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沪城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 霍家庄园一楼的游戏室里灯光明亮耀眼，开着舒适的暖气, 澄澈的玻璃窗外凝固着一层冰霜。
再过小半个月，沪城一中高三年级就要放寒假了，而明年夏天他们就要正式高考了。
亮着屏的专用电竞电脑前，霍丞穿着某奢侈大牌的黑卫衣，荧荧蓝光照在那张出众的俏脸上，削瘦笔直的轮廓线似乎比之前瘦了许多。
游戏室里除了霍丞, 还有同为alpha的晏宁。
周六日放假时光，她们约在一起打游戏。
啪地一声，再一次被对面一枪爆头，霍丞动作不悦地把鼠标大力拍在桌上，冷着眼看游戏game over。
“怎么了，玩个游戏这么大气……”
发挥得还算稳定的晏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见游戏也结束了, 腾出手安慰般地拍了拍霍丞。
不过确实, 霍丞今天的水平可谓是菜爆了，明显看出不在状态。
绕是如此，被好友嘲笑一波的霍丞也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和她嬉闹, 而是放下鼠标, 双眉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
“阿宁，怎样才能好好谈恋爱。”
她神情恍惚地靠在电竞椅上, 一本正经地问着同样恋爱经验无比匮乏的晏宁。
晏宁一楞, 平时善于言辞的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这个问题着实把她给问住了。
比不上霍丞是初恋，晏宁虽然谈过, 但大多相处时间并不长，爱玩的性子几乎让每一场恋情最后都无疾而终。
她脸色尴尬地抓了抓黑短发，犹豫了很久，也同样想了很久，才犹豫开口。
“多陪陪女朋友，陪她出去玩，给她买东西……”
总结了一下前几次之所以失败的经历，晏宁说道。
她说的这些虽然通俗，但大概现在的年轻人基本都是这样，多相处感情升温也快。
本来也不太懂的晏宁没指望霍丞会对这些意见感兴趣，毕竟她家那位高岭之花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哄的主。
“去哪里玩”霍丞的眸里多了些的光采，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大抵是来了兴趣。
平时都是她买零食食材去她家看看，然后陪她看一会儿书就回家。而且高三学业繁重，放假的时间并不多。
光是这样安静平淡的相处，霍丞就很满足了。
“嗯”
“不会吧，你们还没有出去约过会”
晏宁吃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顾念着霍丞第一次恋爱，平日里也和她们这些alpha厮混在一起，这些不会也情有可原。
“就是去电影院，游戏厅，商场那些……对了，沪城a区南滩那边有个摩天轮，你可以带她去看看夜景。”晏宁挤压般地从脑海里搜寻出这些少得可怕的恋爱信息和她分享。
沪城a区的夜晚无疑是非常漂亮的，特别是南滩江边，情侣们坐着浪漫的摩天轮俯瞰夜景谈情说爱，想想就十分浪漫。
“是吗……”
霍丞黑眸闪烁，一旁的晏宁看见了她眼里清晰的憧憬和期待，不由得有些莫名感慨。
她们这四个人中的霍丞之前是玩得最疯的，也是最放荡不羁的一个，如今却被那位拿捏得死死的，怎么不让人唏嘘呢。
但愿她们能有个好结果，不辜负彼此初恋吧。
送走晏宁，霍丞拿着手机就去看有着沪城之眼美誉的摩天轮门票，看了眼时间，才中午两点多，她们完全有时间去那里约会顺便吃顿晚饭。
想好以后，她有些忐忑地拨通了女友的电话。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里睡觉或者看书，应该是在家的，她猜想着。
嘟嘟嘟……电话里一阵响音，没等到电话自动挂断，她接了电话。
“嗯……”
连线那端的女孩嗓音沙哑，含着浓重的鼻音，大概率是刚睡醒。
“那个，晚上有空吗，我这里有两张沪城之眼的门票……”
霍丞的嘴此时就像打结一样，因是紧张怎么样都说不清楚，平复了一下心情，她重新酝酿了语句。
“晚上你想一起去看夜景吗，我们刚好一起吃顿晚饭。”
霍丞好看的黑眸不自在地眨了眨，手指不受控制地抠着手机表壳，呼吸节奏连带着一滞。
“好。”
时间缄默了那么几秒，刚从床上坐起身的池衿衿美眸朦胧撩了撩睡乱的长发，温声答应。
下午她本来也没有事，估摸也是在家看书写作业。
“那我下午六点过去接你。”
霍丞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大了一些，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一份小小的喜悦和高兴。
这份高涨的情绪也同样感染了池衿衿，清眸明亮，樱红的唇瓣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
“嗯。”她答应了。
确定好下午出去约会的事情，两人就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霍丞也没有像平时缠着她聊很久，估计是着急去准备她们出去的事情。
池衿衿目光清浅地放下电话，皙白的玉足踩着棉拖下床去衣柜挑选一会儿准备换的衣物。
衣柜里基本都是清一色的浅色长裙，不过由于天气已经很冷了，池衿衿拿了件灰色发v领针织衫和一条深色杏色长裤，一边的衣架上还挂着白色短款的羽绒服。
挑好出去的衣物，她重新坐回在光线昏暗的大床上，尚且还未清醒的大脑还有些睡多的晕眩。
发懵，也有些失神。
现在的她正处在一个很矛盾的处境，一方面她对霍丞没那么喜欢，两人却在了一起，她也有时候也会因为对方的举动很感动而变得柔和。
而另一方面，她对关枫肖是很清楚的喜欢，但他们却没有在一起，现在关枫肖也分手了，慢慢回到她身边重新扮演着那个记忆里枫肖哥哥的角色。
想起那天她送喝醉的他回家，少年不舍地拉着她的手，那般挫败无力的眼神，让她又是一阵心乱如麻。
对前者，她认为是是感动大于喜欢，对后者，则是喜欢而不得。
情感的纠缠对于感情一向分明的她而言，心里无疑也是纠结混乱的，陷在变化的沼泽里不得安心。
池衿衿双手揪着裙角，低着头轻叹了一声，她对于这种处境也很厌烦疲惫。
不过霍丞当初那句只是试试无疑是块免死金牌，极大程度地削弱了她心中的负罪感。
她和霍丞只是试试，她说过如果哪天她想结束顺时都可以结束这段关系。
这样一想，池衿衿才莫名松了一口气，复杂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才两点多，她起身走向书桌打算刷套试卷，并不是很着急化妆打扮。
专心地写了几道选择题，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下意识地皱眉，纤手却还是拿过电话，美眸扫了眼来电号码，随后迅速按了接听。
“关阿姨，怎么了”来电的人是关枫肖妈妈。
以前两家还是邻居的时候，关妈妈就对她很好，很照顾年幼丧父的她，她也很亲那个温柔的邻居阿姨，后来关家搬家后，她们的联络才少了。
“容容，枫肖又出去喝酒了，现在胃穿孔在第三医院住院，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他，他一直吵着要见你不肯吃药，阿姨也没有办法……”
关妈妈温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在电话那端泣不成声。
她就关枫肖这么一个孩子，可谓是给予了厚望，而关枫肖也没有让母亲失望，不仅刚出生就被检测会分化成alpha，而且从小成绩就很优异，考入了公立学校里最好的实验高中，常年位居年级第一拿各种奖学金。
只是这一切在关枫肖十六岁开始就急剧愈下，先是被检测出分化异常可能会导致无法分化当一辈子的beta，随后又在关键高三谈恋爱，被那个女生甩了以后开始频繁逃课沉浸酒吧。
这发生的一切无疑对心系儿子的关妈妈打击是最大的。
“我求求你了，容容，你过来看看他吧……”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希望儿子能重新振作。
池衿衿握着手机的纤手紧了紧，美眸闪过一瞬的犹豫纠结，闭了闭眼，她扫清脑海里那些繁乱的杂念，心里大概已有了答案。
“关阿姨，我马上过来，你照顾好枫肖哥哥……”
挂了电话，池衿衿迅速把刚才拿出的衣服换上，来不及打扮，拿着手机匆匆出门。
啪地一声，卧室的小灯熄灭，房门被带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昏暗和寂寥。
舒适的午后，一辆出租车驰行在宽敞的马路上，神色焦急的清冷女孩坐在后排一直看着手机。
好在第三医院距离她家也就半个多小时，顺利到达医院门口，池衿衿踩着英式小皮鞋急匆匆地进了医院大楼。
根据关妈妈给的地址，她直接坐电梯就去了医院六楼的住院部。
刚出电梯到走廊，她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坐在长椅上满脸憔悴的关妈妈。
这些年因为关枫肖没能分化成alpha的缘故，关妈妈也没有往日的骄傲自豪，开始急速衰老，那一道道苍老的沟壑无一不在显示记忆里那位总是温柔的妇人在变老。
“关阿姨”
很久没见过关枫肖妈妈的池衿衿不确定喊了一声。
“是容容啊，你快进去看看，枫肖他怎么都不肯吃药，我真的没有办法。”
一看到儿子嘴里念叨的女孩，关阿姨两眼一红，激动地上前握住了池衿衿的手，眼里充满了光芒。
很久以前，她就看出了池衿衿是个美人胚子，不曾想长大后会出落得如此漂亮，听唐母说，她还分化成了一个高品阶的omega。
如果枫肖能分化成alpha，这两孩子倒是极其般配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关妈妈眼神黯了黯，连声催促着池衿衿去看看她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嗯。”
有些不知所措的池衿衿在关妈妈期待急迫的眼神中打开了那扇门。
刚一迈入，映入眼帘的画面就让她的心一下捏紧了。
穿着病号服的关枫肖倒在地上紧闭着眼抽搐，光亮的地板上是散落一地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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