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殿中对峙
“苏小姐为何会出现在圣都？当日在姜国见到你与那慕雅公主如此亲密，我还以为你也是姜国之人。”
坐在去往无名殿的轿撵上，她拒绝了千文和白渊的跟从，仅她一人跟着苏玲芳走了。一路上沉静着有些无聊，所以顾青禾随意地与苏玲芳搭话。
苏玲芳走在一旁，举止自若，仿佛刚刚向千文道歉的耻辱并未发生一般。
“圣女还记得这些，当真是我的荣幸。我本就是圣都的人，出现在姜国的慕雅公主身边，不过是公务罢了。”
“公务？”
圣都的人向来是看不起其他几个大国的，能让圣都的人放下身段，跟在姜国的公主身边，定是位高权重的人了。
“这也是圣尊让你去的？”
不知怎的，顾青禾就是想到了姜宛伊，并且总觉得，其中有着什么说不明的阴谋。
果然，苏玲芳也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圣女聪慧，我听命于圣尊，十岁开始便跟在慕雅身边了。慕雅公主脾性顽劣，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子呢。”
顾青禾的表情严肃了许多，苏玲芳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执行圣尊的任务了，那个女人，从许多年以前，就开始织着这张阴谋的网了？
“你如今回到了圣都，又回到圣尊的身边，看来她布置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苏玲芳不怀好意的一笑：“嗯，在圣女的帮助下，提前完成了。”
什么？
难道她无意之间，还参与了姜宛伊的计划？
正想问的时候，又听到了苏玲芳的一声叹息。
“唉，要是圣女早些来姜国就好了，要是您早几年到姜国，我的任务说不定早就完成了，何至于在慕雅那个小混账手里受这么多气？”
苏玲芳这些话说得不明不白，她有意打着哑谜，就是想勾起顾青禾的好奇心。
她满脸都写着：“你快问我呀，你快来问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可顾青禾偏偏不如她的愿，与其多番求问于她，还不如自己去寻找真相。
“既然知道是我帮了你，那就好好供着我，对待恩人，就拿出对待恩人的样子。”
苏玲芳一番话被堵死在肚子里，她带着些震惊的问道：
“圣女竟然不好奇是什么任务让您也参与其中？”
“好奇有用吗？你又不打算说。”
苏玲芳：“”这倒是真的。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圣尊到底承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在慕雅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看她待你的态度，想必是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吧。若是以你圣都人的身份，就算是大姜的王室，也要给你三分薄面吧。究竟是什么好处，会让你甘心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呢？”
苏玲芳苦涩地笑道：“圣女出生便是天之骄子，天赐您如画般的美貌，年纪轻轻就被选作圣女，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尊崇，人人都得敬你三分。您这样的人，是不会懂得我们这种底层人士的艰苦的。”
顾青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底层？！
苏玲芳说自己是底层？！
如果连她都是底层，那在涌城没钱治病的百姓是什么？被无辜偷换人生的医师是什么？大街上乞讨的乞丐是什么？
这个圣都出身的人，天生就已经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就算是在姜国执行任务，也是跟在王室的公主身旁，世间疾苦她何曾尝过？
可即便如此，她竟然还说自己是底层？
听到这，顾青禾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与她沟通的必要了。
苏玲芳，就算是坐到圣尊的位置上，她也不会知足的。
顾青禾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苏玲芳有些意外，不过她也仅仅是侧眼看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再走几步，就到无名殿了。
“圣女，圣尊就在里面，请吧。”
顾青禾走进略带熟悉的宫殿，这一次，姜宛伊没有坐在高座之上，而是在殿中央摆放了一套桌椅，上面放着茶盏，那个容貌艳丽的女人静坐在桌旁，看起来，就是请她来喝茶的模样。
顾青禾刚一踏进殿中，身后的苏玲芳就将殿门紧紧关上。
她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周围再没有别的人，整个空荡的大殿，唯有她和姜宛伊二人。
姜宛伊看到她，先是一愣，不过很快恢复了原有的表情。她没起身，只是面带笑意向她说道：
“看到圣女褪下面具竟然是这么一张绝世容颜，真是渊儿的福气。想来你们定是在秘境中找到了治愈的药材吧，实在可喜可贺。快过来坐吧。这是楚国进贡的金山雪芽，尝尝？”
顾青禾不紧不慢的走近，端坐在姜宛伊对面，对于姜宛伊的道喜，她可一点也听不出她口中的开心。
于是她在嘴里道了谢，手上却没有端起茶盏。
“多谢圣尊，不知圣尊今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顾青禾单刀直入，喜欢有话直说，她大概也能猜到，姜宛伊找她过来，是因为襄城的瘟疫。
姜宛伊对此似乎也并不意外，她也没有再绕弯子。
“世人都说，古衣族的圣女，乃是天降奇才，所读医书，只翻过一遍，便能熟记于心。可本尊却从未听说，圣女，竟还有未卜先知之能。”
顾青禾单边眉毛一挑：“哦？此话从何说起？”
“数月前，圣都的所有医师开始统一研究起了某种病症，只可惜他们研究月余，却如水中捞月，无计可施。而恰好，不久前，楚国的襄城传来了百姓中有人感染瘟疫的消息，好巧不巧，这瘟疫的症状竟然与圣都医师研究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本尊还猜想着，莫不是这些医师开了天眼？能提前预测到襄城会爆发瘟疫。直到这两日，本尊才知道，原来让他们研究病症的人，竟然是渊儿。
“而渊儿平日里看的书，无非是什么经世治国之册，从未听说他对任何疑难杂症有过涉及，而渊儿发出书信的时间，正是他在古衣族治病的时候。
“你为渊儿治病，必然与他形影不离，那本尊只能认为，让渊儿发出研究病症命令的人，是他身边熟读医书、精通药理的圣女你了。
“对此，圣女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青禾眉心微蹙，对她左一口“渊儿”、右一口“渊儿”感到万分不适，说出的话，便也带着些许不悦。
“哦，圣尊想听什么样的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