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能让谢听澜看见
什么东西啊。
什么这次那次的,还有几次啊。
难道这谢听澜也跟路云则一样,给她喂过什么失忆药了?
钟盼儿“蹭”地坐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金鱼哂笑:“姑娘您没睡着啊。”
钟盼儿嗔怒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谢听澜。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给我坦白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谢听澜看了金鱼一眼,金鱼点头,退了出去。
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钟盼儿还以为他要说出点什么惊天大秘闻。
结果只问她:“还记得那次在二两酒楼吗?”
钟盼儿有些无语。
几个小喽啰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谢听澜又说:“我并不认为那只是一次简单的刺杀,也并不认为那只是一次试探。”
好吧。
钟盼儿已经放弃挣扎了。
她看出来了,这谢听澜又没有说实话。
不过他不想说就算了,早晚有一天她自己也会搞清楚。
钟盼儿翻身准备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的缘故,钟盼儿入睡的速度更快了。
但白天睡多了的结果就是晚上只睡一小会儿就醒了。
钟盼儿睁开眼的时候,身侧没有人。
谢听澜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钟盼儿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准备出去透透气。
古代没有手机手表什么的,钟盼儿估摸着现在大概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
她推开房门。
等了一会儿。
没人来。
金鱼不在,谢羽也不在。
可能跟谢听澜一起出去了吧。
可奇怪的是,店里也没人,连个值夜的都没有。
钟盼儿下楼,一路走到客栈大门。
客栈大门外挂着两盏灯笼。
可能是因为客栈有些年头的缘故,灯笼有些破,衬得光明明暗暗的。
钟盼儿站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斜后方有动静,还有影影绰绰的光亮。
好像有人在说话。
钟盼儿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
越走近,光越亮。
钟盼儿看到前面站着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你是谁。”
她这么问着,朝这个黑衣人走过去。
身后突然有人靠近——
钟盼儿当机立断就地一滚,然后手中的袖箭朝身后那人射出。
钟盼儿这次没留情。
几乎把所有的短箭都射出去了。
那人抽搐了几下,倒地上不动了。
钟盼儿走过去,看了眼,不认识。
但还是拔出了箭又狠狠插入他的喉咙,确保他死透。
然后钟盼儿站起身来,继续看向那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方才发生的这一切,这个黑衣人自始至终都像是没看到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给。
钟盼儿一步步走过去,走到离他有三米距离的时候,他也依然没有要动一下的迹象。
“是路云则让你来的吗?”
钟盼儿这么说着,也不等那人回答,直接两条虫子甩了过去。
那是她还没养好的蛊虫,其实没多大效力。
只是想着先吓唬吓唬试探试探他。
但很显然,那人也知道这一点,身子微微一侧避开,就又不动了。
钟盼儿要的就是这个瞬间。
她疾走两步,将怀里的药粉一股脑朝对方撒去。
然后握着手中仅剩的一支短箭朝他眼睛刺去。
但对面这人显然是个高手。
只慌乱了一瞬,就定了神,然后一掌朝钟盼儿拍出。
钟盼儿生生受了这一掌。
然后直接将他扑倒在地,袖箭插入他的右眼。
那人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捂眼睛。
但钟盼儿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将短箭拔出,又狠狠插入他的左眼。
“你刚才那一掌怎么不用全力?”
那人疼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钟盼儿之前乱七八糟朝他撒去的药粉也发挥了药性。
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几乎是无意识地在地地疯狂扭动着。
“疯子!你这个疯子!”
他捂着脸,嘶哑着声音控诉。
钟盼儿伸出拇指抹去自己嘴边因为他那一掌咬出的血。
“是不是路云则?我问你是不是他?”
那人似乎已经放弃同她对话了,挣扎着要往别处爬。
钟盼儿也挪过去,双腿一伸,跨坐在那黑衣人身上。
手中的箭一下下地往他身上刺。
额头、脖颈、胸口——
她一下下地刺着,听着那人一声声的惨哼。
“钟盼儿,路先生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即便这样了,那人竟然还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钟盼儿一下就笑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们家主上。”
到这时,钟盼儿终于扯下了这个人的面罩。
果然,是她熟悉的人。
也是路云则较为得力的下属之一。
她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但她记得上一世他听从路云则的命令,拖着她往路云则父亲床上送时候的表情。
厌恶、可惜、嘲讽……
她还记得那时候是盛夏,地面被热气烫的通红,但那一刻她的心是冷的。
她甚至记得那一路上,听到了多少声的蝉鸣,还有热风刮过树叶的哗啦啦。
像是都在嘲笑她不自量力,竟然相信路云则对她有真爱。
“疯子!疯子疯子!”
那人已经痛的开始意识模糊了,但钟盼儿不打算停手。
她将最后一箭刺入他的心脏。
血汩汩冒出来。
溅了她一手。
她艰难地站起身,想拖着他往前挪一挪。
没拖动。
她太弱了。
所以她又旁边搬了块石头。
然后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向那个人的脑袋。
没一会儿,那人整张脸都血肉模糊了。
但钟盼儿没看见,仍旧一下下地砸着。
她现在脑海里都是那一晚这个人的眼神。
那种眼神她见过很多次,在路云则身边人的眼里。
她无法忍受。
她要让所有层用这种眼神看过她的人都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钟盼儿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和血水给湿透了。
她有些累了。
她停下了手,然后就隐隐约约听见远处好像有什么人在叫她。
“是谁?路云则吗?”
钟盼儿眼神迷茫。
“盼儿,是我。”
哦,是谢听澜的声音。
谢听澜,谢听澜。
钟盼儿嘴里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倏然闪过他曾看着她时心疼的目光。
和每一次对她的戏言都信以为真时的在乎样子。
还有他曾那么认真地跟她说喜欢她时的样子——
钟盼儿猛地站起身。
然后拽着黑衣人的头发要往远处拖。
不能让他看见。
她想。
不能让谢听澜看见。
他会讨厌自己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