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抱歉。”宋濯垂着眸，很严肃地说，“没有下次了，我控制不好它。”
他道歉的地方总是出乎顾璟一的意料。
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道歉。
他说错话了？
顾璟一沉默几秒，抬手把两人的麦重新夹上，他捕捉到宋濯脸上一闪而过懊悔的表情。
顾璟一转身去缴获那人的ar-15。
他不是第一次闻到宋濯的信息素了，高中也有过一次，不过记不清具体时间了。
只记得那是一道浅浅的睡莲花的味道。
第一次闻，他很喜欢，可是他没说过。
今天又闻到了睡莲花的味道，轻轻地挠痒痒一样，让他不敢多闻。
刚才应该沉默的，顾璟一想。
说不定宋濯有什么隐疾不好说明，他触碰到了人家的伤心事。不然为什么懊悔？
那句道歉是为他自己而道歉，为了什么？自己的身体吗？
难不成是他的信息素只能释放到这个程度？
这不行啊。
一个男人应该很难承认自己不行吧。
想到这里，顾璟一豁然开朗了，宋濯的信息素不行，所以才道歉懊恼两连贯。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可是信息素的释放对顾璟一来说，是再小不过芝麻粒般的事情，他就能接受。一接受就是二十多年。
但是如果芝麻粒大小的事情发生在宋濯身上，那必然是不可接受的，懊恼的，悔恨的。因为宋濯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人，对自己严苛的人。对于一个真正的顶级alpha来说，释放不出浓郁的信息素，确实是大事。
不像他，是一个从来没闻到自己信息素的omega。他是真不行，没想到宋濯也不行。十七岁是有隐疾的同桌，到了二十多，是有隐疾的影帝和视帝。
真让人尴尬。苦命的男人。
即便宋濯这样的信息素安抚不了他以后的omega，但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omega可以借助科技的力量，逃脱掉发/情期的。
也不必让那些释放不出信息素的alpha使劲释放，那不要人命、吸人精嘛。
顾璟一感叹一声，感觉娱乐圈像他这么真心实意体贴人的“alpha”不多了。
他用脚尖勾起那把ar-15，眯眼一看，这敌方还有一个环形快速上弹器呢，里面囊括了大约七十发的子弹。
“余下的其他子弹呢？”顾璟一翻了翻敌方弹药带，算起来一共有一百多发子弹，这把ar-15，也是一击一命。
“宋濯，这把枪给你吧。”顾璟一把子弹看了个大概，随手抓了一半的量给他，“子弹咱俩一人一半，没什么好道歉的。”
这种信息素释放的事情又不赖你。
说罢，顾璟一又从弹药带里掏出来两枚子弹，同情又热心，两只大眼睛眨巴说：“现在多给你两发子弹，让你打着玩。”
宋濯把这些子弹装好，然后走到牛棚那里，牛棚这里有个木制的盒子，已经被人打开过了。
顾璟一猜测他刚才看不清楚的就是那个木盒子：“这里面装的就是ar-15吧。”
宋濯“嗯”了一声。
顾璟一后退两步，突然感觉脚下的触感传来异样，他跺了两脚，立马说：“这是空的，有地下室啊。”
宋濯蹲下身子，拨开牛棚里铺盖的干草。
两个人发现这是上了锁的地下室大门。
顾璟一俯下身子拍拍宋濯的肩膀说：“后退两步。”宋濯很清楚他要干什么，自觉起身配合。
顾璟一对准那把生了锈的锁，“哐哐”来了两枪。这锁本就是导演组弄的道具，很容易打开，宋濯感觉自己用手就能掰开，不至于浪费两颗子弹特地去瞄准。
顾璟一轻声一笑，把手中的枪械转了一圈插进护甲，敞亮的光线跌入他的深眸，琥珀色瞳孔望向摄像机，然后摇了摇头。
都是小把戏，小意思。
宋濯“噗哧”笑出了声，被他逗得忘掉了刚才的懊恼，宋濯把地下室门掀开说：“我先下去，你跟着我。”
“好。”顾璟一说。
地下室内部很小，地下室的门设计的却很大。阳光能很好的照进来，所以并不黑。下去的楼梯上还有人造蜘蛛网，宋濯都给踢开了。
地下室最扎眼的地方放着一辆红色越野车，车漆像是故意做旧了，车身上都是泥，像是途径了下过雨的泥道一样。这一辆越野车就占了这个小地下室的二分之一。
其他角角落落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
这里有两座车胎架，每座有三层，都堆满了轮胎。顾璟一随手取下来一个轮胎看，没什么异样，车胎架也没什么标记，不像是给线索的和藏枪械的地方。
这里还有书柜、布娃娃、挂着破衣服的衣架，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都是空的。
“好乱的地下室”顾璟一感叹一声。
宋濯绕着车身看了许久，他轻轻一拽，车门就开了。车后座位置放了个全息倍镜，正好能安装在ar-15上。
他坐进去，去拿那个全息倍镜。
只听“咔吧”一声，车门就被上了锁。
宋濯被锁在了里面。
“卧槽，怎么锁进去了？”顾璟一假装一脸懵，实则想的是，你锁进去了，不就给了我大放光彩、英雄救美、立alpha人设的机会了吗。
宋濯把车里的各个指示灯和方向盘上的标志都摁了一遍，后备箱立刻就开了。顾璟一过去看后备箱，后备箱里提示说，找到钥匙。
这么小的钥匙，要在这么乱的地下室找。
顾璟一把车胎架上的轮胎都搬了下来，也没找到钥匙，倒是把地方弄得更乱了。过了几分钟，他说：“宋濯，你觉得无聊可以在车里考考驾照，希望你还记得倒车入库。”
“记得，你高考完跟我一起去考驾照，科目二考了两次吧。”宋濯在车里一直观望着顾璟一，车里固定位置的摄像头都拍不到他的正脸。
顾璟一立马炸了锅，让他打住：“闭嘴！”
这他妈多丢人的事，这不能上电视，他给人的形象可是猛男，猛男是什么定位？猛男是不能考两次科二的定位。
宋濯透过玻璃对顾璟一招了招手，换了个话题说：“是不是要用钥匙打开车顶？”
“对，钥匙打开车顶就行。”顾璟一停下翻找的动作，随意扫了一圈地下室，说，“我怀疑导演组这是用障眼法，有时候啊，大量复杂东西摆在眼前的时候，人在很焦急情况下，往往会忽略最简单的地方。”
“挺聪明。”宋濯盯着他，其实想说，挺可爱。
“一直就挺聪明的，好几年前我数学成绩还比你高过，成绩又不差，……”顾璟一小声嘀咕。
宋濯听见了这声嘀咕，于是柔着声音回应他：“确实，六百多分进影视院校，历史第一人。”
“别跟我贫嘴！”顾璟一瞪了他一眼，用枪支后座轻轻敲了敲车窗，好像在说别惹我。
只是这些全部敛进宋濯眼里，就像一只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小花猫，他缓缓开口：“那你去地下室门口看一眼。”
顾璟一听话地去地下室门口转了一圈，依旧没看见任何钥匙的踪迹。
就在下来的时候，以这种稍稍俯视的角度打量这间地下室，发现钥匙挂在了地下室最上面的排水管道上。
单单以这种抛开局部，剖析内里的视角来看，很容易发现。
“真行。”顾璟一小跑过去取下钥匙。
他拿着钥匙对锁在车里的宋濯显摆说：“求我，求我我就给你打开。”
宋濯一脸诚恳，且愿意配合他这些没用的把戏：“求你。”
“那我就勉为其难放你出去吧。”顾璟一跳上车盖，打开锁掀开车顶，说了句，“出来吧。”
两个人最后又翻了一遍地下室，这次小心翼翼，结果没什么值得发现的。一个全息倍镜，把他们骗进来宰割。
可真有导演的。
两个人在地下室磨洋工的这段时间里，宋濯耳机中不断传来淘汰的声音。他推测两边人都差不多淘汰了快十多个。
“f区快要沦陷了吧？”顾璟一问宋濯。
宋濯说：“这座矮房子在e区，f区十分钟前就沦陷了。”
顾璟一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路上有条红线，是用来划分区域的分割线，你应该没注意。”宋濯察觉到顾璟一那几缕冷棕色头发挡住了一点儿眼睫，头发有点儿长了。
“你进地下室之前，就摘了接收器头盔，怎么听导演声音。”
“啊…，我说怎么耳朵这么清闲。”顾璟一刚说完，后知后觉，蓦地瞪大了眼睛，“不对，我头盔呢？”
宋濯甩了甩手：“在这儿呢。”
他从车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捡起顾璟一随手放在一边儿的头盔，省的这人一会儿又要忘了，结果真忘了。
顾璟一故意拉长声，掩饰尴尬：“啊——”他戴上头盔，摁了一下红色按钮，转移话题。
“薛琪，你还好吗？”
那边儿静默一会儿，然后传来电流声。
“我还好，遇见了三个队友，我们几个正在一起朝d区赶。”薛琪回复说。
“那就好，我们也去d区，到时候再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