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讽刺的现实
“……”墨染耀也没再回话，只是默默地咬着面包。
“我说你啊，好歹也去找些朋友？”顾旭宏反而开始同情起眼前的这位孤僻少年了。
“那种事，不可能的，你也知道的吧。”
“也是，毕竟有这么一个父亲。”顾旭宏咂了咂嘴抖了一下手中的烟灰，对于墨染耀的父亲，这个人估计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更多的是厌恶。
“顾老师！”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草！”顾旭宏二话没说的将烟给丢在了我的脚下。
“顾老师，欸，同学你好。”慌慌忙忙冲上来的少女看见了墨染耀，虽说她是墨染耀的同班同学可就目前的表现来看这位名叫陈婷婷的少女并不认识这位与她同班已有两年之久的同学。
“嗯，你好。”墨染耀点了点头，随后又啃起了面包，示意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咳，什么事啊、婷婷？”顾旭宏将香烟甩掉了之后立刻就来了一个川剧变脸，属实是让墨染耀大开眼界了。
“是这样的，我申请了一个社团，想请您来担任我们的社团老师。”陈婷婷立马忽视掉了眼前的墨染耀，转而向顾旭宏继续说道。
“哦，那把社团申请表给我看一下。”
陈婷婷伸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社团申请表递了过去。
“嗯……你有好好的去准备过吗？”
“顾老师你怎么这样说？！”陈婷婷有些疑惑，甚至是有些生气。
“你自己看看，一个预备社团人数不满三人，而且连社团教室都没找好，即使我出任你们的社团老师那也是没有意义的，学校不会通过的。”顾旭宏倒也不恼只是耐心地跟陈婷婷解释。
“人数……人我会凑齐的！可是，可是教室我已经找好了啊，就是这一间b213啊。”
“这间b213？是学校的空教室都用完了还是怎么？你怎么想的要去用这间b213？”顾旭宏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不过墨染耀知道，这也是为了陈婷婷好，毕竟……
“这间b213也是空教室啊，而且这间教室离我们活动范围那么近，当然是首选了。”陈婷婷据理力争。
“嗯，说得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正在无故使用这间教室的人都是谁？连学校都得给他们面子的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申请到这间教室？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了，不管他们是在里面打扑克也好还是搓麻将也罢，除非你能劝说他们把教室让出来，否则的话这个社团老师你还是另请高就吧。”顾旭宏的语气很平淡，可其中蕴含的杀伤力却非同一般。
“我……知道了。”陈婷婷低下了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事实总归是给了她一记重锤，再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理由的她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呼~”待陈婷婷走后，顾旭宏又点起了一根新的香烟。
“这样好吗？”
“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顾旭宏笑了。
“明知道她们办不到，还要让她们去尝试，直接掐断她们的希望不好吗？”墨染耀吃完了面包，一边收拾着残余的垃圾一边站起了身。
“你不觉得这样的经历大于任何言传身教吗？”顾旭宏缓缓吐出了一口烟，“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经历过失败才能少吃亏。”
“不过你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呢。她应该是想让你插手去把萧尉和许阳给逼出来吧，真是个坏心思呢。”墨染耀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了。”顾旭宏缓缓地吐出了一圈浓烟后继续开口说道，“不过你呀，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墨染耀摇了摇头。
“篮球？”
“不喜欢。”
“乒乓球？”
“只要和球有关都不喜欢。”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个球你总得喜欢吧。”
“哪个？”
“那个每个男人都向往的球。”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当上伟大的人民教师这一职业的。”墨染耀无语了。
“害，雨航学院可是私立中学，那我怎么进来的还需要你管？不过说真的，你也不要想太多，多和同学们接触接触，别老是把自己圈起来，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啧，你个老烟枪什么时候把烟戒了再来管教我的身体健康问题吧。”墨染耀的态度那是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你真是…不过说起来，咱们学校有很多喜欢打牌的学生啊，你喜欢玩扑克牌吗？”
“你这像是一个老师该问的吗？”墨染耀撇了撇嘴。
“没办法，如果一个人快要饿死了那么犯罪也是无可厚非的。”
“扑克牌不是什么好东西，况且赌博本就是一件坏事。”
“可以去学一学嘛，有了共同话题才能更好的融入集体哦。”顾旭宏一脸坏笑道。
“所以我就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老师的。”墨染耀是彻底无语了。
“咳，都说了。我可是在为了你的心理健康着想啊，你不理解老师的一片苦心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真是让我寒心。”
“真是……”墨染耀真是拿自己的这个好老师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兴趣就算了，不过你知道吗？最近咱们华源（国）关于属性能力者的行动可是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哦。”顾旭宏不怀好意地笑着回了一句。
“那是什么？我可从来没在新闻上看到过啊，你不要乱说话啊。”
“哎哟，这里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了。属性能力者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那些天生就自带有元素属性的人，这些人也不知道为啥被某些集团势力盯上了，据说一个带有元素属性的人在他们那能被卖到上百万圣安列斯币呢。”
“你这像是对一个学生该说的吗？”墨染耀皱了皱眉头。
“嗨呀，没事。我就随口提一嘴，你就当个小道消息听就行了，你可别去实践哈。”顾旭宏不怀好意地拍了拍墨染耀的肩。
“行。”墨染耀随口应了一声，随后起身离开了天台。
“哼……”望着墨染耀离去的背影顾旭宏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不会热也不会冷，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是的，今天是雨航学院每周一天上户外课的日子，说是户外课，实际上倒像是去春游，学生们无忧无虑三两成群在一起玩最后再集体写一份报告就算完了。
“哎，忘了今天是户外课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回到教室听完老师对今天课程安排的墨染耀不由得有些后悔。
……
“那个，墨染耀……也要来吗？”来到户外之后同班的同学不由得发出疑问。
我出现的瞬间，同学们的表情猛地由晴转阴，看起来是都不愿意应付我这个麻烦。他们一边挪开尴尬的视线一边默默地祈祷着自己不要和这个强奸犯的孩子扯上关系。
我也曾想过，要努力。要融入集体，即使被排挤也不能逃避。
不过……他们所带来的压力只在瞬间便让我的想法顷刻间被碾成了齑粉。
“没事，我还是一个人好了。跟大家在一起玩我倒也显得有些拘束，可以吧？”对此，选择放弃的墨染耀。
没错、一个人……就可以了。
墨染耀刚开口说出这句话，同学们的表情又瞬间由阴转晴。那个场景尤为的……讽刺。
果然，他们不需要我，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好，更何况我是这么的自怨自艾，什么都改变不了。
“好了，在今天的户外课结束之前，你们就好好的去玩吧！”伴随着顾旭宏激昂的号令，同学们霎时间作鸟兽般散去。
每当一对对声音相继远离，我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好了，去海边走走吧。”待所有人都离开集合点之后墨染耀终于准备动身了。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吧……去到一个悲伤追不上的地方。
我想，如果全世界都很孤独的话，那我就不算孤独了吧。
如果周围的人都有着相同的境遇，那我所经历的一切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看到孤身一人的我，应该不会被嘲笑，因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一样的孤独。
可是，现实并没有假想中的那么美好，同学们三两成群此起彼伏间爆发出的笑声，他们热烈的聊着天，从没有人注视过我，这一切……刺痛着我。
但这一切，说到底不过是我的咎由自取。我没有资格去抱怨任何人，包括我的父亲。如果他还在的话，他会怎么看我呢？曾经那么和蔼的慈父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强奸犯，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虽说他们一直告诉我那是你父亲的错，和你没有关系。我也知道， 可是一旦面对他们的眼神，我的思绪难免会出现大幅度的起落。
况且他们的悲欢与我并不相通，我只是厌烦而已。即使他们并不是有意的炫耀，但我就是讨厌。不管是恋人还是朋友，无论是成双成对，又或者是扎堆成群，这些无意的讽刺，都只是凸显了我自己的手足无措与故作镇定的孤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