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星鲁王:你这收不收拓本?
[前四章做了微调,已经看过,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再看一遍,谢谢!(=▽=)]
刚过完春节,似乎已经开朗健谈的白猫,辞别了芜家人回到了杭州,早早的就把芜山居开了门。
跟着父母领完压岁钱,大赚一笔的芜邪,不顾家人的挽留,后脚也到了杭州。
二月初的阳光苍白无力,远远的照进铺子,只留下亮度。白猫拿着鸡毛掸子,带着口罩,慢悠悠的清扫着铺子里的古董。不远处的芜邪,窝在新买的摇椅上,翻看着他那本宝贝极了的笔记。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专心致志看笔记的芜邪,白猫也随着声音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目光望向走进来的人。
来者似乎有些跛脚,头发已经灰白,小巧精致的黄色墨镜后是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他眼珠提溜的转着,扫视着右边的一排排货架,在看见左边柜台前摇椅上的芜邪后,咧开了嘴,镶嵌的两枚金牙闪着金光,很是特别。
是个商人。白猫想着,边打量边走向他。
“您好,请问这位客人要看点什么呢?“白猫没来得及摘口罩,声音传出来,有些低沉。
来者撇了他一眼,像是没听见似的,挪了两步,冲着摇椅上的芜邪,吧嗒了一下嘴,开口问道:“你这儿收不收拓本?”
“收,不过价钱不会太高。”芜邪放下手中的笔记,皱着眉头,看着来者,语气敷衍。
近些年,总有些不懂行的人,学了几个词汇,便想着来古董店碰一碰。芜邪向来不喜欢招待。
“那我打听一下,你这有没有战国帛书?就是从长沙镖子岭血尸墓里挖出来的,最后被美国佬买走的那个。”来者并没有在意芜邪的语气,反而压低声音向他打听着。
“你都说了被美国佬买走了,我这小铺子里怎么会有?还有,你到底是卖拓本还是找拓本?找拓本市场淘去,我这店小,没有这些!”芜邪的声音忽的拔高,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
这老头从哪儿打听到这件事?
那本战国帛书,自家是没有的。当年自己爷爷还是小,经历血尸墓,头脑还有些昏沉。稀里糊涂的就被一美国人买去了那个从墓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
这件事放在当时,很是严重。因为从墓里跑出来了具血尸,死了人,还惊动了中央。芜邪被二叔警告过,旧事不可重提!
“别紧张,我是老痒介绍来的,他说你这有门路。”老头看着芜邪,眯起眼睛,神神秘秘的。
芜邪一听老痒两个字,眉头微蹙又猛的放松,盯着那老头一本正经的否认道:“什么老痒?他说他认识我?”
心里却颤了颤,老痒是个混名,他原名谢子杨,是自己发小,前两年因为淘沙子犯事进去了,这是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我懂,你看看这个再想想,老痒是谁?”金牙老头不慌不忙的掏出来一块手表,冲吴邪晃了晃。
那块手表芜邪认得,是老痒初恋留下的,那家伙每次喝醉都攥着那块手表哭喊,嘴里没说出过正确名字。
芜邪直起身子,暗骂着,这家伙搞来的人就没个正经的。“说吧?找我什么事?”既然都找上门了,又是老痒介绍的,没理由不应着。
“我一朋友从山西带回来一块东西,想让你看看是不是真品。”金牙老头说着凑上去。
“您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看东西问什么帛书拓本,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芜邪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一口京片子的老头。瞄了白猫一眼,暗戳戳的自我分析着。
北京那么多能人,专门来杭州找,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找自己三叔淘沙子的?不对,杭州三叔也有铺子,来自己这干嘛?还是说,真的是冲着自家爷爷来的?
被芜二白忽悠着治疗白猫的芜邪,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虽不精通,但人还是比之前更通透。还多了喜欢模仿别人的小爱好。
金牙老头听后,夸张的后退两步,“嚯,都说南方人精明,看来不假,我是来找你家老太爷的。”
猜对了!
成就感拉满的芜邪虽然有些愠怒但面上不显。他向前探着身子,想象着二叔的样子,眯着眼问:“你,找我爷爷,有什么事情吗?”
金牙老头明显的被镇住了,但也只是一愣神,便嬉皮笑脸道:“也没什么大事,当年你家老太爷从长沙镖子岭带出来的帛书存没存着拓本,我朋友就想看看,和他的是不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白猫便走近拦在了两人中间,“先生,我们是正经小店,我老板家虽说也有个老太爷,但怎么也不会和土夫子牵扯上关系,您怕是被人蒙骗了吧?”说着,上手拍了拍有些错愕的金牙老头。
“您刚刚说的拓本,我们是收的,看实物论价钱,您是否能拿出来让我老板观摩一下?”白猫说着,摘下了口罩,一双棕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金牙老头。
那老头一愣,迟钝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白纸,递了出去。白猫微笑着接下,转身给了芜邪,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芜邪也有些错愕,刚刚要骂人的话忙收住,白了一眼金牙老头,接过复印件,推了推起眼睛,认真看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白猫的举动,也没否认白猫的话。
像是听了什么荒唐的话,想生气又被制止安抚下来一样。
“先生,您这边坐。等我老板看完,自会给你一个价钱。至于你问的什么战国帛书的拓本,应该是别人唬你的。我们这,真没这个。”
白猫趁着这金牙老头错愕愣神,连忙把他拉到左窗边软榻上,笑眯眯的解释着。
金皖堂看了眼芜邪的神情,有些迟疑,芜家第三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连芜老狗是土夫子的事儿都不知道?那外国佬的信息有误啊!
白猫看了看眼神明显有变化,跑神不知道跑到哪的的金皖堂,走到芜邪面前,向他指了指墙上的监控,然后挡在了两人面前。
芜邪抬头看着一本正经的白猫,把手中的拓本,冲着监控举了起来,然后放下手中的放大镜,严肃的看向还在跑神的金皖堂。
“老先生,这帛书,说真也真说假也假。这应是汉代的赝品,仿的前朝的,至于价值,还真不好说。”
“那比起你爷爷那本怎么样?”猛的回神的金皖堂,问话脱口而出。说完懊恼的咂了咂嘴。
芜邪把复印件往白猫手里一塞,神色愠怒,语气低沉:“这位老先生,我记得之前我伙计已经解释过了吧,随意编排别人的家人,可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您要是在胡说八道,这附近就有警亭,你和你的拓本,就等着去见公安吧。”
芜邪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人到底是从哪来的,怎么就认定了爷爷的那个帛书拓本?战国帛书向来珍贵,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这人的朋友是不要命了?非要卖这帛书。还是说,这是一伙土夫子,买来要去干一笔大的?
“没有就没有,不是就不是,别随便提条子啊。”金皖堂连忙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忙拉住白猫,反手把复印件摁在柜台上,像一张白纸躺在那儿。
然后一本正经的凑到货架前,冲白猫招手示意,眼珠转着,瞬间化身一个普通的买货人。
白猫看着那张躺在柜台的白纸,转身走向金皖堂,配合着一本正经的介绍着古物。
芜邪有些茫然,这是被自己吓到了?他起身背对着两人,拿起那张刚刚根本没仔细看的拓本,变换着角度认真看着,忽然被吓了一跳。
这拓本横着看好似一个长成狐狸模样的人脸,眼睛处竟然有凸出来的立体感。
芜邪回头看着被白猫提起兴趣,争论辨认古董的金牙老头。连忙从柜台里拿出数码相机,拍了一张。
咔嚓声被白猫提高的声音盖过,本来是假装买货的金皖堂,成功的被绕了进去,也没注意。
拍完照的芜邪把拓本放回原处,藏好相机,快速做回摇椅,静下心来看两人争辩。
半刻后,提着两盏明代青花茶碗,口袋里塞着拓本复印件,站在芜山居门口的金皖堂有些迷茫,自己不是来引蛇出洞的吗?怎么把钱搭在里边了?
金皖堂摇了摇头,算了!应该是忽悠住了,只是这钱,该去找谁报销呢?
“这老头,是来送这个的?”听完白猫的话芜邪,有些吃惊的看着手里边捏着的,刚从暗房里拿出来的拓本复印件照片。满脸惊讶的看着白猫。
“嗯,但是人家到最后拿钱消灾了。反正你也想要,咱也没被套走什么话,算是,合作愉快。”白猫很不优雅的耸了耸肩,随后歪在了软榻上。
“套话?我爷爷那件事?听我三叔说,道上的虽没人问吧,但都心知肚明。除了这些,他要来套什么话?他既然拿了帛书拓本,应该也是道上的人”芜邪更疑惑了,这人尽皆知的事情,既然这金牙老头知道那帛书,就应该知道事情原委,那还来干嘛?寻自己找乐子?
白猫看着越想越多的芜邪,好心的开口解惑:“你也说了,道上的人都知道。”
芜邪猛的抬头,看向歪在软榻上的白猫,啧啧称奇:“你个道外人,竟明白这么透彻。”
是啊,问什么呢?问问自己到底接没接触盗墓,估量估量自己这老芜家第三代值多少钱呗。
至于这帛书,应该是来试试自己的本事和好奇心的。有好奇心的人,才好忽悠啊。
等等!暗自琢磨的芜邪,忽然发现了什么,看着慢悠悠喝茶的白猫,语气急促的说着道:“我把这帛书拍下来,不就上当了吗?”
“急什么?他把拓本放在柜台就是让你拍的,至于上当,免费送来的拓本为什么不要?你又不是道上的,这拓本你就想收藏,有什么问题呢?”白猫放下茶杯,不在意的说着,“他既然想送,你不收,他也会让你收的。与其等别的,还不如认了这个明目张胆的灾。”
芜邪眨了眨眼,看着语气淡淡的白猫,忽然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可以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