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梦到赖子叔了
樱樱缝衣服的速度很快,没几天就把红兵红霞的衣服和书包都做好了,抽了个空给温墨送了过来。
她送来的不只是衣服,还有一条新手绢,和两床已经补好窟窿,绣了各色花样的毛巾被,温墨大方收下,临走时给樱樱带了些水果和肉类,作为礼尚往来。
送樱樱出去的时候,温墨一开院门,王二赖子就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王二赖子也挺纳闷,张婆子说给吴红英这丫头已经下了降头,那个包子只要吃了,她肯定会每天神情恍惚,不论白天夜里都想自己,想得发狂,最后死心塌地的要嫁给他,就算他不娶,只想得到这丫头的身子,这丫头也会上赶着送给他。
可是这一连五六天过去了,怎么吴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红英在家里,到底有没有想他?
王二赖子天天琢磨这些事,急的茶不思饭不想,天天都坐在吴家门外面张望,就连晚上做梦,都是这吴红英主动送上门……
心里着急,王二赖子上了火,嘴里起了好几个泡,喝水都疼。
可是吴红英这些天都没出过门,具体情况他根本不知道,只能耐着性子等吴红英身上的降头发作,直到今天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娇媚女人进了吴家的门。
王二赖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又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一颦一笑都勾得他心痒起来?
这么想着,王二赖子坐不住了,踮着脚尖凑近吴家院门,耳朵几乎贴在门上,却还是听不太清。
正猜着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呢,门突然打开了,惊得王二赖子一哆嗦,赶紧跳到了一边,装作路过。
眼睛却不自觉地在温墨和樱樱的身上扫来扫去。
感受到他炽热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樱樱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红英,就送到这吧,改天上我家来玩。”
温墨点点头,目送樱樱离开,这才抱着胳膊去看旁边的王二赖子。
此时王二赖子正长长的伸着脖子,眼珠转都不转地盯着樱樱,直到樱樱婀娜的身影离开了视线,仍有些念念不忘,嘴里不住的嘀咕着:“红英啊,这是谁家的姑娘?哪个村的?”
一直听不到吴红英的回答,王二赖子有些急切地转过了头,对上温墨的目光后,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
原因无他,吴红英的目光清明,完全没有张婆子说的中降的样子,甚至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鄙视和嘲讽,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赖子叔好像很喜欢我家门口这块地方?天天在这盯着这人来人往的,我还想问问赖子叔愿不愿意专门给我们家看家护院呢!”温墨笑意吟吟地直视王二赖子:“我们家没什么好吃的,不过剩饭剩菜还是能凑点出来。”
“到时候往那一栓,你的吃喝拉撒我们全都负责。”温墨说着,指了指院前那棵参天大树。
这是把我当狗呢?
王二赖子心中不爽,脸色发青:“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好听的也有啊!”温墨突然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我可是梦到赖子叔了。”
“真的?”王二赖子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等着听下文。
谁知道温墨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了。
“哎,红英丫头!”王二赖子被吊足了胃口,拍着门问:“你梦到我什么了?”
别说,门还真让他给拍开了,温墨站在门口处,目光阴冷:“我梦到你跟一个人谋划,想要害我,然后我就把你们折磨了一通,都送上了西天!”
随后又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尽管烈日当头,王二赖子还是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丫头,有点邪啊……
不行,得去镇上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想到这王二赖子像屁股着了火一样,也不想着再等吴红英主动出来找他了,连跑带颠地出了村。
王二赖子这边火急火燎的,温墨倒是正好相反,不紧不慢地把樱樱送来的衣服举起来看了看,针脚细密,款式也大方,温墨内心实打实的佩服。
不过衣服是长袖,现在天还热,温墨将衣服先收了起来,毛巾被倒是没收,这天气正好盖。
至于手绢,她直接换掉了之前那块破棉布。
吴家是有毛巾被的,但是全家就只有一条,夏天热,又怕肚子受风,没有毛巾被就用薄床单盖着。
现在加上这两条新的,刚好三人一人一条。
红霞抱着毛巾被,抑制不住的开心:“姐,这毛巾被真好看,还有花呢!”
不得不说樱樱和秀秀的手艺都是极好,原本破了窟窿的毛巾被经她们之手一番修补之后,焕然一新,不仅看不出原本的瑕疵,甚至比供销社里正在售卖的毛巾被显得更加高级。
“小姑娘才喜欢带花的,我可不要!”红兵看看毛巾被上红红绿绿的图案,撇了撇嘴:“姐,你和红霞盖新被子吧,我想盖没花的,可以吗?”
这孩子还挺挑。
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温墨自然由着他,反正她有的盖就可以。
午饭过后,两个孩子都有些困了,温墨看着他们睡下,悄悄带上门离开东屋。
眼看再过两天就是红霞的生日,温墨想要从系统背包拿些吃的出来。
其实前世的温墨虽然待人冷漠,心狠手辣,但却一直对家庭抱有向往。曾经的她因为灵魂中带着浓厚的邪戾之气,从小就被师父带走化解,住在山中,不谙世事。
直到最后一个师父也走了,她终于有机会离开深山,进入社会。
那时的她站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望着各色行人,不知何去何从。
随意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小学的门口。温墨看到那里站了很多人,有年轻的也有迟暮的,但每个人都像是很熟络一样闲聊着。
直到铃声响起,校门打开。
一个个穿着校服的孩子从里面跑出来,奔向家长,或欣喜,或委屈,还有几个孩子扑进家人的怀中,肆意的撒着娇。
那一瞬间,温墨呆呆的定在原地,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亲人之间是这样相处的。
后来温墨谨遵师父的教诲,积德行善的四年间,也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她掌握了许多在快节奏城市的生活常识。
也知道了,原来人们遇到开心的事,是要庆祝的。
不管是结婚生子,升职加薪,考中心仪的学校这种大事,还是养了多年的植物开花,听了喜欢的歌这种小事,只要愿意,都可以作为理由庆祝一番。
她最羡慕的还是生日。
亲朋围在身边唱着祝福的歌,举着插满蜡烛的蛋糕,等待寿星闭眼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光是透过玻璃窗看着,温墨都能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幸福快乐。
可是她即使到了二十二岁,仍然没有受过如此待遇,从她开始修邪术之后更甚,人们敬她怕她,巴不得她离自己远远的。
她也收起全部心性,专心做恶人。
只是很多年前隔着玻璃看的那一场生日庆祝,一直像根刺扎在心里,每当想起还是会感到不适。
现在的她有了重来的机会,还有了家人,红霞的生日可是她来到七八年遇到的第一个生日,她不想给弟弟妹妹也留下和她一样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