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超低物价
乔若琳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总算是打听到了爷爷的名字，只要见到人便知道真假。
把手中的桔子给小女孩。
“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小女孩接过桔子就往嘴里塞，也不管是酸是甜，三两口吃掉桔子，带着乔若琳往自家方向去。
两人来到一处土房子面前，小女孩喊道：“大哥，有人找你。”
从屋里走出一个高瘦的青年。
乔若琳一见到青年，眼眶就蓄满了泪水，没错，她见过老照片，是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
“爷……”强忍着泪水，乔若琳喊了一声：“乔宝根。”
乔宝根见五妹带回来的姑娘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虽然自己也觉得面熟，但不记得在哪见过。
“妹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想不起来了。”
“我是若琳啊。”何止是见过，还共同生活了十九年。
乔若琳知道爷爷现在不认识自己，既然已经找到人，其他就不重要了。
“我听人说，你会编筐和篓子，可以帮我编几个吗？我给钱的。”
乔宝根一听说要找他编筐，还愿意给钱，心里当然乐意。家里弟弟妹妹多，他和二妹、父母都去生产队挣工分，但是分到的粮食还是不够吃，要去挖野菜配着吃。
“你想要编什么，长的柳树条都是生产队的，我只有细一些的柳树条，编不了大的。”
“背篓就行。”
“那没问题。”
“多少钱一个？”乔若琳没有在这里买过东西，所以不知道物价。
“看着给就是了。”乔宝根也从未拿背篓换过钱，这东西村里的人差不多都会编，只是没有他编的好，没有人会买，都是割点柳树条自己随便编一下，不好定价格。
乔若琳掏出萧志坚给的五块钱，弱弱地问：“五块钱够吗？”
乔宝根见这么多钱，吓了一跳，他给生产队编筐一天才八个工分，两天才能编一个筐，这么多钱，至少也得给人家编四五十个背篓。
“你要这么多背篓干什么？”乔宝根不禁好奇地问。
“多吗？可以编多少背篓？”
“四十个行吗？”
“什么？”这么多。
乔宝根以为她嫌少，忙又说：“五十个。”
乔若琳都惊呆了，物价这么低吗？岂不是一毛钱一个背篓。爷爷是靠这个养家糊口的，得编多少筐和篓子？
“五个就行了，这钱给你。”乔若琳把五块钱递给乔宝根。
乔宝根不敢接。
乔若琳塞给了他。
大米一毛六一斤，五块钱可以买三十来斤，弟弟妹妹就能吃点好的，乔宝根便不再推让。
“我可以住在你家吗？背篓编好了我再走，放心，我自带口粮的。”先住下来再说。
乔宝根还在五块钱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就点头答应了。
五丫领着乔若琳进了屋，搬个板凳给她坐，乔若琳说了声谢谢，五丫显得很拘谨。
乔若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高粱饴糖递给她，五丫见到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都是给我的吗？”
乔若琳笑着点点头。
五丫双手接过糖果，跑进旁边的房间，房间的炕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看年纪比五丫要大一些。
五丫把糖果捧到床边说：“四姐，你看，好多糖果，吃了糖果，你的病就好了。”小心地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四丫的嘴里，糖纸仔细地捋平收好。
“真甜。”四丫声音很虚弱，品尝着糖果的甜味，慢慢地任它在嘴里融化，舍不得嚼碎。
“谁给的？”家里人是不会有钱买糖果的。
“来咱家的姐姐给的，她还给我吃了一个桔子，可甜了。”五丫掏出口袋里没舍得扔的桔子皮，让四丫闻。“是不是很香？”
乔若琳到外面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把脸洗干净，五丫和乔宝根都惊讶地看着大变样的乔若琳。
乔若琳微笑着说：“路上尘土太多了。”
乔家的人下工回来，就见家里坐了一个小脸白净，穿着干净的姑娘。
乔若琳见乔家的人回来，站了起来，五丫忙跑了过来说：“娘，这个姐姐来找大哥编背篓。”趴在母亲耳边小声地说：“她给了五块钱呢。”
冯莲香听了很是震惊，这年头，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拿出五块钱的。
“姑娘，你真的要买背篓，你家里人知道吗？”冯莲香怕人家里不知道，到时候再找过来就不好了。
乔若琳点点头。
冯莲香把家里的孩子都叫到一块，叮嘱他们谁也不能说出去，这事悄悄做，对外只说是亲戚来家里住些时日。
晚饭，冯莲香特意放了一碗玉米茬子和一碗高粱米，加入野菜，熬了一锅浓稠的玉米高粱野菜粥，孩子们见到面前的饭，表情很是兴奋。
冯莲香盛了一碗粥让五丫端去给四丫，五丫回来后问：“咱们不等爹回来一起吃吗？”
冯莲香脸色一变，说：“你爹去你奶家干活了，估计在那吃了。”
二丫说：“娘，你就别骗自己了，爹啥时候去我奶家干活留饭的，不都是回来吃。”
“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帮你大哥整理柳树条。”
饭桌上聊天，乔若琳了解到乔家五个孩子，乔宝根原先叫狗子，20岁，在生产队领了柳树条在家编筐挣工分，没得编就去地里干活，到说亲的年纪了，刚改的名。
二妹叫二丫，16岁，已经到生产队干活挣工分，三弟叫三狗，14岁，今年也准备到生产队干活，四妹叫四丫，10岁，目前正生病，五妹叫五丫，7岁。
众人都端起碗来准备开吃，却见乔若琳没有端碗。
“姐姐，你吃饭呀。”五丫说。
乔若琳看着面前缺了一个口的大碗，和碗里几乎都是野菜的粗粮粥，说：“味道很香，我喝不了一大碗，小半碗就行了，给我一个馒头就好了。”
乔家人听了她的话，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吗？”
冯莲香说：“若琳，这是家里最好的饭。”
乔若琳看着各人面前的粥，她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都穷，但没想到乔家穷成这样，一碗野菜粥就是一顿饭。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招待她，乔家的粥更稀。
乔若琳穿越过来就被方建雄领回家，在方家吃的是杂面馒头，后来住在山里，伙食都是自己做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以说除了刚穿越过来饿了一天，其余的时间就没挨过饿。
乔若琳端起碗来，吃了一口野菜粥，一股子青涩的草味，还拉嗓子，嚼了好多下，才勉强咽下去。
“四丫还病着，也吃这个吗？”
五丫点点头。
乔若琳听了皱起了眉头：“病人要补充营养，吃这个怎么行。”
冯莲香叹了口气，所有的人都埋头吃饭不出声。
乔若琳起身过去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其实里面只放了一身带补丁的衣裳，从里面拿出一把挂面递给冯莲香。
“做给四丫吃。”然后默默地坐下，把一碗野菜粥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