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白
初冬的天空，云海厚重。
飞机已升入高空，却仍在云海中穿行，靠窗看着，人心也似乎蒙上了云雾。
纪随胳膊撑着扶手，支着头假寐。
机舱前方的两个空乘人员一边忙碌着送餐的准备事宜，一边低声交流。
“右边第二排两个男人，极品。”
“可惜了，看不见脸。一点也不眼熟，不像是明星。”
“我去送个毯子。”
明天的春季赛开幕赛在a市，纪随提前一天到a市，yueye也硬缠着跟着一起。
纪随穿着黑色卫衣黑色工装裤，一副少年打扮，但淡漠的眉宇之间又透着成熟男人的沉静。
yueye和空姐调侃了两句，纪随将隔光板拉上，将空姐递过来的毯子盖在身上便闭上了眼睛。
冰凉的手指渐渐有了温热的感觉，纪随懵懂中跌入了梦境。
少女站在湖边，看着他的眼神中透出愁绪与迷茫，身后的天际有暖橘色的晚霞，将她额角翘起的碎发染成金色。
“纪随哥，我喜欢的人是朝夕相伴的朋友怎么办。”
听着少女的话，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随即放松，刻意让自己显得闲散些，“喜欢的人？”
“是呢，如果…告白的话，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心里想着和陆鹿天天打闹嬉戏的男生，私心作祟，不想让她告白，从此有个名正言顺的人，将她身边的其他的异性划分在世界之外。
“会吧。如果对方没那个心思的话，以后就会刻意疏远。”
“哎…”
少女的叹息似羽毛飘落在心尖。
后来他还是在她qq空间看见了告白的日志。
《致亲爱的你》
给你写这封告白信，已是我最大的勇气。
无法坦荡叫你姓名，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你就是你吧。
这些关于我们的回忆你也还是记得吧。
………
才看过开头几行，心似被蚕蛹般包裹，再不想窥探她和别人的回忆，默默的关了页面。
“magic，飞机开始降落了。”
感受到手臂上yueye的拍打，意识从梦境中抽离。
纪随单手捏着鼻梁，思绪还飘着。
离上次在酒店的见面已经一个月了，他们队加入了新ad选手，需要和队员磨合。训练时间排得密集，即使线上也没有多少时间能找陆鹿。
感觉到她对他若有若无的刻意疏离，无力感油然而生。怕太急切吓跑她，又怕在她放下的空白期有人趁虚而入。
———
陆鹿学校考试结束了，明天又要进组。纪念吵闹着要聚一次，最终决定在陆鹿家聚餐。
早上10点，陆鹿站在小区停车场口等江澈，一起去超市买聚餐食物。
自上次偶遇之后，两人便在晨跑时熟络起来。在纪念的再三要求下，这次聚餐陆鹿也叫上了江澈。
不久，一辆法拉利黑色敞篷跑车停在陆鹿面前。
驾驶座上的人灰白发色格外扎眼。
陆鹿扶额，“大兄弟，你是觉得你比较小透明，还是我是小糊糊呢。我们这样出去还没回家就直冲热搜第一了。”
江澈俯身伸手从内打开副驾驶座车门，脸上挂着笑，“先上车。”
陆鹿上车系好安全带。
“你这会拍个我俩合照发微博，讲明聚餐，被偷拍了他们也没啥好曝的。”
陆鹿眼前一亮，“哟，澈哥经验之谈吧。”
江澈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了指脑袋，“这东西好使。”
陆鹿拿出手机，从侧方向自拍，将自己的半张脸与江澈开车的侧颜纳入镜头。
陆鹿：进组前的聚餐，和新邻居去大采购。你们认识这个大帅哥吗？
发完微博，陆鹿在车上无聊，便守着评论区与粉丝聊天。
一鹿有你：这是江澈吗！世纪同框啊，求正面合照啊～
回复：鹿姐美貌如花，你们澈弟弟会自愧不如。
鹿鹿一生：鹿妹交际圈如鱼塘般宽广。magic会在吗。
回复：鱼塘如何宽广，应该是如海洋般辽阔。随哥和yueye也会来，还有柯沁，你们的沈二少爷和二少奶奶。
随鹿一生：万人血书开晚上开直播，20分钟就满足了。
这条评论很快冲到了热评第一。
陆鹿在聚餐小群询问了意见之后回复道：晚上如果有玩游戏的话就开一会。就晚上八点吧。
车厢里回荡起《好梦不醒》的前奏。
陆鹿将手机放进包里，开口道：“江澈，你什么心境下写的这首歌？”
江澈侧头看了一眼陆鹿，轻笑道：“看《余生有你》观后感。”
《余生有你》是陆鹿拍的第一部剧，校园偶像剧。
陆鹿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不会吧！你也看玛丽苏偶像剧？”
“那段时间瓶紧了，公司又催得厉害，就随便点了部电视剧看看。”
“这样呀，那我很开心你能看进去。”
“还好，女主虽然傻了点，胜在脸好看。”
“嗯，谢谢，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江澈不再开口，嘴唇微抿，唇角笑意明显。
———
陆鹿出道之后就搬出了父母家，独自居住。
三层的独栋别墅，二楼有一个露天大阳台。装修时陆鹿便叫了花匠来搭了个花架，种满了杏黄色的月季。
今年a市的冬天来的太晚，即使已到12月底，月季花竟还未凋谢。
“随哥，这里！”
纪随和yueye刚过了一个转角，就听见陆鹿的喊声。
抬眼望去，陆鹿穿着米白色针织毛衣搭配咖色百褶短裙，长发仍旧是简单地扎了个马尾。站在花架下向他们招手，大朵大朵的杏黄色月季开满了花架。
纪随有些微的恍惚，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站在花墙边等他的俏丽少女，满脸笑容地向他走来，对他说。
“我都数到1459了哎，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