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毫无人伦大姜律法
“施针找穴？”顾青禾从没听过这个词，有些疑惑问道：“是什么意思。”
白渊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向她说了大姜的另外一个规定。
“青禾，你知道大姜从来没有断头台吗？”
顾青禾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白渊想说什么。
“我记得，断头台是给犯了死罪的犯人用的。大姜没有断头台？”
那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怎么办，关进大牢关到死？
“因为大姜的死刑犯，从来不以砍头的方式治罪。那些犯了死罪的犯人，大多都会在医师考核的京北玄台出现。”
什么？
顾青禾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白渊终于将话题说到了医师考核的第三场。
“这第三场，施针找穴，就是让医师手握十根银针，在蒙眼状态下，按照要求，在人的身上找寻各种穴位施针。青禾对穴位应当比我更了解，这各大穴位堪比人体的各大命脉，一旦扎错，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命丧当场。”
顾青禾倒吸了一口凉气，医师是以救人为天下己任，人命丢在医师的手中，对医师会有怎样的心理影响，顾青禾不敢想象。
那些通过了大姜考核从而去到圣都的医师，在考核中，又是以几条人命为代价换来的呢？
白渊似乎看出了顾青禾的顾虑，又说道：
“青禾，多年来，在京北玄台通过考核的每个医师，都是以不小于五条人命的代价，才拿到了进入圣都的资格。你若是不愿意参加，依照我们的约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也一定可以让你进入秘境，秘境中的药材，我也按照约定，随你拿取。”
这个考核，顾青禾根本是没有必要参加的，医术对她来说，就是救命，而不是伤人。
以生命为筹码，他担心顾青禾会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
可是顾青禾却更加坚定了要参加医师考核的心。
“大姜的王室如此轻贱人命，那慕雅，也定是看准了，以为我不敢以人命为筹，断然施针。可她错了，她太小瞧了我，古衣的圣女，就算蒙着眼，也能顺利找到人身上的每一处穴位。就算失了明，也能不死一人，准确施针！”
白渊知道劝不动，便想要让顾青禾心中好受一些。
“青禾，其实那些人本来也是死刑犯，你就算是施针出了错，他们也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已，你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顾青禾却斩钉截铁的回道：“在医师眼里，不论身份地位，不论未来过往，唯有人命。医师的责任就是救命。他若是罪不可恕的犯人，就该由大姜的律法来惩治他，怎么能让一个医师，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去伤人性命呢？”
这个考核，未免也太不人道。
白渊被顾青禾的一席话堵住。
他一向知道顾青禾是个以人命为重的医师，否则不会不顾清白也要在浴桶中救自己一命。
可今日她的一番话，却让白渊自己感到了万分羞愧。
他怎么能在一个医师面前，说什么就算失败了也不用在意的话呢。
在顾青禾的心里，医术是她赖以自豪的本领，辱没她的医术，便是辱没她这个人。
白渊有些后悔自己劝导的那些话了。
“青禾，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既然你想参加，那我也会全程给你助威的。天才医师，怎么会败在大姜区区一个医师考核上呢。”
顾青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嘛，以自己的医术，这点考核都无法通过的话，还算什么圣女啊。
“放心吧，白渊，你都已经提前告诉我考核的流程和内容了，我心里有数，一定没问题的。”
“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慕雅公主要如何在背后使坏呢。”
顾青禾这才猛的想起来还有一个慕雅。
对啊，这个公主在背后肯定会使坏的，她又要动什么手脚呢？
“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手段，明日到了京北玄台就知道了。”
“拿京北玄台也算是大姜的‘断头台’吧，不知道明日又要一口气处理多少个死刑犯人呢。”
顾青禾沉默不语，这么多年以来，难道无人指出大姜这个律法的问题所在吗？
难道在大姜掌权者的眼里，医师还有义务帮着处理死刑犯吗？
真是不可理喻，那些考核通过的医师，也真是可怜，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丧了几条人命，就为了获得一个进入圣都的资格。
“白渊，我问你，圣都真有这么好吗？外人对着圣都的人毕恭毕敬，所有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圣都安家。”
白渊却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圣都真的好吗？
“圣都怎么说呢？我从小长在那里，所有人都对我尊敬万分，可能在外人眼里，进入了圣都，也能获得这样的尊敬，所以才让他们趋之若鹜吧。”
顾青禾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真是人各有志，我倒不觉得圣都有什么好的。”
白渊一个轻笑，眼中的宠溺就快要溢出来。
“是啊，青禾就算不入圣都，也能够获得很多人的尊重，就像在涌城一样。”
“不是那个意思啦”
不过白渊说的也没错，她就算不在圣都，就以她圣女的身份，大姜的王上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但身份于她来说，确实不是非常重要。
“菜来了菜来了！”
正想着呢，门外就传来了上菜的声音。
不过这个声音不像是刚刚那个店小二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了。
一个嘴边蓄着胡须，黑胖的中年男子端着饭菜进来了。
他穿着的锦缎与小二的截然不同，显然并不是酒楼里跑堂的身份。
顾青禾看到，这个男人进房间看到白的一瞬间，有些愣住，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将手中的饭菜放到屋内中央的圆桌上。
十分恭敬的说道：
“几位客官久等了，这些都是本店招牌的菜品，请慢用。”
他一道一道的将菜放到桌子上，顾青禾注意到，这个男子要将菜放到白渊一侧的时候，腰向下多弯了三分。
看来像是认得白渊而且知道他的身份一般的，带着不想让人察觉的尊敬。
“您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吗？”
那个男人一边放下菜肴，一边憨笑着点头道：
“算是吧，我是这家酒楼的掌柜王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