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是新的开始吗
“到了。”墨染耀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随后将少女放了下来，“今晚你就先暂时住在这吧，我先帮你包扎伤口，待会需要去洗个澡吗？”
“谢谢……”少女似乎有些惶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没关系。”墨染耀拿来了酒精和绷带为其包扎，“不过明天的话……”墨染耀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毕竟眼前的少女好像是已经失忆了，“对了，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但起码这个，他需要知道。
“我的名字么……芥川樱奈。”
还好，至少名字没忘。
“你是落日川（国）人吗？怎么会到华源（国）来？”才说出这句话墨染耀就后悔了。
“我……不知道。”芥川樱奈的眼角闪烁着泪光。
“抱歉，我不该问你这些的，你先去洗漱吧。”在包扎完伤口之后墨染耀立马转移了话题。
“嗯……”
……
水流声从卫生间里传来，想来是芥川樱奈在擦拭着身子。我回顾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免有些头大。
既然我现在成为了新的黑桃ace，那么就代表着我今后要作为铃木美真子的头牌和那个人密切联系了。不过黑桃ace和那位的关系应该也不会好到哪去吧，要不然也不至于秦海宣死的时候她都没有露面。
而且现在的麻烦事也不少，平时谨慎到了极致的我今天居然会带这么一个陌生人回家，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很惊讶。明天还得去接秦海宣的妹妹，不知道铃木美真子会怎么安排，不过以她的恶趣味……事情恐怕会变得很复杂。
淋浴间的水声停止了，芥川樱奈应该已经洗漱完准备出来了。换衣间就在卫生间的隔壁，她应该会自己换好衣服的吧，肖馨雨的睡衣应该也还有多的。
咔——门被打开了。
“总之，今天就先——”
在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
“什么——”
墨染耀的脸颊红的发烫。
“怎么了么？”
从淋浴间出来的，是一丝不挂的少女。
“赶紧，先去穿件衣服再出来啊。”
墨染耀将头扭了过去，不敢直视眼前的光景。
“衣服？哪一件？”
“随便什么衣服都可以！只要是你能看见的都行！总之，快点把衣服穿上再说啊。”
墨染耀此时真是在为芥川樱奈干着急。
“哦。”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与身体之间的摩擦声。
“好了。”
“嗯…嗯？！”
墨染耀转过头，整个人顿时又不淡定了。芥川樱奈身上只穿着他的一件外套，仅仅是做到了拉上拉链的程度而已，完全做不到遮羞的效果，只能说是勉强的挡住了隐私部位罢了。
“为什么？”
墨染耀倒想质问芥川樱奈为什么不穿肖馨雨的衣服。
“真是啰嗦……你妹妹也不会想要陌生人去穿她的衣服吧。”
芥川樱奈比想象中地更加照顾他人的看法。
“那你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我一边用手遮住眼睛，一边抗议道。
“如果你会介意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来。”
芥川樱奈走到我跟前，拿掉了我遮住眼睛的手。
“谢谢，刚才在敷热水的时候，神情好像恢复了许多。”
对，我也感觉到了，芥川樱奈的性格突然间有了变化。
“那也不至于在我面前几乎——半裸着吧。”
“啊啦，かわいいですね（真是可爱呢）。”芥川樱奈习惯性地说出了家乡的语言并露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没关系，我——相信你。”
“相信我？”
墨染耀觉得有些讽刺，上一个说相信他的人已经被他沉入无边的黑暗中去了。
“嗯，你、救了我吧。所以，你不会伤害我。起码这点，我可以肯定。”
“不……”墨染耀觉得眼前的少女想法实在是有些太过美好了。
“既然你记起来了，那么可以告诉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朝向刚恢复记忆的少女，墨染耀开口了。
“我来这里，是为了杀掉一个外号叫黑桃ace的人……”
墨染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可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芥川樱奈摇了摇头。
“黑桃ace啊……没听说过呢。”墨染耀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场面一度显得很平淡，“对了，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嗯……”芥川樱奈低头沉思了一会，“一百年？”
“喂……”墨染耀有些无语。
“抱歉，可我现在没有其他去处了。”
“可这不代表我就要帮助你，今天做到这个份上你也应该知足了才对。”
这是一时的救助，不是一世的。
“我可以……帮你赚钱。”
语出惊人。
“赚钱？怎么赚？”墨染耀不是来了兴趣，主要是担心她的经济来源性质。
“你们这，有赌场的吧。”
语出惊人。
“我记得很清楚，这里、有一个赌场。我没失忆之前，经常会去…我能赚很多钱。”
“不……还是别了。”我想起了她之前的惊恐，警察局、医院、赌场，这些地方都不能去。
“我很厉害的。”芥川樱奈的表情并不像是在逞强。
“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应该也饿了。”
墨染耀选择转移话题，随后径直走向了厨房。
在墨染耀还在冰箱翻找食物的时候，芥川樱奈也跟了进来。
“有便当盒呢，你平时是自己做饭带去学校吃的吗？”
“不…是个朋友留在这的。”
很遗憾，我并不想和她提起祁茗的事。
“是，女朋友吗？”
芥川樱奈的嘴角露出了笑，是好奇的表情。
“不，怎么可能……”
蟑螂，能有朋友就不错了。和祁茗这样的人成为家人，是墨染耀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更别说…恋人了。
“来，先吃点面包吧。”
这是我明天的早饭……如果早上不想吃的话它就是午饭了。
“谢谢，我开动了。”
看得出来芥川樱奈确实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才将面包接过去的她立即开始吃了起来。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墨染耀倒了一杯牛奶，随后放进微波炉里开始加热。
“唔…谢谢。”
虽说芥川樱奈吃的很快，但是每一口又都显得有些小，那模样简直就像是——猫咪进食一般。
“你的笑容很失礼哦……”
看见我的表情芥川樱奈不满地说了一句。
“抱歉，我想起来外婆家的那只猫咪了。”
假的，我没有外婆。
“啊呜。”芥川樱奈又咬了一口面包，“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吗？”
“没，我可没有这样说。”
墨染耀连忙摆了摆手。
“唔……”
我还以为芥川樱奈会因此而生气，但她好像只是在专注于眼前的食物而已。
叮——
微波炉停止了加热，我将热牛奶小心翼翼的端了出来递给了正在努力啃着面包的芥川樱奈。
“谢谢……”
嘴里仍咀嚼着面包的芥川樱奈含糊不清地向我道了声谢。
“那个，今后有什么打算？”
眼见芥川樱奈已经吃完了面包，我也开口询问道。
“杀了黑桃ace。”芥川樱奈喝了口牛奶，随后又继续补充道，“在赢了他之后，心灵上摧残他好一些。”
“那…如果他已经死了呢？”墨染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不，我不是真的要杀了他。黑桃ace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只是希望接过这个称号的人都痛苦，并为此努力着，仅此而已。”
嗯，看来铃木美真子或者前几任黑桃ace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嗯，那你加油吧。我也不好阻止你，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说，我认为学院远比赌场更适合她。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决了，我也记不起来了，抱歉。”
芥川樱奈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愧疚。
“没关系的，你不用为此感到抱歉。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权控制其左右。”我安慰道。
“嗯。”
“对了，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
在犹豫良久之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墨染耀也很担心这个问题会给她带来伤害。
“我记得…我有一个姐姐，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果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那个，谢谢你。”过了许久，芥川樱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已经不想，再独自一人了。”
很明显，就算她表现得很坚强，内心却依然同十六七岁的少女般脆弱。
“可以，帮助我吗？”
随后，再次向我恳求。
“我……”
墨染耀被她的眼神给迷住了，这个少女恐怕是超乎想象般的麻烦。失忆？黑桃ace杀手？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如果就这样将她留在身边恐怕会出什么大事也说不定。
“拜托……”
少女的着装太过惹火。
“我可以……帮你赚钱，也可以……”
“停。”我不敢听下去了，理智告诉着我继续听下去会有难以控制的事情发生，“我知道了，你就先暂时留在这吧。”
“谢谢。”
“不过……”我打断了芥川樱奈的话，“我有条件，如果你能遵守的话，住在我这里也是无所谓的。”
麻烦事，还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要好一些。
“什么条件？”芥川樱奈皱了一下眉头，或许已经考虑到了墨染耀的无理要求。
“请穿好衣服，不要再出现这种半裸体的情况了。”墨染耀没好气道。
“啊……”听到这个要求芥川樱奈突然间大脑有些短路，整个人的表情霎时间僵住了。
“噗嗤。”然后，很开心的笑了出来，“哈哈，这算什么啊，只是这样的要求么。”十分纯粹的，笑容。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芥川樱奈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墨染耀。墨水的墨、侵染的染、耀眼的耀。”我如是回复道。
“那么染耀君，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咯。”
染耀君么，好熟悉的叫法。
“嗯，请多关照。”
如此，充满着悲剧与未知的生活，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