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又是第一人
顾青禾的笑有些嘲讽,既然如此,那就是没人会去管那些犯人了。
“明白了,多谢徐医师。”
她轻声回答道。
见她不再有异议,徐医师也松了口气。
前面的两轮考核,他也看明白了这顾青禾不好惹,自身医术高明,加之古衣背后傍身,哪怕是大姜的王室,她也完全不惧。
这样的人,还是最好不要惹。
“没有异议的话,我念到名字的七名医师就挨个上台,到自己所属的位置,由宫婢为你们遮上眼罩。”
周明第一个,顾青禾在第三个,夏玲在她之后。
台上的七十名犯人一排一排躺在地上,而他们七名医师挨个站在他们的正前方。
顾青禾看着地上并排躺着的十个人,他们每个人之间都留有一条方便过人的通道,手脚被同一根铁链绑着,谨防他们逃跑。
按照惯例,顾青禾依旧没有戴上眼罩,徐医师也十分主动的为她扎了天明穴,片刻之后,顾青禾又睁开眼睛,眼前又是熟悉的一片黑暗。
“请各位医师到第一名‘患者’跟前,第一个穴位是‘哑门穴’。”
顾青禾听到身边的几位医师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个穴位就充满了凶险。
哑门穴,在颈部靠近发际的位置。
之所以说这个穴位凶险,是因为哑门穴主导着人身上的四肢五感。
而哑门穴的周围,遍布着人体许多的命脉穴位。一旦扎错,或者扎得太深,少则瘫痪,重则死亡。
这第一个穴,恐怕就要让好几个医师崩溃了。
不过顾青禾不着急,望闻问切、施针开药中,她最擅长的就是施针。
古衣族中做了好几个人形布偶供她日常下针练习。
她不紧不慢的来到躺着的这个人身后,托着他的后肩,让他坐了起来。
这个犯人的肩膀挺宽厚,肩背肌肉也很扎实,入狱之前,肯定是个勤于练武或者是干苦力活的人。
等到这个男人坐起,她又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脑勺上,冷静的说道:
“把头弯下去一点。”
那个男人没有反抗,但是顾青禾能感觉到他有些微微的发抖。
这也正常,这种不知道自己会死还是会残的结局,说不定还不如一刀砍掉他的脖子来得痛快呢。
她的左手按到他后脑勺的两根活筋之间,摸索着哑门穴的位置。
可她越是摸索,这个男人抖得就越是厉害。
“你要是再抖,我可真得把你扎死了。”
顾青禾出声提醒道。
下针最忌病人动来动去,有可能是正确的穴位,也有可能由于病人的乱动而扎错位置。
那个男人一听,背脊一僵,也知道顾青禾话里的道理,似乎真的不敢乱动了。
“这个穴位简单,我不会找错的,你要是乱动,那就真得死了。”
说完,她的右手捻着一根长针,由上至下,向着下颌的方向垂直刺入,下手又稳又准,丝毫不拖泥带水。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顾青禾下针的位置,正好印着一个小红点。
那是考核医师提前在他们身上的题目点做好的标记。
如果医师在蒙眼状况下,准确刺入这个点,那就是正确的穴位了。
银针入体的一瞬间,男人的呼吸一窒,片刻间大气也不敢喘,身体紧绷就如同一个石像。
顾青禾捻着针的手却渐渐收了力气,身前的男人没有声音,这也正好证明自己扎对了。
知道自己找的穴位定然是没问题的,于是她立刻举手示意。
“徐医师,我完成了。”
她平静的话语却像一颗大石头丢入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湖水里,瞬间激起千层浪。
百姓中的惊叹之声层出不穷。
“这么快!这就是那个古衣族的顾医师吗?”
“这那个排第六的医师连针还没有拿起来吧!她就已经完成了?”
“我就喝口水的功夫而已啊!而且那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异样,那就是扎对了?”
徐医师的眼里也满是惊恐,这个顾青禾,竟然又一次打破了他们的记录?
以往他做主考核医师的时候,最快找准第一个穴位的也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而且肯定是在犹豫、摸索中再稳重的下手。
可他刚刚看顾青禾,不过是瞬息之间,单单就在那个男人的后脑勺摸了一下,就敢下针了?
她到底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还是觉得犯人的命无关紧要,只求速度而已呢?
徐徐医师觉得自己的步伐有些沉重,他到了顾青禾面前,低头一看。
那根银针赫然就扎在提前定好穴位的红点上!
饶是他再怎么认为她只求速度,此刻也说不出其他的否定的话来了!
因为结果就是对的!
她找对了!
真是天纵之才,果然不假。
“顾医师计一分。”
徐医师的话带着些许结巴。
他不由得想着,这样的人委屈在大姜参加这个医师考核,真的有必要吗?
以顾青禾这样的能力,想要去圣都做医师,只怕是圣都的帝尊,也得要举手欢迎吧
自己努力几十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奶娃娃。
徐医师心中有些憋屈,老天爷赏饭吃,还真是比不过。
可眼下,他也只能继续让顾青禾将考核过完。虽然在他心里,她的头筹已经是注定的了。
“第二针——天突穴!”
徐医师不带感情的念着第二个穴位的名字,当然,目前只有顾青禾一个人开始了第二个穴位的施针。
正当他念完,顾青禾去找第二个人时,就听到了场上的一声惨叫。
“啊——!!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的腿!它没有知觉了!救救我啊!”
凄惨的尖叫环绕在场内,可观看的百姓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同情之色,只是带着略微看热闹的调侃:
“唉,顾医师太强了,让我都差点忘了,这里还是死刑犯的行刑场呢!”
“谁说不是呢,这个就是失败了的吧,估计只能拖下去等死咯。”
“见怪不怪了,哪有医师考核不死几个人的?不死人还能叫考核吗?”
他们对这样的场景早已是司空见惯了,每一届的医师考核的最后一场,抬下去的,永远比走下去的多。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人还在场上大声的哀嚎,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还没等到徐医师招侍卫上来抬人,他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顾青禾皱了皱眉头。
京北玄台这一届的第一个死者,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