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些村民怕野兽,可他们家好几个猎手,又有趁手的工具,对付野兽自然是不怕的。
房子肯定是不能在原地基上面盖的,这一家子是睡梦中发大水直接就淹死的,直接盖上面太膈应了。
乔泽远眯眼打量了一下,离山脚三百米左右有一处平台,高出河床约莫十来米高,这个位置发大水不容易淹到,就是离山脚有点近。
这么近的距离,那就得多设置几个陷井,让野兽要闯入院里,也得越过一道又一道的陷井埋伏才行。
裘四打量着地形,有些担心道:“兄弟,这地方成不成啊?”
“实在不行,哥再给你换个地!”
陈里正听着这话,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裘四,这人啥身份啊,这外来户他说咋安置就咋安置,瞧着林班头对他也恭敬的很。
看来,得叮嘱家里人,这一家外来户可不能随意欺负的。
“四哥好意我心领了,我瞅着这地方还行,有山有水定然吃喝不愁!”
送走裘四与林班头等人之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乔绵绵啃了个冷馍馍,拍拍身上的碎屑:“开工吧,不然今儿晚上没地住。”
猴子将骡子车给牵过来,和莽子两人合力将车辕给卸了下来,东西也就放在车里,好歹可以让骡子松泛一下,靠河边吃点草,再沿着浅洼处喝点水。
将车厢里的尖嘴锄和镰刀取出来,一行人就往山脚去。
“就靠山脚砍几颗树行了,今日没时间设置陷井,遇到野兽不好收拾!”乔泽远扎紧裤脚,以防草丛里的蚂蟥、虫蚁之类。
路上收拾那帮难民的时候,刚好缴获了几把斧头、尖嘴锄、镰刀等东西,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乔泽远和猴子两人合力砍倒几棵碗口粗的柏树,大树摇晃几下就嘎嘎倒了下来。
乔芸提着砍刀剔柏香,这叶子细细密密,放顶上遮阳,等后面房子盖好之后,这临时棚屋上的柏香就可以拿来烧柴火了。
剔完之后,又扯几根藤条,一捆一捆的捆起来,待会用骡子给拉回去。
乔绵绵则是带着苏卿割梭草,这种草用来编床垫、蒲团都是极好的,她前世在乡下时,跟村里孩子上山放牛,那些孩子没事就编蒲团玩。
砍了七八棵树之后,乔绵绵两人草也割了不少了,猴子一声响哨,莽子便停了手里活,赶着两头骡子过来。
骡子驮着几大捆梭草回去,可树就只能靠着余下四人给抬回去了。
等到把这些树和草给搬回去,几人都累瘫了。
眼见太阳已经西沉,压根没有休息的时间,三个男孩子就着莽子之前挖好的坑洞,将劈好的树尖桩扎了下去。
没有任何辅助设备,一切全靠人力,费老大劲才将九根柱子个扎了下去。
乔芸在给几个男孩子打下手,顺便帮着回填土坑。
乔绵绵带上苏卿开始编草席,这靠河边的地方,凉快是凉快,可蚊子和小飞虫多也是事实。
月上中天,几人才勉强将屋顶的茅草铺好,四周用油布堪堪围住,留出门帘的位置。
乔绵绵在燃起的火堆上面烧好水,下了面条,就着河边的野菜拌了个凉菜。
几人都饿的不行,今日还是早上在城里吃了一顿饭,一时间只听到吸溜面条的声音。
乔泽远喝完最后一口汤,望着天空的朗月道:“希望今儿夜里别下雨,要是下雨咱们就惨了!”
房顶上的茅草还要多加几层,不然不防雨,完了还要加固,否则大风过来屋顶就没了。
乔芸搁下碗,直接抱了一把艾蒿进屋里熏着,这不熏一下,里面压根没法睡觉。
就着屋子外面的火光,和里面点燃的一支桐油火把,几个男孩子把树干上剔下来的树枝树杆排开,勉强隔开地面。
而后将打来的干草厚厚铺上一层,这样睡着就没那么硌得慌了。
乔绵绵和苏卿努力一下午才编了三个凉席。
乔泽远只好将车上的毯子拿下来给她们三,自己和猴子、莽子用刚编好的草席。
这刚编好的草席须得用火燎去上面的细绒,再过一次水用着才好,否则直接用,皮肤稍微敏感的人就会起疙瘩。
半夜时分,乔绵绵就听见似乎有淅淅沥沥的声音,莫不是下雨了?
她推了推睡在身边的乔芸:“娘,你听听,是不是下雨了?”
乔芸今日太累,早就睡的香甜,这会被闺女叫醒,迷迷瞪瞪嗯了一声,而后半梦半醒道:“哪里有下雨?你睡糊涂了吧?”
“真下雨了!”苏卿摸了一下额头的水滴,接着就有狂风掀开薄薄的门帘,开始撕扯本就不结实的油布。
乔芸瞬间清醒:“天啦,真下雨了!”
“这老太爷真是见不得咱们好,这才刚落脚,但凡他晴个三五日,给咱们一个喘息时间也成啊!”
风越来越大,本就没有加固的屋顶,瞬间就被掀开一个口子,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
睡得打鼾的三人刹时清醒。
猴子惊恐道:“天爷,远哥你乌鸦嘴啊,真的下雨了,这可咋整?”
莽子瓮声瓮气道:“先前你们说月亮好的时候,我瞧着那云层有点厚,月亮周围又犯晕圈,当时就觉得会下雨!”
猴子没好气道:“那你不早说?”
“说了有啥用,咱要啥没啥!”莽子回怼,倒是让猴子无言以对。
确实啊,啥都没有,就算知道要下雨,也只能是半夜加班固定屋顶,估计等雨来之时都没弄好。
门口的火堆早就熄灭,屋里的火把也在狂风之中忽明忽暗,雨势来得极快,屋里很快就如大小瀑布一般,哗啦啦流淌起来。
“先到车厢里将就一晚上吧!”乔泽远提议,好歹车厢的防水还不错,总比这样在外面被雨水浇透要好得多。
众人又累又困,偏偏狭窄的车厢里还没法睡觉,窝在车厢里的几人,瞬间觉得再次回到了古盐道的艰难旅途中。
“老头子,你说这么大的雨,新来那家人可咋过啊?”夜雨中,陈里正家的老婆子揉眼问道。
刚检查院里的鸡鸭棚回来的陈里正幸灾乐祸道:“能分到咱们这个村来,想来是上头走了关系的。”
“可这天公不作美,一来就下雨,真真是运气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