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美味的“牛排”
“本来应该自我介绍一下的，但是你知道，我们都有公务在身，目前处于工作期间，不能随意暴露身份。”高个子的中年人指着自己的半面具自我介绍道，“我们都隶属于这个城市的管理者。”
「废话，不然我接触你们做什么？」
“刚才失敬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时雨连忙低头道歉，把卑微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说这个。”矮个子显然是行动派，他打断了两人，缓缓开口道，“你刚才说自己见到过那个鬼杀队的头领的真实面貌，能和我们说说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们为什么这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
“因为他毫无疑问是一名罪犯。如果知道他的样貌，我们就可以利用这点反向推测出他的位置。”矮个子继续说道，这是常识，即使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只要打听打听都可以了解到，说不上是机密，“这种随性而为的家伙，实力强大还不接受处罚，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太危险了。只要我们能锁定他的位置，就可以将他绳之以法，甚至，为死去的人们报仇。”
“原来是这样啊！上层的人还真是不简单。”时雨的眼中闪耀着憧憬和崇拜，让两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个鬼杀队被这样的人盯上还不自首，不要命了吗？”
“所以我需要你讲出他们的样貌，只要知道他的样子，我们就可以尽早将他抓拿归案。”矮个子说道，“放心，你为我们提供重要情报，奖励绝对不会少给你的。”
“先生，这是您点的餐。”
一位服务生插入三人的对话，娴熟地将牛排端上餐桌，酱料和配菜在其中点缀，搭配上碟子边缘的金丝组成的复杂图案，在蜡烛的余晖里，肉层里外露的牛血似乎在隐隐流动，宛如从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显得异常高贵华丽。
“嗯。”不知为何，更加稳重的矮个子的呼吸重了不少。
高个子虽然拿起了刀叉，但是在时雨眼中，却是徒有其表。与其说是在小心翼翼地使用刀叉，不如说在大开大合地将刀叉用成砍刀。
「难怪这次任务把我捎上了，恐怕是调查过神乐家了。」
时雨隐晦地扫视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察觉眼前这个“上层人士”的伪装，除了他人眼里的“怪胎”神乐家主会给自家孩子教育各种各样的知识，一般人被他骗到完全符合常理。
「如果是一般的鬼杀队队员，恐怕也察觉不到吧？」
“咔嚓——咔嚓——”
听着对方啃咬骨头的声音，时雨的心脏一紧，心中的警惕直接拉到的最高级别。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什么时候听过……
到底是……
……
“嘶——咔嚓咔嚓——咕噜……”
“今天小枫被我施加了催眠，小冰凌也玩累睡着了。”
……
后背一凉的感觉让时雨回过神来，冷汗已经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刺痛的神经疯狂警示危险的降临。
在意识到对方进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后，一股反胃的感觉瞬间涌上时雨的喉咙。
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强压下身体的恶心感，忍住呕吐的冲动，时雨感受着灼烧的喉咙，咽了一口口水。
一块被当作牛排制作的人肉递到了时雨身前的餐碟里，时雨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了高个子的笑脸。
“这个肉可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味啊，要尝一块吗？”
高个子明显注意到了时雨的异常，不过他误会了时雨的动作，以为是时雨嘴馋了。
“……”
面对高个子的邀请，之前还是话痨的时雨却沉默了下来，看着“牛肉”里浸出的油汁，烦躁的内心意外地平静下来。
“牛排”在两人的嘴里细细咀嚼，内含的汁水随着他们的牙齿啃下而流出，舌尖挑开劲道的肉块，里面半熟的鲜血被他们贪婪的喉咙吸食殆尽，异常浓郁的香油味霎时间充斥着整个餐桌，香味甚至飘到了其他餐桌，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暗暗瞩目，和不约而同的咽口水动作。
“这次的肉质不错，”比高个子更早一步吃完的矮个子点了点头，意犹未尽而又得意洋洋地点评道，“就像是一个小女孩的肌肤一样鲜嫩美味。”
高个子鄙夷地瞥了一眼矮个子的狼吞虎咽行为，即使是矮个子最后利用点评挽回形象，在高个子眼中，也有失“贵族”的身份。他用刀叉将“牛排”仔细地分成小块，再用叉子使其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回味着其中的美妙，和对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吸引了更多的赞许。
时雨静静地看着两人。
宛如一个贵族般的优雅，耐心……
——以及肥头大耳的令人作呕。
“对了，你不是说你知道关于鬼杀队头领的情报吗？”
时雨的注视提醒了矮个子遗忘的话题，矮个子一边用餐巾擦嘴，一边问道。
面对询问，时雨只是用手指敲打着木制桌面，并没有直接回答。
“说啊，还能给你报复鬼杀队呢。”
时雨笑了，笑容和某个身处越狱前夕的少年一模一样。
张狂，冷漠，看透伪装。
暗藏着杀意。
“不急，不急。”
“在此之前我希望两位大人能解答我一个小小的疑问。”时雨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说道，“完事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有什么问题快问。”
“如何改变这个城市？”
在时雨身后，一道目光隐晦地扫过他的后影。
那是和他同行的人的担忧。
“拜托你了，神乐君。”少女轻声为对方祈祷，然后趁“时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时，悄悄离开了会场，宛如一只蝴蝶，无声无息地飞向游轮的仓库。
少女蝴蝶状的头饰在清月的光辉下，闪过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