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尊报复
千文听着顾青禾的话气恼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脸的着急，不是说好不帮他了吗！
可顾青禾却回手握着千文的手轻拍两下，给了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千文，你帮我去将药箱领来，圣都的大人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他的病，也算是以礼相待了。”
千文被她的眼神稳定住了，突然觉得小姐这么做可能有她的原因。便不再多话，转身去拿药箱。
古衣一族由于身处的地理山脉，在几个国家的交接地带，各个大国之间的又少有医师，几乎所有行医的人都是来古衣一族修行之后方才外出行医，故而古衣族众人一直受世人所景仰。
渐渐各个大国之间也有了不成文的约定，古衣一族只管行医或从教，不参与国家政治，也绝无立场，必须保持绝对的中立。但凡有因病来谷中治疗的人，只能知晓他的国别，不能说出具体的身份。
但圣都之人极少有来谷中的，一是因为他们身份尊贵，不愿纡尊降贵来这偏远山林，二是因为从古衣族出去的医者，医术精湛的，都去了圣都发展，如果连圣都的医师都无法医治，那就证明病情极为严重，只有在这古衣一族才有救治的可能了。
上一世，为了救这个大人，顺便让楚流光讨好他，她可是想尽了办法呢。
“楚哥哥，稍后你跟着我一起进去给那位大人看病，彼时，我诊脉之后，告诉他们我能力不足，无药可医，然后你再去诊脉，说你有法子可以医治。这样我再将我想到的医治之法告知于你，你便可以在那位大人面前展现功劳了。”
楚流光闻言大喜，竟然与他想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迅速握着顾青禾的双手，眼中的嫌弃神色都被他压住。
“青禾，你真愿意这般帮我，若此事成了，你就是我楚流光这辈子的恩人！”
顾青禾被他握着手感到万分恶心，但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
她这样说出行事计划，是因为上辈子楚流光就是这样教她的，还被圣都的人嘲讽着说古衣族的圣女还不如一个初入谷学习的小将。
呵，当时的自己竟然蠢到将医师的名声这样践踏。
“姐姐，多谢姐姐大义，我和流光哥哥都不会忘记姐姐的恩情，以后紫汐就当姐姐是亲姐姐！”
啊，多么真挚的眼神，也难怪会被她骗过去，可能楚流光在她死后都不清楚萧紫汐的真正为人吧。
此时，千文将药箱提了过来。
“小姐，药箱给您。”
顾青禾终于有理由将手从楚流光的手里抽出来，她将药箱接过，然后塞到了楚流光手中。
他的面色有一瞬间的疑惑，似乎是不理解顾青禾为什么将提药箱这种医仆做的事交给了他。
顾青禾立马回答了他脸上的不解：
“流光哥哥，圣都的大人身份尊贵也神秘，况且只将问诊之事交给我这个古衣族的圣女，所以进去诊脉之人不方便太多，稍后只能委屈你做我的医仆了，不过我进去诊脉之后，还是会按照我方才所说的行事的。”
楚流光有些恍然大悟，虽然心里还是不爽给顾青禾当医仆，但是她说的有道理，现下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于是他提起药箱，跟着顾青禾一同出门。
“楚公子，”千文实在看不惯楚流光，怎么也得让他知道好歹，开口叫住了他。
“你现在这腰背挺直的样子哪里像个医仆，倒像是押解犯人的士官。这样怎么瞒得过大人门外的随从？”
楚流光面露不悦，让他当医仆已是委身了，还要怎么学得有模有样？
“那当如何？”
“你的双手要贴在腹前，跟在圣女三步之后的位置，不可超过她，步伐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腰要低下去，头也要低下去。”
楚流光烦躁之色尽显，当个医仆怎么这么麻烦，不过他心知暂时不能反驳，于是按照千文的说法改变自己的姿态。
“还要再低一点，你的眼睛只能看到圣女小腿以下的位置。”
楚流光极不耐烦的又将腰弯了三寸。
顾青禾暗道千文好样的！现在她也该学着萧紫汐演一演了。
“好了千文，楚哥哥没有做过这些，还是不要太为难他了。”
她看着低着头弯着腰的楚流光，只觉得心中的愤恨稍微减轻了一点点，原来打击他的自尊就会让她舒畅一些。
“没事，这样就行了，楚哥哥你跟在我身后，应当是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的。”
意思是你很有做医仆的潜质。
楚流光尽力压住心中的不满，但是只要能够得到那位大人的支持，忍耐三分也必须接受。
顾青禾看着楚流光吃瘪的表情心中爽了不少，想起自己以往的遭遇，眸子里又多了几分狠毒，以后还有更多折磨他的机会呢。
“走吧，楚哥哥。”
楚流光单手背着药箱，按照千文的教导，低首伏腰地跟在顾青禾身后。
顾青禾没戴面纱，背着手出了门，谷中的阳光一如既往的耀眼，走在这熟悉的路上，她觉得发自身体本能的心安。
一路上族人来来往往见她，见她第一眼先是面带惊愕，后又转变为尊敬的神色低头向她行礼。
她微微向后撇了一下楚流光，医仆还是装得有模有样。以往她总是尽量和楚流光并肩走，族人见到他们在一起，还会给他行礼尊称一声“楚公子”，可今日，这个跟在她身后的医仆，根本引起不了她族人的注意。
现下，这个医仆开口了：
“青禾，你对这个大人的病，有几分把握可以治好？”
顾青禾闻言轻蔑一笑，这是担心她没法子，到时候帮不了他吧。她坚定的开口：
“十成。”
她的自信一是来源于自己医术在整个古衣族也是首屈一指，二是，上一世，她已经治疗过这位大人了，今日就算不给他诊脉，也完全知道医治之法。
“怎么楚哥哥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不是，青禾你有把握，我就放心了。”
顾青禾但笑不语，两人行至谷中一处静谧的阁楼，依旧是古木搭造的两层建筑，这里原本是用来给外来求医之人居住的地方，自从今日这圣都之人来了之后，整个阁楼都被他们封闭起来了，不允许外人进入。
阁楼门前，两个从圣都而来的随从身上带刀守在门外，一脸的严峻不容侵犯的样子。
两人将至，门口的随从见着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带着一个仆从样子的人走进，想都没想直接将二人拦下。
“圣都的大人在此，只让古衣族的圣女入内医治。”
他们显然并不清楚，这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就是古衣族的圣女。
“两位大人，在下就是古衣族圣女顾青禾，这位是我的医仆，前来为圣都的大人医治。”
顾青禾不卑不亢的冷清的声音响起，门口的二人显然有些惊讶，片刻之后，还是相信了顾青禾的身份，抱拳行礼后，放了他二人入内。
顾青禾和楚流光进到楼中，门外的二人却交谈了起来。
“不是说这古衣族的圣女医术精湛到能令死人起死回生，怎么连脸上的伤都治不好？别是徒有虚名吧？”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对啊，她连自己都治不好，真的能治好咱们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