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是天运，而是人为
白渊眼中突然充满仇恨，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后来你死了。”
白渊沉沉的道了一句，顾青禾听出了他话中伤感与愤恨。
“你知道当时的事？”
否则不会这么大的怒火吧。
白渊将手中的画册卷起，放在书架之上。背对着顾青禾说：
“楚流光该死，他竟然早与萧紫汐有情谊，却还骗了你的感情。如若当年我能再多查查楚流光，就不至于让你受尽凌辱还惨死大楚王宫之中。”
原来，他竟连这些也都知道了。
顾青禾垂眸，以前的事又逐渐浮现在她面前。
“不是你的错，是我识人不清，是我蠢笨，才会这么轻易被楚流光骗去。”
白渊听了，蓦地转身，眼里是数不尽的自责：“青禾，若是我能查到楚流光的目的，然后尽早告知你，你又怎会”
“你是不是始终认为，我被楚流光欺骗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他的真面目？”
白渊哑口，袖口下的拳头紧握。他太大意了，也太小心了。
他不敢破坏顾青禾的感情，当发现她的身边已经有心仪之人时，他第一个想的不是夺走她，而是祝福她。
再加上，姜宛伊一向目的不明，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也不能在没有把握的状况下，让青禾待在他身边。
只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青禾的意中人，竟是她的送命人。
顾青禾眼见着白渊沉声，她带着些自嘲的笑，接着说道：“白渊，上一世，就算你来告诉我，楚流光是如何心思歹毒，如何居心叵测，我都不一定会相信的。”
因为她太傻了，她太相信自己的感情，太相信楚流光。
千文在她身边说过不止一次，楚流光这个人有问题，可她还是不回头的和楚流光走下去。
若不是自己被撞的头破血流，她也压根不会相信楚流光真实的为人。
可能她就是那传说中，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所以，就算白渊真的查到了楚流光的目的，跑来跟自己讲了，说不定她还会觉得白渊才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
呵，真是可笑。
上一世自己会这样惨死，怪谁？怪得了楚流光，怪得了萧紫汐，怪得了自己。
却唯独怪不了他白渊。
顾青禾又说：“因为我爱谁，便会全然相信他。任凭别人怎么说，我都难以自拔，除非，我亲眼看到或者感受到，我爱的人是如何伤害我，否则，我不信胖人的话。”
她站起身，将地上的画卷一个个捡起，每捡一卷似乎都能感受到白渊对她的深切的感情。
“所以白渊，你不用自责，那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认了，但我现在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白渊的嘴角笑的有些发苦：“我宁愿你不是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清醒。”
“代价很大，但是现在也不差。”
爷爷还在，千文还在，族人还在。
“可是白渊，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何也会重生？”
白渊神情一窒，想了想，他看着顾青禾脸上的面具，透过面具看着她的眼睛，深邃又痴迷。
“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的‘精血玛瑙’吗？”
顾青禾恍然想起，在涌城的酒楼，千文说，精血玛瑙，是凤凰蛋壳风化而来，有转换时间，知晓天下之事的能力。
而顾青禾脸上的面具，还有白渊送给自己的所谓定情信物的簪子，上面都有一颗这样红色玛瑙石。
这么说，千文所说的是真的了？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凤凰，不是坊间传闻？”
顾青禾有些吃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重生，根本不是老天垂帘她的遭遇，而是白渊人为造成的？
白渊一手轻轻抚上了顾青禾的面具，手指慢慢擦过凤凰的眼珠，那颗血红色的玛瑙。
然后轻轻说道：“凤凰曾经有的。”
不等顾青禾接着开口询问，他又说：“精血玛瑙传言不假，的确可以转换时间。楚流光在你死以后，快速的立了萧紫汐为新的王后，我那时才知道他真实的面目，于是在古籍中找到了精血玛瑙的用法。”
说完，白渊笑了笑，不过笑得有些凄凉：“我本想着，只要我能重来，就算是被你唾弃、被你讨厌，我也要带你逃离楚流光的身边，我要让你好好活着。
“可当我到了古衣之后，你却像变了一个人。后来我才发现，老天垂帘，你也重新来过了。”
白渊平静的说完了这些，但顾青禾却在其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
他知道自己死了，遍地寻求让她复活的办法却无果。
于是终于在古籍中找到了可以重来一次的方法，然后毫不犹豫的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顾青禾有些担忧，这样逆天改命的事情，若是人为，真的随便就能做到吗？
“没有代价吗？”
白渊道：“有。”
“什么代价？”顾青禾有些害怕，若是这个代价太过沉重，她担心自己会承受不起，上辈子的自己实在太过迂腐蠢笨，若是那样的自己，还害得白渊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来拯救自己。
那实在
让她于心不忍。
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白渊来付出代价呢？
白渊却显得很释然：“青禾，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也是我不想让你进这个房间的原因。
“若你知道了这些，势必以后会对我抱有各种同情，各种愧疚。
“可是青禾，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是什么代价，青禾你不需要知道，因为无论是什么代价，都是我自愿的。
“青禾，我不要你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愧疚。我只想你爱我，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需要。”
顾青禾低下了头，这件事的冲击可比白渊是帝尊来得更为强烈。
她从没想过，有个人默默的在她身后爱了她十几年。
从上一世，爱到这一世。
还不惜付出各种代价，来拯救她。
她一无所知，还将感激之情归于上天垂怜。
可，要她完全不感激白渊，这怎么可能呢？
白渊要的“爱”，她真能给的起吗？
她对白渊，分明还不至于到爱的程度。
白渊对她来说，或许是很合得来的挚友，但爱，她不敢。
白渊还是一眼就看中她的心事，轻声安抚道：“青禾，你不用现在就爱我，只要不抱着感激对我就行了。可以吗？”
顾青禾轻轻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