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西瓜吻
李满满边走，边高声叫卖。
通过向街上的百姓打听，来到一处房屋的修建工地上，把木薯饼卖给了干活的二十几位劳工。她们饭量很大，最喜欢实惠又顶饱的食物，很快就卖光了，只留下两个给自己当午饭。
两木桶茶水卖了一百四十文，薯饼一张一文，她和秋苗昨天做了将近两百个木薯饼。她把三百文存进了钱庄，挑着两个空桶，背着竹筐来到了布店，给秋苗挑了两卷新线，一黑一白，花了一文钱。
李满满边走边思考，觉得自己眼下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商品的价值太低了，她得制作出一个能卖高价的东西。
她想接下来的日子，尽可能给秋苗买羊奶喝。
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种田文，里面的主人公不是有金手指，就是有系统，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借鉴意义。
她也看过一些主人公刚穿越过来就通过卖菜谱，卖设计，发家致富的路子。
在现代的时候，就被公司的合同压榨，被老板坑。她并不认为生意场上的人，会认真遵守合约。
她见过太多，年轻创业者被投资者窃取创意，然后一脚踢开的事了。
如果，有钱人都老老实实守信用，从古至今，就不应该是穷人永远比有钱人多得多。
还有一个事实，社会制度越落后，底层的人越没有保障。
李满满从钱庄出来，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往前走两步，后面的人跟着走一步。
她加快脚步，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脚步。
李满满往右边撇了一眼，迅速钻进了旁边破旧民房的小巷子里。
一个黑影迅速跑了进来，李满满猛地一个箭步冲出来，吓得黑影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你是谁？”
“跟着我干什么？”
李满满看着面前的脏兮兮的小乞丐，冷声质问。
乞丐蓬头垢面，头发是乱糟糟的鸡窝，约莫七岁。
瘦骨嶙峋的身上套了一块破布，只遮住了腰间，腹腔上根根肋骨外翻，下身两条腿细得和竹竿一样。没有穿鞋的脚上浆了一层黄土，右脚指甲盖又黑又厚，龟裂了一条长缝。
他眼睛黑漆漆的，似看不见任何光。干瘪的嘴唇破了，渗出了血。
李满满的视线再次被小乞丐的脚吸引。
那完全不是人的脚了，和猴子的差不多。脚板上一层厚厚的粗茧，脚趾的肮脏程度让她想到了驴蹄，很不舒服。
小乞丐看了李满满一眼，就扑上来，伸手从她腰间往出掏东西。
李满满生气地一把推开他，小乞丐重重摔到了地上。
忽然，从后面冲出来两个同样打扮的乞丐。
一个跳起来，扒上李满满背后的竹筐，伸出胳膊在里面翻腾着，压得毫无防备的李满满弯下腰。
一个拽着她两只木桶，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找。
“住手！”
李满满气极了，她一把拎起地上的小乞丐，捏住他的脖子，对两个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再动手！”
“我就掐死他！”
两个小乞丐停下了动作，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
“没有吃的。”
“也没有钱。”
高个乞丐走过来，用力踹了李满满手里的小乞丐一脚，凶狠地骂道。
“你他妈是有毛病吧？”
“说这人有钱，有吃的！结果毛也没有！”
李满满惊呆了。
后面那个女乞丐也过来了，她狠狠扇了小乞丐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
“骗我们是吧！”
“上次就是你害得我们被抓进大牢里。”
“这次又骗我们！”
李满满眯起眼睛，看了看这两个乞丐。
发现和小乞丐是一伙的，又好像不是一伙的。
这两个乞丐往地上啐了一口，大步离开了。
李满满平复下心情，她打量着手里的小乞丐，思索她们是不是在对着自己演戏。
小乞丐抬起一条脏兮兮的手臂，抹着眼泪。
“我在钱庄门口蹲到你三次。”
李满满听的心一惊，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叫人过来，没想到什么也没有找出来。”
“我不相信你，没有钱！”
“没有钱的人，怎么会三天两头去钱庄！”
李满满惊奇地看着小乞丐咧开满嘴的利牙，对自己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忽然，他伸出手朝自己脖子掐了过来，这次李满满直接抓住他的手臂，一个反手，把人压到了墙上。
“放开我！”
小乞丐愤怒地张嘴大叫，他的脸被墙挤得涨红，变了形。
“信不信我直接报官，把你抓起来？”
“小小年纪，就敢当街抢劫。”
李满满生气地反问。
小乞丐用力挣扎，发现完全挣脱不了。
“这次放过你一次。”
“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心了。”
李满满警告完，松开了小乞丐。
哪成想，他抓住李满满的右手，张开嘴重重咬了一口，一溜烟跑掉了。
李满满看着自己被咬出牙印的手背，用力甩了甩。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她发觉自己完全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待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
这里是古代，不是文明社会，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礼貌，仁慈，并不适用于这里的每个人。
李满满转身看了看左右，发现再没有跟着她，于是抬步往街上走去。
那么上次，那个偷袭自己的老妇人，应该不是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而是无意间撞上的。
早上还繁华热闹的街道在燥热的太阳下，到中午就变得疲乏起来，百姓们也不愿意在街上走动了。
李满满抹了一把头顶的热汗，背着竹筐，来到了一处农具摊跟前。
露着两个赤膊的胖女人双腿大开蹲在地上，拿蒲扇摇着，圆圆的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见到李满满过来，立刻直起了腰板。
“要点什么？”
“我先看看。”
李满满说着，往地上看去。
摊上面摆的农具很齐全。一排锄头立在墙上，还有铁锹。地面铺的布最上面是一排镰刀，接着一排斧头，都按大小个排列，还有剪刀，菜刀，锤子啊，等等零碎家用的东西。
李满满把肩上的扁担放下来，也蹲下了身体，她指着远处的凿子问。
“这个怎么卖？”
胖女人憨憨一笑：“好说，好说。”
“只要你诚心买，价钱不是问题。”
李满满叹了一口气，她向四周看了看，街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
不是明码标价的东西，心里果然不踏实。
胖女人起身拿起凿子走了过来，向李满满介绍。
“这东西绝对好用，我已经卖出去十几个了！”
“凿石头，又快又好！‘啪’地一下，就碎成两半！”
“多少钱啊？”
李满满又问。
胖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看你也是穷苦人，不容易，就卖你这个数，已经很划算了！”
李满满笑了：“到底多少钱？”
“四十个铜板。”
“我绝对是诚心做生意的，不诳人，尤其是咱老百姓！”
李满满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便宜一些吧。”
“便宜不了，已经是最低价了！”
忽然，李满满感觉到有人在拉拽自己袖子，她转过头一看，认出是上次铁匠的儿子。
“恩公。”
他看了一眼胖女人，拽着李满满往外走：“你跟我来……”
李满满只好跟着他走。
“哎，还买不买了？”胖女人朝李满满吆喝。
她摆摆手：“不好意思，下次再来。”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铁匠儿子转过头对李满满说：“那个女人，专门骗新上门的客人。她那些东西都一个上午，依旧摆得满满当当，一个都没卖出去。”
李满满点点头。
她只是看到凿子停下来问问价格，要搭建厕所的话，得用到石头。
而河滩上都是形状不规则的大石头，或者是椭圆形，需要用凿子把它们的形状改造一下。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满满问。
铁匠儿子冲她一笑：“我娘一直想找上次救她的人，很后悔没有问恩公的名字。”
“这次我出来买东西，碰巧遇到恩公了。”
李满满明白了，她看向铁匠儿子拽着自己右边袖子的手，轻轻抽了出来。
“你多大了？”
“叫什么名字？”
“我十三岁了，你叫我毛娃吧。”
来到铁匠铺，李满满跟着毛娃进去，就看见她娘站火热的在锅炉边举着锤子打铁。
铁匠转过身看到李满满，立刻让毛娃去倒水，热切地拉住她的手笑着道谢：“感谢恩公。”
“谢谢你那天背我去医馆。”
“当时身体不舒服，昏昏沉沉啥也不知道了，忘了问恩公的名字。”
铁匠脸上很是抱歉。
“不用客气，应该的。”
李满满一笑。
铁匠问了李满满很多，问她叫什么，又问她住在哪里。李满满知道了铁匠的名字，叫做刘三娘，她的儿子叫做刘阿毛。
“谢谢恩公。”
刘三娘再次道谢，她像是对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对李满满一片赤诚：“不过，看恩公不像是普通农妇……”
李满满一笑，她看了一眼外面天色，不想再过多停留：“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夫郎需要照顾。”
刘三娘看着她问：“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得上恩公的？”
李满满思考了一下，便询问道：“我想打造几只铁箭头，不知道铁制品的价格如何？”
“奥。”
“恩公是想要做弓箭？”
“是。”
她想要做一把弓箭，一是为了打猎方便，二是为了防身。
刘三娘思索一会，又问：“恩公，家里是有弓吗？”
李满满摇摇头。
“那交给我吧。”
刘三娘热情地拍拍胸脯。
“我虽然是打铁出身，但也能做弓箭。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关于木匠活，我可是有个老相识，她能做桌椅板凳，也做得一把趁手的好弓箭。”
“谢谢。”
李满满感激地说道。
刘三娘却是畅快一笑：“我奶奶那辈就是猎户出身，以前也是穷得叮当响，一时穷不怕什么！”
这时毛娃掀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刘三娘说：“娘，恩公刚才在街上询问凿子，咱们家里不用的凿子可不可以借给她用？”
“反正咱们也用不上。”
刘三娘看了毛娃一眼，瞥见他两只手悄悄藏在背后，拿着锤子一样的东西，立刻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孩子……”
刘三娘从毛娃手里拿过凿子和锤子交给李满满。
“恩公，送给你也成。”
“谢谢，我想用这凿子，凿几块石板，过几天还给你。”
李满满接过来道谢，她看了一眼毛娃，这孩子对着她腼腆一笑，低下了头。
刘三娘大手一摆：“咱家就是打铁的，这这凿子现在也用不上。”
李满满再次道谢，说自己要走了。
“等下，恩公。”
刘三娘伸手叫住了她。
却见到这次毛娃怀中抱了一个绿油油的西瓜出来，刘三娘接过来，拍了拍，热情地递给了李满满。
“这是我前阵子在街上买的，买了两个。”
“这可是稀罕物，酒楼的官人最喜欢。”
“一个就赠与恩公吧。”
李满满看着西瓜咽了咽口水，自从来到这里，她想这口西瓜很久了。
“谢谢。”
——
——
太阳还未下山，知了在绿叶间放肆地鸣叫，凉爽的风儿从河对面吹来，带来阵阵花香。
牛棚里，秋苗看着案板上的绿色大西瓜被李满满拿起菜刀切成两半，再抱起另外一半，切成一块一块，整齐地摆放在案板上。
深红色的瓜瓤中镶嵌着一颗一颗黑宝石一样的籽，看上去诱人极了。
“给。”
李满满先递给秋苗一块西瓜。
“谢谢妻主。”
秋苗接过西瓜，咬了一口，被美味的口感惊艳了，立刻开心地看向李满满，却呆住了。
只见她两只手捧起西瓜，放到嘴边，一顿“咔嚓咔嚓”，一块西瓜被她吃完，上面的红肉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白色的边瓤。
她吃完，叹了一口气，张嘴笑起来。
“好吃！”
“痛快！”
“夏天，果然是要吃西瓜啊！”
李满满捧着西瓜皮，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一双眼睛开心地看向外面落到山里的夕阳。
这一块西瓜，治愈了她这些日子所有的疲惫和忧愁。
秋苗看到妻主这么开心，也跟着笑起来。
却见到她红艳的嘴唇边挂着淡粉色的西瓜汁，那瓜汁溢出嘴角，迅速流淌到白皙的脖子里，被她抬起手臂一下擦掉了。
秋苗立即红了脸，他低下头，默默吃着手中的西瓜。
他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幸福的西瓜。
和她在一起，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这一次也是让他非常高兴。
李满满连吃了五块瓜，摸着圆鼓的肚皮舒服地仰身躺在了茅草铺上，秋苗只吃了两块就饱了。
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秋苗后面洗漱完毕，默默脱了鞋，爬上床。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摸上了他的肚子。
“你的肚子真圆啊。”
“像西瓜一样。”
秋苗的脸一下子滚烫起来，他两只手正撑着床铺，没想到妻主的手突然偷袭过来。
“妻主……”
秋苗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坐在床铺上，哪想李满满也坐了起来。
“给我摸摸……”
“好。”
秋苗羞怯地小声说，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悄悄看了李满满一眼，发现今晚的她特别高兴。
毫不掩饰对他肚子的喜欢了。
“躺下来，”
“嗯。”
秋苗乖乖听她的话，放下撑着身体的两只手肘，躺在李满满身旁。
他羞涩地看向她，她也对他微笑着。
忽然，李满满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定睛看着他，支起两只手臂，来到了他身上。
秋苗一下子紧张起来，胸膛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
秋苗看着自己的胸口，上伏着挨上女人饱满的胸脯，脸色越发爆红。
只见妻主缓慢地出手，伸向他的嘴唇。秋苗盯着那只手，狂跳的心险些暂停了。
几乎羞涩地要闭上眼睛。
等到那只手，落到他嘴角，拾起一枚黑色的西瓜籽，秋苗的脸彻底烧透了。
秋苗张嘴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李满满，却发现到她的眼神变了，像是陌生，又像是渴望。
女人放大的脸，缓慢靠过来，贴上他的嘴唇时，秋苗震惊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