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没有人生而卑微

    江砚眉头紧锁，身子微微向前倾着，他知道，李招娣终于讲到了重点，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胡婷的凶手。江砚眼睛都不带眨的，死死地盯着李招娣。

    李招娣情绪激动，疯狂地摇着手铐，嘴里一直在说着：“江警官，一定就是那个畜生杀了胡婷，不然胡婷是不会死的。”李招娣的目光中带着癫狂和一丝仇恨。而李招娣口中的杀人凶手就是胡婷的男朋友，那个假富二代。

    江砚握紧笔头，指关节处因为用力有些泛白，声音冷静，在那俊俏严肃的面容上倒是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施压感：“你先平复一下你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说，不着急。”江砚的声音仿佛带着磁性，给人一种玉石击中在鼓面上的低沉带着让人安静下来的魔力。

    李招娣渐渐地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说话颠三倒四的，很有可能遗漏掉一些细节。

    “胡婷的男朋友叫汪宇，也算是一位夜店咖把，属于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可是你奇怪吗？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就喜欢上了胡婷，胡婷一开始和我说的时候，我其实是反对的。”

    那个时候，胡婷刚跑完一个场子准备和李招娣一起下班，在滇州市的大排档里，吃着烤串，李招娣那天还悠闲的开了一瓶啤酒，也算是给自己的下班时光增添一点趣味。胡婷吃着手里的烤串，眼睛中带着犹豫，时不时的看向李招娣，像是有什么话说一样。李招娣看出来胡婷有话给她说，也直截了当。

    倒了一杯啤酒递给胡婷，胡婷举起酒杯磕磕盼盼的说道：“薇薇姐姐，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不然我肯定是会被我哥抓回家里嫁人的，你的这个情我之后一定会报答你的。”胡婷说完一饮而尽杯中的啤酒，倒是有几分豪爽在里面。

    她拿起筷子夹起了桌上的油炸花生米，小酌一口，“你有什么话，直接给我说吧，我两就不需要这些绕弯子的路数了。”

    胡婷看着李招娣，想了想也是，斟酌的开口道：“薇薇姐，经常点我陪酒的那个汪宇，他提出了愿意帮我还清家里欠的债，要求就是我当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招娣听到胡婷说这话时，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汪宇是什么人，出了名的情场浪子，李招娣自认为自己是没有那个实力和魅力拿下汪宇，所以一般在酒场上都是喝喝酒，聊聊天，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相信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狗屁道理。

    但是李招娣转念一想，没准汪宇就是喜欢这种大学生学生气儿浓的女人也不一定呢，李招娣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委婉的提醒胡婷汪宇并不是什么好人。胡婷看着桌子上的烤串也没有出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后来自己来了大姨妈，那几天不方便陪酒，也没有去夜场上班，在家里休养了几天，可就是这几天过后，她就听到了胡婷答应做汪宇女朋友的事情。李招娣当时还有点惊讶，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没有再管这件事情。

    “那后来呢，胡婷有没有和你说后面发生了什么？”江砚做着笔录，头也没抬的问。

    “后来我也怎么过问，不过后来胡婷就没像我一样走场子了，我听说是汪宇将她安排进了夜色酒吧做小姐，美其名曰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会出什么岔子，鬼才信他没有其他心思？”李招娣一脸郑重的说道、

    “我以前就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招娣有点八卦，江砚有点头疼，这个女人怎么说一出是一出呢？但是本着自己刑警的本职，还是细心地做着笔录，以防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我之前就听说了，汪宇就是夜色酒吧的股东之一，所以汪宇将胡婷安排在夜色酒吧里，我倒是觉得没安好心，倒不是说是什么为了安全，而我感觉是监视胡婷。”

    江砚听到这里时，笔尖一顿，的确，将胡婷安排在自己眼底下，那么胡婷整个人都是处于自己的监控范围之内，那么有什么异常汪宇也是第一个发现的。江砚合上自己的笔录，将笔帽合上，起身看着李招娣。

    “那你知道胡婷吸毒吗？她是什么时候染上毒瘾的？”江砚问李招娣，可是出乎所有意料的是，李招娣根本就不知道胡婷吸毒，在江砚问到这一句话时，李招娣脸上的错愕和惊讶是没有经过掩饰的，而是下意识的表露。江砚仔细的看着李招娣的反应，不像是作假。

    后面的事情，江砚也零零散散的问的差不多，最后江砚合上笔，起身走向李招娣，从李招娣的角度来看，江砚站起身时，身上的制服随着动作，逐渐在向她靠近，一股来自警察的压迫感传来，从这个角度来看，江砚的确天生就适合做警察。有着警察骨子里天生的正义感和道德感，这种从江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确是精英家庭所培养出来的孩子，天生就比他这种人高人一等。

    “对你的问话明天还有一次，等问完了之后警察会送你去戒毒所，在戒毒所里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戒毒成功。”江砚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准备用打火机点燃时停下，看着李招娣，充满认真的说。

    “没有人天生就待在沼泽里，沼泽里的花朵也是向阳而生的，不管自己的原生家庭如何，都决定不了你一生的命运，希望你能够明白。”说完，江砚将手中的烟点燃，抽了一口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李招娣在听到江砚说的最后那一番话时，先是癫狂的笑着，声音带着疯狂和哭腔，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李蒙蒙在门外听着，有些担心李招娣会寻短见，想开门进去。孙小丁阻止了李蒙蒙，手握在了李蒙蒙准备开门的把柄上，“你还是别去，让她自己缓一缓。”

    也许这个世界生来就不平等，但是我们只需要不向命运低头，不向这个现实低头，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断地妥协和奋起反抗之中度过。

    刑警支队里的张兰警官从走廊那一处走向江砚，手里拿着一叠审讯记录，低声的说着什么，江砚微微的偏头听着，走廊上的白炽灯照在江砚身上，整个人倒是有一种修竹伫立的挺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