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服用解药
“药来了！”夏玲步履匆忙地端着一碗药从门外闯进来，她两手稳稳端着药，生怕洒出来一滴的样子。
顾青禾也很是着急，急忙就把药接了过来。
她扶起白渊，眼神中包含的全是紧张。白渊顺着顾青禾的手坐起来，然后将解药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白渊就沉沉睡去。
夏玲眼见药下了肚，松了口气说：
“解药熬制的时间不长，但是药性应该都能发挥。接下来，只要再等等，就能知道情况如何了。”
顾青禾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白渊，他将药喝了以后，似乎真的平稳了不少，没有痛苦隐忍的表情了。
看着白渊的胸口有规律的起伏，顾青禾这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一手搭上了白渊的脉搏，眼神深邃又认真，极力感受着他脉搏的变化，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可是把脉的时间越久，顾青禾的脸色就越沉重。
果然有问题。
另外三个医师当然也看出了顾青禾表情中的严肃，待顾青禾的手从白渊的手上挪开，夏玲才问道：
“怎么了顾医师？大人的病情不好吗？”
顾青禾这才沉沉地说：
“方才我就感觉奇怪，那碗毒药虽说是将许多的毒性浓缩在一碗中，但是白渊是个十分健康的人，绝不会因为这么一碗毒，就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就连那个去世的赵氏，也是因为自己已经中毒许久，再加上浓缩后的毒药催发，才会直接毒发的。
“可是白渊，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碗水，就严重到这个地步呢？”
白渊突然晕厥倒下，加上他猛然呕血，让顾青禾过于紧张而丧失了很多冷静思考的能力。
现在平静下来，才发现了有猫腻的地方。
她之所以打算自己熬制毒药自己喝，也是把握住了毒的用量，也知道一碗毒水，会让自己中毒，但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濒死的状态中。
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在熬制毒药的同时，熬制解药。因为她知道，喝下毒水之后，自己还有感受自己身体变化的时间。
可白渊不一样，那样的用量，竟然差点让他跟赵氏一样，离死亡仅仅一步之遥。
方才白渊的脉象十分紊乱，要不是自己在，又及时找到了保命的穴位，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顾青禾就浑身发凉，后背冒出阵阵冷意。
夏玲一行人也听出了顾青禾话中的隐藏之意：
“的确很奇怪，我们熬煮的衣物并不多，按理来说，毒素的含量应该也并不重才对啊，为何大人会这么严重？”
顾青禾的脸狠狠沉下来，眼中透露着狠戾的黑光，语气也透着极致的冰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因为白渊，和赵氏一样，早就中毒了。”
“什么！？”
三人的嘴不约而同的张大，不敢置信的互相对望了几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胡世清缓了一会才开口问道：“顾医师，不是说，毒都在衣物上吗？大人身份尊贵，从未穿过襄城的葛布啊？他又是何时中毒的呢？”
夏玲也有些着急：“对呀，要是说连从未穿过葛布做的衣服的大人也中了这种毒的话，是不是说明，还有其他的东西上面也沾染着毒性，那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调查一番才对？”
杨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若真是如此，这件事就更棘手了。我们还是应该先将此事压下来，不要外传出去，否则，定会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恐慌。”
三人纷纷忧虑地叹着气，心中又是气恼不已。
不知道这下毒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够这么大范围的毒害这么多人，这样歹毒的心肠，查到之后，就该将此人千刀万剐才对！
可此时，顾青禾却否认了他们的猜测：
“不是的，毒并没有放在其他的地方。白渊中毒，只是因为有人单独向他投毒罢了。”
顾青禾越说，拳头握得就越紧。
但此事，暂时不能说给这些人知道。
“你们不必过度忧虑，我们的查探和治疗的方向都没有问题。白渊也已经在全城给那些百姓更换了没毒的衣服，我们也不必自乱阵脚。只要解药有用，这个方子很快就可以用在每个人的身上。”
说到这里，顾青禾面无表情，口吻也愈发冰冷：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还有，剩下的解药，还是劳烦夏玲代为熬制了。”
三人眼见顾青禾的表情，也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太好。听到没有别的东西带毒，他们也只能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不再胡乱猜想，安慰她两句，就出了门了。
很快，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除了陷入沉睡的白渊，一言不发的顾青禾，还有一个一直在角落默默流泪不敢吭声的千文。
眼见着顾青禾重新走向了白渊的床边，坐在床沿上，担忧又懊悔的神色，让千文再也止不住了。
她“嘭”的一声跪在地上，整个身体朝着顾青禾磕了下去。
千文抽泣道：“小姐，您罚我吧！”
顾青禾回过头，千文跪在地上，瑟缩着身子，跟随着她的哭声身体也一抽一抽的。
顾青禾心头一惊，千文从来没向自己跪着行礼过。
“千文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顾青禾带着些命令的口吻，可千文的头贴在自己的手背上，纹丝不动。
“不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去找了白大人回来，要不然的话，白大人也不会受此无妄之灾的小姐你罚我吧。”
顾青禾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白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又轻轻叹气道：
“怪你什么？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
顾青禾当然知道千文的苦心，千文自小跟在自己身边，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苦的，这事又如何能怪千文呢？
千文听了，哭得更大声了：
“是千文愚钝，不该去找白大人，要是试药的话，我才是该为小姐试药的人！是我太笨了，当时只想着要找人阻止小姐的计划，却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小姐，您罚我吧！”
千文好像不得到惩罚就不愿意走似的，顾青禾眉目间也有些无奈。
“说什么胡话，你和白渊谁试药，现在坐在床边痛苦的都会是我。你既然要领罚，就去夏玲那里帮着煎药吧。煎药台不能离人，对火候也有些要求，你就去夏玲那里帮衬着好了。”
千文这时候才猛然把头抬起来，果不其然，顾青禾又看到了那张哭得花猫似的脸。
千文撇着嘴，又抽泣两声，才缓缓点头：“小姐，我这就去。你千万别太忧虑了，当心急坏了身子。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又有您在他身边，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我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千文留恋不舍地退了出去，这时房间才真正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只能听到白渊沉重的呼吸。
他真的睡得很沉，近乎于昏厥过去的程度，所以顾青禾才任由刚刚那些交谈在房中发生，因为她知道，这吵不到白渊。
白渊苍白的脸色，让顾青禾的心又是狠狠一痛，似是被千万根细小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扎着。
白渊为何会早就中了毒，这一点，其他人不知道，她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世上唯一手里握着这种毒药的，就只有姜宛伊一人。
而她也不是第一次给白渊下毒了，为了掌控白渊，连蛊毒也往他身体里种，这样阴狠狡诈之徒，肯定是在某个她没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给白渊投毒了。
“姜宛伊！”
顾青禾眸中的忧虑又变成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喊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白渊，我一定会让姜宛伊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