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为了奇迹供奉人类的生命

    敲击伞顶的清脆雨音，渐渐抹消了从背后的饭店泄露出来的骚动声。

    “下雨很好。”

    流川久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

    包裹，弄湿，滋润一切的水之恩惠。

    流川久轻轻举起伞，眺望钝铅色的天空。

    低低布满天空的冬季雨云，看起来仍然充满水分，散发着美丽的光泽。

    从夕空坠落的冰冷雨滴，立刻在鞋子的鞋尖染上浓厚的色彩。

    发出木头相互撞击的声音，同时从流川久身旁疾行而过的大型马车，将地面的积水溅起，水花华丽地喷溅至空中，弄湿了流川久的裤脚。

    然而流川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无言地持续眺望着预示着傍晚时刻即将降临的夕阳。

    雨没有停止的感觉。

    不只如此，刚才流川久用血鬼术确认过，有一大块的豪雨云正从西边接近这里。

    流川久在等待它。

    在街道上往来的人们都在雨伞下将身躯缩小，露出犹如在忍耐苦行般的表情。

    雨水渗进鞋内，不仅浸湿袜子，还会令脚指冻结的寒冬之雨，对过去的流川久来说也是很讨厌的事物。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丝毫这种想法了。

    无论是哪种形态，只要是能接触水，都能深深地带给流川久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其实他连伞都不需要。

    只是在这种天气里，淋得全身湿透站在路上实在太引人注目，所以他才不得已的撑着伞。

    原因就只是这样而已，很简单。

    原本发出“啪啪”的、有节奏的敲击布料的水声，忽然变成“啪啦啪啦”的快节奏。

    流川久的脸上微笑更甚。

    水声用压倒性的音量激烈地发出骚动声，加在右手上的重量加倍，街边店铺的灯光被白色瀑布吞没，只留下了几块黄色的雾块。

    “真的像是奇迹一般，不是吗？”

    这么大量的水分，在数十秒前还以云的形式飘在空中，而现在，甚至吞没了人类创造的火光。

    如果不是因为水的流动性，这个世界就不会降雨，河川也不会流动。

    恐怕所有陆地也会维持沙漠的状态而无法孕育生命吧。

    在深沉陶醉感的包裹下，流川久亲切地呼唤着笼罩着自己的倾盆大雨。

    总有一天，足够强大的他，就能从空气中游离的氧气与氢气，产生源源不断的水。

    “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人类，将他们的惨叫声供奉给你。”

    流川久一边轻声低喃，一边在胸口憋满气息。

    寒冬的豪雨如同流川久所感应到的那般达到最高峰，在路上匆匆疾驰的马车，看起来就像在滑水道里面奔驰似的。

    雨水在地面上如同江流一般流动，流川久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将意识集中在那边。

    他噘起嘴唇，温柔地吹出又细又长的气息。

    “呼——”

    “叽哩——”

    这是数小时前在饭店里吵闹的搬运工嘴里也出现过的同一种声音，如今以数千倍的音量响彻在这个城市的地面。

    ——流川久将地面的颜色变成了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