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接触
坞屿抽抽嘴角退下去。
他没有去看裴栗的表情，却也能根据裴栗的语气，想象到裴栗那满脸兴味的模样。
‘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我要那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什么？做不到，你可以去死了。’
‘天凉了，老王该破产了。’
哎呀，最近看得霸总小说有点儿多，脑子里有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串场了呢。
不过，坞屿的办事效率很高。
没多久时间，便已经通过覆盖的光脑权限，以及他们战神学院留下的人脉，调查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信息传到裴栗的光脑上。
裴栗浏览了资料之后，本来只有三分把握的猜测，变成了五分。
雷蔺元找的人不在学生中，真的在战神学院的话，顾泽身在图书馆，说不定真的是雷蔺元要找的人。
以他们这样的身份，兴师动众地寻找，总不能是看中才华？
“ss级别的精神力，是很出众。”可也就那样而已，不至于让他们俯身，去做往日不可能做的事情。
至于沈无虚的招揽？更有问题了！
“招揽一般发生在学生毕业季，真正有能力的人可能会被招揽进入部队。”
而这样的招揽，他们身为战神种子，也很少插手，说实话，这世上能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不多。
“连毕业都等不及，我更想去见见这人了。”默念了一遍‘顾泽’的名字，名字在舌尖划过，声音里也像是含着诱惑一样。
想到顾泽拒绝了沈无虚的招揽，裴栗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
这笑容转瞬即逝，可却足够令人心动。
坞屿能明显听出裴栗大人声音里的好心情，却也不意外，谁不知道他们家大人同沈无虚不对付呢？
裴栗大人同沈无虚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沈无虚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其中也还有他们家大人的一份功力呢。
沈虚=肾虚什么的，别说沈无虚了，这事儿发生在他身上，他也想动手了呀。
说到底，虽然他们家大人看着美貌，却嘴毒着呢，不止嘴毒，还嘴欠，还爱惹事找麻烦。
平白添了多少冲突，他们这些追随大人的人，表面上看着风光，背地里给大人处理麻烦，嘴都要起燎泡了，头发都要愁秃了。
扯远了。
他们家大人毛病一堆，沈无虚也不是好的。
沈无虚还不讲武德，专门挑裴栗那张如花似玉，哦，不，如被神祇亲吻过的美貌脸蛋打，拼着自己受伤，也要让裴栗大人丢人不敢见人。
想到那些腥风血雨的往事，坞屿更不敢说话。
却忽然听见裴栗大人问他：“你说，雷蔺元招人，顾、顾泽没去看热闹，丝毫不感兴趣，沈无虚想要招揽，顾泽也拒绝，不感兴趣。”
坞屿不为所动，抬眼，眼睛看向了大厅内不知道哪个方向，反正就是没落在裴栗脸上，虚飘飘的。
不知道裴栗想要表达什么。
不过裴栗前面的叙述，却也是事实，于是坞屿点头，露出赞同的模样。
裴栗这才又笑了，“你去招揽顾泽看看。”
那两个家伙顾泽明显不感冒，也许顾泽是他的粉丝呢？
越想，裴栗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他的粉丝也很多，大多是颜粉，他明明武力值很高，但他一出场全是他妈的夸他好美好帅的尖叫浪潮。
这让裴栗有些介意。
所以，裴栗很少出现在荧幕之上。
让人围观对着自己流口水，真的好吗？
裴栗嗤笑一声，不过，想到顾泽可能喜欢他，而不喜欢其他两个战神种子，却让他心底升起一丝丝愉悦。
没多久，招揽顾泽的人铩羽而归。
裴栗心中那一丝丝愉悦感还来不及蔓上来，这么快就消失无踪了。
“我真想见见他。”
裴栗说完，目光渺远地看向厅外，外面绿树层叠，风声嘶哑，白云不停地变换形状，如白狗，如白狮。
裴栗说到做到，说完当真兴致勃勃前往战神学院，去看顾泽了。
当然，他也没有明着去见，而是躲在暗处，去瞧顾泽。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真的大摇大摆出现在学院，没一会儿学院高层都来了，前呼后拥，想半点儿正事儿也不方便。
反不如这样偷偷摸摸，不止能暗地里观察，自在不说，也能看到顾泽不展露人前的另一面。
裴栗才不会说偷偷摸摸竟然让他有一种别样的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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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并不知道有人在暗处偷偷的打量他。
他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每天的生活顾泽并不会觉得单调乏味，虽然忙碌，虽然不得闲，但每日都在点滴进步的感觉，太令人着迷。
他近乎入魔地汲取着一切知识。
有时候回过神来，他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了几个战神，我可是真的拼了。”
顾泽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偷窥他。
他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才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
这时，有学生过来，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是这样，顾、顾哥哥，我有一本书找不到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顾泽将手中的事情放下，有些不习惯‘顾哥哥’的称呼，想到自己不是他们的学长，年纪也不够他们叫‘叔’，按照他现在的年纪，这些学生也只能叫他‘哥哥’了。
顾泽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温和地说：“这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同学你需要找什么书？”
学生压抑着兴奋。
他们这些人也是拼了，每天来图书馆的人太多，就像是当初顾泽做保安时候，他们每天分配不同的人同顾泽偶遇一样。
如今顾泽来了图书馆，为了不影响顾泽的学习和工作，他们这些崇拜顾泽的人，也分出不同的批次来和顾泽说话。
今天正好排到他了。
他等了这么久，排到他和顾泽说话，他容易吗？能不兴奋吗？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低，直至随着图书馆被风吹动的墨香一起消失低不可闻。
而这个时候，顾泽已经走到了另一边的图书室，到了一处书架后面了。
裴栗才献出身形。
以他的异能实力，不过是躲藏而已，并不容易，但他却压抑地呼吸了一声。
目光久久追随，许久，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当时明明只是想见见顾泽而已呀，可后来是怎么发展成这几天，他天天来见，却还觉得不够呢？
贪婪的想要更多。
越是见面，越是想要靠近，见到别人同他说话，竟隐隐嫉妒羡慕。
他还没有想出原因来，这感情来的太强烈，却也不是爱情，可也的的确确是占有欲。
裴栗皱着眉，极致漂亮的眉目拧起，想要人为他抚平了忧愁。
在他思想还没想通之前，身体却很诚实的做出反应。
裴栗身体坐在刚刚顾泽做过的地方，椅子上还有残留的温度。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裴栗的脸一瞬间蔓延上绯色，如醉人的酒，只那双眼却清明的很，无一丝醉意。
“从来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花不迷人人自迷。”
“我猜测不错的话，早晚雷蔺元会找到这里，沈无虚倒是不好说。”
“想要，只能早些下手。”裴栗拧着的眉渐渐舒展开，“要接近他。”
还要以合理的身份接近，裴栗厌恶的站起身，他总控制不住自己，可他不想偷偷摸摸地，去看他，去碰他碰过的东西。
他要光明正大的，去瞧他，去碰他！
-
又一天结束。
将图书馆的事情处理完，送走最后一个学生，顾泽才准备离开。
白喜容眼里含着些担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前些天和你说的话，你听过就忘了？”
“就算你年轻，也不能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拔苗助长，太过压榨自己潜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可以试着相信别人一些，相信我们，并不是一定要靠你，你可以停下来，休息休息。”
白喜容说着劝慰的话，顾泽也只是表面上应了。
他知道白书说的对，可他不能全然相信别人，因为书中的结局已经告诉他了，这个世上其他人，那些高个子并没有真正阻挡既定的命运。
他不拼怎么行？
顾泽想了想，只选择将一部分原因说出来：“其实，我精力疲惫并不因为太过逼迫自己，我是无法集中精神，有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我这才——”
白喜容叹气：“还说不是太逼迫自己？你这就是！给自己太大压力，出现幻觉了，这几天空闲的时候，你休息吧，给自己放个假。”
顾泽能怎么样？白叔一片关爱之心，他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分别。
离开图书馆，夜色清凉。
去掉了白天的闷热，风中带着的丝丝凉意，只令人觉得舒服。
顾泽吐出一口气，心胸也开阔了一瞬。
难道真的是他需要休息了？
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机器，也许精神上他还没有发现问题，但身体上却已经自动向他预警。
比如总觉得有人在痴迷看他，让他无法专心在学习上？
似乎也能说通。
休息一下也好，明天休息时，看看还会不会产生幻觉，就知道到底是不是身体预警，以及是不是该停下来了。
做了决定，顾泽的脚步更轻松。
他向前走着，忽然见到前面有个人影，人影在月光下看不清具体的脸，但只从身材上看，却十足十地优雅。
顾泽像是往常一样继续往前走。
走得近了，顾泽才注意到那是一个女孩子。
顾泽看得呆滞了一下，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一种美貌，只觉得他似乎被这美貌撞了一下腰。
他摸了摸腰，尽量目不斜视，不去看人家。
本就是陌路人，今日见面，以后也许再也没有缘分见面。
可能很多年后，他依旧会记得这天的月亮，这天的黑夜，这天的美丽和遗憾，但结果却不会改变。
他会走自己的路，也没有心思追问人家的名字。
裴栗怔了怔。
他拥有顾泽的信息，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偷看顾泽。
虽然没有人敢来同顾泽大胆表白，但总会有人旁敲侧击问顾泽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当时，顾泽先是抿了抿唇，继而真的认真想了下。
裴栗盯着他，无意识地放轻呼吸。
顾泽没有敷衍，认真思考之后给了答案。
“我也不知道，可能那个女孩子很温柔，可能很活泼，很任性……”
询问的年轻人失魂落魄，裴栗若有所思。
顾泽说了很多，看似对未来的另一半没有要求，可裴栗只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