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催眠
“你们不会是因为我在凶手家周围出现过，就认为我有嫌疑吧？”宋瓷好整以暇的看着周成，带着嘲讽。眼梢处的凤尾，晕染出了好看的红色。
周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往的自己在审讯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浮躁，可从一开始坐在宋瓷面前，自己就感觉好似没有底气一般，甚至有沉不住气。
屋里的李局看出了一点门道，眉头紧锁，从中间走到了单向玻璃面前站定，眼睛都快合玻璃贴上了，他定定地看着宋瓷的眼睛没有出声。
再三确定之后，有点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李瑞：“你就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吗？”
李瑞也觉得有什么细微的东西被自己的忽略了，但是自己始终抓不到头绪，低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向李局说到：“察觉出来了一点，但是现在还不敢肯定。”
他虚心的低头，身子微微的向李局身侧弯腰，态度十分的诚恳：“李局看出什么不对吗？晚辈学艺不精，还请指点一二。”按道理，他本身就算是很经验老道的刑警了，但是在李局这样几十年的老刑警面前，依然是一个后生晚辈。
以前的老刑警，在没有监控和现代的高科技技术的铺垫下，依然能够通过一些极不容易被人察觉到的细微末节，推敲出线索。这些都是靠着老一辈刑警的感觉，甚至说是第六感。
李局也没有卖关子，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国际上声名鹊起的刑警现在正在虚心求教，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宋瓷的双眼：“她一开始就催眠了我们所有人。”
李局的声音在李瑞的耳边炸开，李瑞只觉得自己手臂上的汗毛正在一根一根的竖起，他抬头看了屋内众人的神情，又仔细观察了审讯室内两位警察的表情，心下已有七八分确定。
他拿起了桌面上的玻璃茶杯，扔在了地上。
屋内本就安静，一声玻璃的脆响直直的击入众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被李瑞的这个举动惊吓到了，面面相觑，个个都如如梦初醒一般的神态，李瑞的心更是沉了沉。
审讯室内的宋瓷眼神极快的看向了单向玻璃，眼神交错，速度快得几乎只是只是眨眼之间。
李局转身走向屋内的监控画面，让工作人员将时间倒退1分钟，以05倍速播放，一遍又一遍的回看。心里终于有了决定，招呼李瑞过来，一众人跟在李瑞身后看着监控画面上的画面，
在05倍速的播放速度下，将一个片段反复的观看。起初人们都只是觉得，只是一个正常的眼睛眨眼的动作，但是仔细的看的几遍，有些经验丰富的刑警逐渐反应过来：“她刚才是在用余光看玻璃！”而宋瓷再看玻璃的那个时间，正好是李瑞摔碎玻璃之后的时间！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觉得毛骨悚然，李瑞喃喃的说道：“我们还自诩是捉鼠猫，哪知道那只老鼠却是吃人的老虎。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是进入了到她给我们设定好的全套了，她在催眠我们所有人，太可怕了。”
所有人听着李瑞的话语，后背的凉意胜过屋内的空调。如果不是李局在这里点出问题，大家都被宋瓷摆了一道，纷纷有些觉得后怕，这个女人太诡异了。
李瑞按住耳麦：“周成，赵珂，停止审讯，出来。”他极快的吩咐道，话语中带着冰冷。
周成和赵珂两人听见李瑞的指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宋瓷，没有说话，合上电脑走了出来。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发表自己的想法，大家都在复盘审讯过程中有什么时被大家忽略的细节。周成和赵珂两人更惨，在众人目光如炬的注视下，回忆起刚才的审讯过程，说得磕磕巴巴。
李局叹了一口气，让他们下去用冷水抹一把脸，清醒一下再过来。
大家都看着之前的录下来的审讯视频，没有说话，会议室内安静得有些吓人。李瑞低头和李局说着什么，李局点点头，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将手机反面扣住，神情严峻的看着屏幕上的宋瓷在审讯室内低头闭目养神的样子。
女孩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舒服的长相，黑发柔顺，眉眼温和，白净的没有血色的脸庞，嫣红的嘴唇如同花蕊，绽放出好看的姿态。长裙已经在银行弄得很脏了，但女孩依然将裙摆整理得十分整齐的放在膝盖上，双眼微闭，好似在闭目养神。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看着画面上的女孩都眉头紧锁，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江砚走了进来，本来自己的心情还在被李局允许可以参与到这次劫匪案中变得很好，再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心不由得往下沉，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李瑞看见江砚走了进来，不由得皱眉，江砚和这个女孩的关系·······，不由得看向李局，李局冲着他点点头，眼神的交流中达成一致。
江砚看着会议室内两个幕布上播放着的画面，一个是宋瓷之前的审讯的视频，包括之前胡婷被杀一案的审讯视频也在内，另一个画面是宋瓷在审讯室内的监控也被接到了大屏幕上。
江砚不动声色的，坐在环形的会议桌前，仔细的看着宋瓷的审讯视频。他的神情一开始还算坦然，看到后面慢慢的皱起了眉。李局打破了会议室内的沉默，众人都看向李局，等着李局发言。
“想必大家现在都有了一个心理准备，那么我们就抓紧时间进入正题。”李局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在会议室内，带着严肃和正式。
李瑞看着江砚突然出声问道：“江警官，你能说说你和宋瓷小姐的关系吗？”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江砚的身上，有疑惑，有审视，也有凝重。江砚只觉得肯定是之前在审讯的时候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不然这些人的眼神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砚清清嗓子：“我在追求她，可惜她不答应。”
众人心里同时出现了一个念头：“所以你就在抢劫现场强吻人家？！”江砚在没有成为警察之前，的确有着一些公子哥的气息在身上，毕竟在犯罪现场强吻人家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你并不够深入了解宋瓷？是吗？”李瑞说得毫无感情。
江砚挑眉：“不知道李警官的深入了解是怎么个了解法呢？难道就不允许我在追到手之后再慢慢了解也是一样的。”李局只觉得这兔崽子又该揍一顿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个狗东西，正经一点，仔细你的皮，几天不骂你，你要给老子上天！”李局一看到江砚这样吊儿郎当的神情，拳头都硬了，“再不给老子好好说话，老子把你沏在监狱围墙里站岗。”三句话让李局原形毕露，也就江砚没谁了。
众人：···········
“我这不是很正经嘛，可是人家问的问题就很不正经诶。”
“说说你对看了刚才的审讯视频的想法。”李局又变回了拿衣服处事不惊老谋深算的模样。
江砚低头想了一会，开口说道：“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不仅是宋瓷，还有我们负责审讯的两位警官，有一种很模模糊糊的感觉，我说不上来。”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江砚，没想到江砚这么年轻，在看完视频后的分析其实是很一针见血，这样年纪轻轻的就有着几十年老刑警的犯罪直觉，后生可畏啊，众人看向李局的眼神中带着羡慕和惊叹。
李局哪里不知道这些老狐狸是怎么想的，不由得有些得意和欣慰，江砚真的是天生当刑警的料子。“那你说说，哪里奇怪了，没关系，大胆说，说错了也没什么。”李局温柔的说道，眼神中带着鼓励。
“这老头今天该不是吃错药了吧，今天怎么这么温柔。”江砚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但嘴上一刻都不停歇：“我也说不上来，虽然审讯是符合流程，但是感觉整场下来是宋瓷在把握节奏，主动权是在她的手里，她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包括我们接下来要提哪些问题，她都好像是能够感觉到的。”
众人都没有说话，江砚心里一跳，不会真的被他说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