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多管闲事
温墨甩开贺博渊的手,双手结印,口中念道:“天尊敕旨,法力护身。心持咒起,速分法身!”
她原想通过分身之术,自己为自己护法,在做完后,才发现原身的实力远远低于分身,最重要的是,分身似乎没有实体。
真是怪了,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这让她终于意识到,到了这个时代之后,自己确实没有前世的实力了。
贺博渊没有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施法后,一分为二,惊奇地发现,两个吴红英,不论长相还是周身气势,完全不同。
那个外形熟悉的吴红英祥和安宁,但他却只感受到这人的实力只比普通人稍强,甚至不如自己。
而另一个“吴红英”则是灵体形态,神态冷漠,周身有黑红之气缠绕,像是藏在迷雾中的人,隐隐能看出面容更加秀丽,不过压迫十足,更像是平时所见的吴红英。
不,比平时的吴红英更甚。
吴红英取了三支香,左右晃动,不见点燃,拧了拧眉,从一旁燃烧的蜡烛上引了火,这才插入法坛中央的香炉内,念道:“天开黄道建蘸坛,香烟缭绕上九天……元始法旨敕令在,诸神得令行法差。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做完后,她手持木鱼,盘腿坐于罗盘前,有节奏地敲击起来。
与此同时,温墨挥手将纸人丢出,纸人在空中旋转几周后,把吴红英和蜡烛围在中间,绕着她转起圈来。
随着木鱼的敲击声,象征吴红英四柱八字的蜡烛一一亮了起来。
见此情景,吴红英又念:“北斗九辰,中天大神。上朝金阙,下覆昆仑……三台虚精,六淳曲生。 生我养我,护我身形。魓魒,尊帝急急如律令!”
(涉及到不太正面的术法,不便详说,咒语内容替换为北斗咒)
每念一星,她的大拇指便会在指节上扣住对应位置。
老君曰:凡人性命五体,悉属本命星官之所主掌。本命神将、本宿星官常垂荫佑。主持人命,使保天年。
念过后,吴红英身上有一道柔和白光,协着烛光直冲云霄。
再次念起时,吴红英手指却换了扣法,顷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地上的罗盘指针开始颤抖起来,似在坚持。
温墨上前一步,站在原身身后,将自身法力倾在原身之上,吴红英身上顿时升腾起黑红之气,罗盘指针也开始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插好的五色旗随风猎猎而响,围着吴红英的纸人速度却越来越慢,最后抵挡不住,被风卷走。
贺博渊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支撑多久。
吴红英不受外界干扰,如同入定,手指每扣一处,四支蜡烛就有一支灭掉,同时与其对应的另一支蜡烛又亮了起来。
年、月、日、时。
直到吴红英的本命八字四支蜡烛全部与对应蜡烛交换亮起,一道亮光闪过,黑压压的天空被闪电划破。
紫微璇枢雷几乎照亮整个天际,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向吴红英的方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吴红英迅速起身,接过温墨递来的避雷符,运起微薄的力量,准备抵御。
她实力太低,只能撑得起一道浅白色的屏障,看上去不堪一击。
一旁的贺博渊一咬牙,冲进紫微璇枢雷的范围内,夺过避雷符将吴红英护到身后,空中屏障泛起金光,光芒大作。
那个灵体形态的分身实力强悍,而且不是本体倒不需过多操心,可是吴红英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帮忙抵抗一二。
但,就算加上他,胜算也太过渺茫。
温墨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冲过来,她还以为自己那番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谁知道这个人不但没走,还主动上前帮忙。
“还给她,你让开。”温墨没想到自己这次分身之术会出差错,原身实在太过差劲,即使有她挡着,也必定会被波及,但好在不至死。
以贺博渊的实力,自保都十分困难,更别说靠他保护原身。既然已知会受伤,她当然不愿多牵扯一个人。
而且,她不想欠别人的。
贺博渊眉头紧锁,屏障又亮了一分,他的态度十分明确。
眼看雷光越来越近,温墨也顾不得他了,双指夹住避雷符,内气自丹田起,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聚起周身五行之力,也撑起一道屏障。
纯黑色的屏障上有血红的波光流动,将三人全部罩起后,却没有停留,主动向上迎击。
黑色屏障似乎极有韧性,触到紫微璇枢雷后并未破碎,反而由凸转凹,将雷包裹。
以柔克刚,从被包裹后,雷光便逐渐减弱,等到了几人头顶之时,已经几近消散,可即便如此,三人头顶的金色屏障还是“咔啦”一声,瞬间破碎。
贺博渊首当其冲,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退去,却还记得自己身后的吴红英,即使倒地,也仍用手肘先着地,做了个缓冲。
有他护着,吴红英居然毫发无损,只是贺博渊脱力后,失去意识压在她身上,令她面红耳赤,向温墨看去。
那雷到了温墨头顶早就没了什么气势,被温墨轻易化解,她看看地上的人,没有去管他们,而是进屋去照镜子。
果然,镜中的自己是前世的模样,分身之术把她从吴红英体内剥离出来了,但不能说是术法失败,因为吴红英体内没了魂魄,而自己没了肉身,两方其实还是自己在操控。
倒不如说是她确实分成两个人,一个是前世的她,一个是现在的她,一善一恶,黑白分明。
外面下起暴雨来,吴红英从院子走进来,脸上还带了些羞涩的意味。
温墨没回头,背对着她淡淡道:“你动心了。”
说完,不等吴红英有所反应,解了分身术,回到吴红英体内。
温墨活动了一下身子,走出屋门,看着昏在院子里的贺博渊,暴雨已将他全身淋湿,脸旁还有一些血色顺着雨水的路线淌走,温墨却没打算停留,大步向外走去,冷哼道:“多管闲事。”
雨水几乎瞬间就将她全身打湿,但她却不愿躲避,今天发生的种种,让她心中有些烦闷,只想出去走走,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
走到院门前,她没忍住再次回头,虽然天色黑暗,却不妨碍她视物。院子里已经积了一些水,空气炎热,暴雨在空中升腾起一层薄雾,把人笼在其中,隐隐绰绰。
“你说,”她往回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人,带了些质问的口气:“你到底图什么呢?”
没人回应,温墨长叹口气,俯下身子把人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