华的,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才是。”
阮文松了口气,“嗨,还不是因为他嘴贱,嘴上经常没个把门的,眼光又高,一般女孩子哪能受得了他啊。”
“有底气所以要求高,这倒也正常嘛。”彭书燕看着桌上的那盘炒土豆丝,“你就像这盘土豆丝,是餐桌上最常见的家常菜,普通的像是大部分的普通人。”
彭书燕忽然的哲学让阮文有些拿捏不准,到底是随口一问还是真有这个打算呢?
感情上的事情,阮文向来不怎么敏锐。她的技能点就从来没点在这方面。
这顿饭吃的阮文有些心不在焉,回到学校后,她看着热闹喧嚣的宿舍,陈芳园和薛亚男正在跟黄春华闹,后者脸红得厉害。
阮文好奇,“小黄怎么了?”
“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