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13 把持不住
阮文最近很缺钱, 她想在工厂里建一个实验室。
毕业在即,她不可能总在学校搞实验。
再说了不进则退,工厂也需要不断进行研发。而且把产品推向国外, 免不了会有外国友人来参观。
那时候外国友人问研发, 总不能告诉人家, 实验室在学校, 实际上工厂连研发室都没有吧?
想要挣人钱,自然得把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考虑周全了。
越是高大上,越有技术含量,阮文他们作为技术方, 要价就可以更高。
还没签合同前, 阮文就把这笔钱的用途规划好了。
建设研发室耗资不菲, 再加上阮文想要自己搞一台计算机,所以她给自己留了足够的资金,这就导致给梁晓那边的钱不算很多。
“你让他给你白干活了?”
“那倒没有,就是我拿大头,他就一丢丢,这说明什么呢, 做研发搞技术才是赚钱的,加工制造只能挣小钱。”说到后面,阮文有些自夸的嫌疑。
但她也不是胡说, 谢蓟生对此最有感触了。
化纤厂投资建设耗资不菲, 引进国外的技术和生产线,单这两项就以亿元作为计数单位。
相较那些动辄上亿的国外生产线设备,阮文这两百万还真不算多。
谢蓟生捏了捏年轻姑娘的脸蛋,“梁晓很聪明,可以让他帮你做研发改进机器, 回头等资金宽绰了,再多给他一些就是了。”
之前他找梁晓要零部件,也没花多少钱。
几乎是半买半送,阮文可比他大方多了。
“我是有这个打算,对了你给我找好计算机了吗?”这件事阮文还记挂着呢。
“联系了一个,等下周吧,我带你去参观。”
这回复让阮文激动,忘了自己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起身去拥抱谢蓟生时又莫名的扯着了,登时疼的牙花都露了出来。
“真不用去医院?”
“不用,你帮我揉揉好不好?”阮文觉得暖水瓶的效用似乎不太够,她需要人工服务。
抓着谢蓟生的胳膊,阮文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听春红大姐说过,你要不帮我揉揉肚子?”
谢蓟生稍显迟疑,“真的有用?”
阮文想踹他,“那我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勾`引你不成?”
她现在提不起脚来,不然肯定把这人踹到床底下去。
原本被紧紧抓住的手松开,蜷曲在床上的人被子一扯,整个人都埋藏在被子下。
谢蓟生哭笑不得,这可真是小孩子脾气。
可一想到阮文刚才的模样,他的笑容又凝重了几分。
生理期容易让人暴躁。
疼痛以及不舒服,叠加效应下女孩子总是“无事生非”。
事实上,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有的女孩痛经,有的女生幸运天生远离这一烦恼,同性有时候都没办法明白,又怎么指望男人去感同身受呢?
闷在被子底下,阮文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掀开了被子。
她跟谢蓟生闹什么?
又不是他的错。
床上就她一个人,小谢同志人并不在这边。
阮文一愣,刚才胡思乱想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总不至于是被她气走的吧?
正想着,房间的门开了,谢蓟生提着一壶热水进了来。
“要不要泡下脚,说不定会舒服些。”
“不要,走了一天的路臭气哄哄的熏死你。”阮文嘴上强硬,不过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没道理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泡脚能放松身体状态,的确会舒服很多。
谢蓟生帮她把袜子脱掉,这举动让阮文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
“怕臭死我当小寡妇吗?”
谢蓟生坐在小马扎上,抬头看着拥着被子的人。
阮文扭过头去不理他,只是脚下水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口气,“热。”
热水泡脚是好处多多,但水太热了也不行啊!
看着哭丧着脸的年轻姑娘,谢蓟生又试了下水的温度,“真的很热?”他觉得还行啊。
阮文皱着眉,脚趾头刚碰到水面就连忙缩了回来。
“真的烫,不骗你。”
她怕冷又怕热,不是矫情,就这体质,她也没办法啊。
“那慢慢来。”谢蓟生撩起了水往阮文脚背上洒。
这下倒是没那么热了。
“这样是不是好点?”
阮文低头看着仰望自己的人,“你每天都加班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谢蓟生笑了下,“也没有。”
“那是特意在办公室等我电话?”
她的脚不知觉中入了水,热意涌向了足下,慢慢的浑身都暖和了不少。
谢蓟生使着巧劲,给阮文按揉脚心,“嗯。”
他的回答不咸不淡,稍微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低头忙碌着,没有看阮文。
尽管如此,谢蓟生还是从阮文的声音中听出了欢快,“那你今天就来找我,是因为我这几天忙,没给你打电话?”
顾客就是上帝,小仙女也得伺候这远道而来的大佛。
阮文忙前忙后,是真没时间打电话。
“嗯。”谢蓟生抬起头来,“舒服点了吗?”
脚心热乎乎的,还有点酥麻,而且那酥麻感越来也强烈,阮文有些撑不住,“好了好了,别按了。”
她怕痒!
谢蓟生收起了那皮毛的按摩功夫,隔了一会儿拿出毛巾,给阮文擦干净脚,“先去躺着。”
他去倒洗脚水。
阮文再度蜷曲在床上,脚边还有之前灌的热水瓶,没那么热了,聊胜于无。
小腹那里的酸胀感也消减了不少,似乎没那么酸胀。
她左等右等没等到谢蓟生回来,眼睛有些睁不开,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阮文梦魇了。
她不知道怎么就梦到了魏向前,还有他那个新娶的高干家的千金。
“小魏,这位大姐说是你前妻,真的吗?”
大姐个屁!
魏向前和他二婚老婆是姐弟恋。
阮文比魏向前还要小几岁呢!
高干家的千金并不是那么美貌,起码没阮文好看。
这话摆明了是为了膈应她。
确切点说,是膈应原主。
小说里只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压根细写。
阮文看着原主泪眼婆娑,“魏向前,你跟我说这不是真的。”
高干千金冷笑了一声,“要不小魏好好跟你前妻叙叙旧?”
她扭身一转,白色针织衫飘动,带着几分贵气。
而原主哭成了泪人,尤其是听到魏向前那无情的话,“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要利用你。”
当初的阮文是棉厂一枝花,他高攀不上。
可当阮文不能生养,就从婚恋市场上的抢手货变成了无人问津的破铜烂铁。
“你不能生儿育女,会对我有愧疚感,你一个乡下女人有什么?只有钱,所以明白吗?我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你的钱取去的!”魏向前神色狰狞,“我穷怕了,要是有钱我压根不用下乡每天早起晚睡的干活,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阮文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满意了吗?你最好给我马上滚,不然我让你后悔来这里。”
“我已经后悔了。”
魏向前神色冷淡,“你还有个姑姑和表哥,阮文你最好想想他们。”
“不要脸!”
阮文忽然扬手,这让谢蓟生有些意外,看着神色激动的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谢蓟生特意用热水烫了手,怕自己手太凉,冰着阮文。
让揉肚子也是阮文的提议,如今她又骂自己“不要脸”……
小谢同志素来杀伐果决,这会儿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正犹疑着,忽的又听到阮文咒骂了一句,“魏向前!”
这让谢蓟生瞬时间神色凝重,看着皱巴着一张脸的人,他缓缓伸过手去,抚平那拧着的眉,“没事了,别怕。”
阮文从梦魇中惊醒。
入目是谢蓟生那透着关切与担忧的面孔,她有些不确定,“我刚才是不是说梦话了?”她记得自己恨不得把魏向前暴揍一顿,把他踹到护城河里,让他体会一把寒冬腊月落水的滋味。
“没有。”谢蓟生温声安慰,“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阮文点了点头,由着谢蓟生的手掌落在自己小肚子上。
隔着薄薄的一层秋衣,倒是有些隔靴搔痒的意思,她转过头去看向谢蓟生。
谢蓟生是真沉得住气,和那些“我就蹭蹭不进去”的男人不同,他最多的也就是吻她。
两人是盖着棉被纯睡觉,尽管有时候阮文也察觉得到他坚持的辛苦,但就……
挺有毅力的。
反正这件事上阮文挺佩服他。
“你怕把持不住吗?”
这句话险些让谢蓟生破防,他一脸的无奈,“你别乱想。”
“我没有,这是正儿八经的在思考这件事的概率。”
谢蓟生轻轻掀开那薄薄的布料,手心贴在那滑腻的皮肤上时,他觉得像是被灼烧了一下,刚想要挪开,手被抓住了,“别太用力,你手劲大,万一把我肠子给搅和到一起怎么办?”
“你这张嘴啊!”
阮文眨了眨眼,“那你不该想点办法吗?”
她仔细想了想,和小谢同志别苗头似乎由来已久。
这大概就是缘分。
而谢蓟生盯着她,那素来沉着的眼眸,这会儿像是喷薄的火山,几近于爆发。
“早晚有收拾你的那一天。”
阮文听到这狠话不害怕,反倒是越发的可乐,结果一笑又把肚子给抽着了。
她疼的都要骂人了,笑着笑着眼泪出来。
谢蓟生拿她没办法,小心地给她揉肚子,“这样好点了吗?”
男人的手略有些粗糙,宽大的仿佛能掐住她的腰,阮文婆娑着泪眼点头,“谢谢小谢同志,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都这会儿了还跟他贫嘴,谢蓟生是真的拿她没辙。
阮文趁机整个人窝在谢蓟生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我好久没这么痛经过了,等忙完这几天,好好休息下。”
她其实挺累的,整个人绷着一根弦,就怕稍稍松弛出现差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好在截止到现在一切都顺利。
谢蓟生低声叹气,“你不是特意找来陶永安的妹妹,想培养她吗?”
“培养人也得循序渐进,永晴还算不错,但是比起陶永安来差太多了,她得先跟着陈主任修行。”也就是和谢蓟生,阮文这才开诚布公。
便是对陈主任,她都会保留一二。
“去香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对资本家抱有幻想。”阮文低声笑了下,“所以我找陶伯伯要了套《资本论》送给永晴,希望她别恨我。”
那书,可厚了呢。
“你什么时候看完的?”
“读……”阮文埋着头,“读书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啊,我是时间管理大师你不知道吗?”
她读《资本论》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险些说漏嘴了。
“我不跟你说了,你跟审犯人似的。”
恶人先告状的阮文找到合适的借口,缩在谢蓟生的臂弯里睡去。
她是真的累了,很快就沉沉入睡。
谢蓟生看着那睡容恬静的人,低头亲吻了下,热乎乎的手掌依旧覆在阮文的小腹上,就这么颇有些艰难的阖眼睡去。
……
软文第一次夜不归宿,这原本也没什么。
205宿舍的女孩子们谁还没在学校里碰到几个野鸳鸯?
然而这消息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在校园里传开了。
原本阮文就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大家议论的焦点所在。
如今一个夜不归宿,虽说是和男朋友在一起,但足够惹闲言碎语。
毕竟,这是八零年代。
尽管在这个时期思想剧烈的碰撞,很多人崇尚欧美所谓的自由、民主,但私生活上,人言可畏。
即便阮文和谢蓟生是男女朋友,但到底不是夫妻。
没有结婚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少不了惹人闲话。
古往今来国内外从来不缺乏这种看热闹说人闲话的人。
阮文还因为生理期不舒服赖在床上不想起床,打算悠闲的过周末时,陶永安那边和同学起了争执,直接闹到了系里头。
系主任没想到陶永安竟然打人。
看着这俩挂了彩的学生,机械系的系主任气不打一处来,“有力气,怎么不去工厂下车间,在学校里打架,无法无天了你们!”
陶永安嘴角乌青,说话的时候都止不住的疼,不过他依旧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理学院的同学。
“他嘴贱!”
机械系的系主任姓周,听到这话后恨不得甩陶永安两巴掌,“那你跟我说说,他怎么个嘴贱法?”
周主任话时加重语气,尤其是最后三个字。
陶永安浑然未觉,细诉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昨晚陪着赫尔斯他们喝了点酒,有点晕乎,加上周末没课,陶永安睡得也迷迷糊糊的。
“……我正睡着觉,他闯进来大声嚷嚷,还问我,问我跟阮文搞过没。”陶永安握紧了拳头,“我他妈的搞你妈!”
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陶永安当着周主任和姗姗来迟的理学院系主任的面,一拳头锤在了理学院学生的脸上,直接把人干翻在地。
理学院的张主任来得迟,不清楚来龙去脉,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学生打架斗殴吧。
他刚要分开两人,被周主任拦着了。
“管不住自己的嘴,是该好好教训教训长长记性。”
他原本还以为是男生之间的意气之争,没想到这理学院的学生竟然这么口无遮拦。
化学系和机械系的金童玉女,哪轮得着你理学院的妖怪来评头品足?
打得好。
周主任的默许让陶永安下手更狠了几分,好在他宿醉后没什么力气,也没打出个内伤。
只不过整个省大都知道了,陶永安冲冠一怒为阮文。
“两男争一女,刺激。”
“我就说肯定不对劲,你看平日里阮文和陶永安走那么近,你听阮文的男朋友反应过来吗?我怎么觉得则不是两男争一女,这应该是阮文脚踏两艘船吧。”
“那这艘船也快翻了,听说化学系和机械系打算维护这两个人到底,我倒是看看咱们北山大学几十年名声,会不会被他们毁坏殆尽!”
食堂里的议论很是热烈,阮文带着谢蓟生给买的帽子,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吃饭,似乎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感兴趣。
“不打算去关心下小陶同志?”
阮文嗔了一眼,“那我现在就去?”
谢蓟生抓住了她的手,“先吃饭。”
其实阮文就是逗他玩呢。
她现在急需热乎的饭菜,哪能就这么去找陶永安?
“虽然没去,大体上也能明白。”
谢蓟生静静地看着她,“不生气?”
“生气是最没用的情绪,我有这个精力,倒不如去看看书,琢磨琢磨我的实验。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哪管得着他们说什么啊。”
阮文笑了起来,“要不你等天色不早了,套麻袋把他给闷走,好好打上他一顿,如何?|
年轻姑娘对自己的恋人有着崇拜,武力上的崇拜。
小谢同志的疤痕,小谢同志的孔武有力都是阮文所喜欢的。
她很是认真的提议,谢蓟生自然要做出最诚恳的回应。
“要跟我一块去吗?”
哟,做坏事呢,当然要拉上我一个。
阮文又问了句,“你真的假的?”
谢蓟生擦掉她嘴角的饭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管不着,但既然敢造谣阮文,那就甭想全身而退。
“就今天晚上,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本章发红包,不枉费我冒着秃头爆痘的风险熬夜看球!
啦啦啦,赢啦小组第一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