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黑吃黑然后被白一锅端
时间回到那个炎热的下午，也就是橘希在社团活动结束后和黑木司交谈的那个下午
从社团活动室出来后的橘希背着有些掉色的书包走在了学校社团大楼的走廊上，此刻她的思绪沉重的像块巨石
她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焦虑，命运仿佛是催促着她尽快作出决定
……
略显火红的阳光透过走廊上的窗户撒到了大楼内
虽然暂时没有吵闹的夏蝉发出的鸣叫，但不可否认的是夏天的脚步愈发明显，现在就差一步到自己面前了
“只有学生才能够拥有真正的夏天，而其他人或许只是觉得热了点罢……”
已经记不清是从哪里听过的话了，但橘希却久久不能忘怀
她一直想知道正常的高中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她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的高中生活可以算平凡或者普通
真正说起来的话应该算是可怜悲催吧……
没有名列前茅的成绩，没有可以自行支配的钱财，连假期都要交给各种便利店，工厂甚至是工地
说到底，都是那个赌鬼害的…
怀着愈发无奈与抵触的心理，橘希再次回到了那间破烂的小楼外，也就是在很久之前被称为家的地方
那楼房看起来已经是年久失修的模样，外墙的瓦片基本上已经掉完，露出来里面被霉菌覆盖的墙灰
还有爬山虎攀上斑驳的老墙，一直生长到屋顶，这更让这老楼添上了几分凄凉
不过橘希更多的是怨恨……
可恨的不是这栋老楼，而是老楼里那个整天醉醺醺的女人
……
“嗝——呃呃，你这小鬼，钱呢？!”
刚进门，橘希就看见了躺着沙发上的那个体态臃肿的女人，她身上就穿了一件沾满黄色污迹的背心，脚边还放这几十个空酒瓶
那背心上的污迹可能是呕吐物和各种油污的混合物，光是看着就可以让有洁癖的人胃酸翻腾
此时那女人正用着迷迷糊糊的眼神向她索要钱财，那酒味隔着几十米都能闻出来
要是之前，橘希会气愤与无奈的将钱双手奉上给那个醉醺醺的女人，这样可以免一顿皮肉之苦
但是现在或者说这一段时间，她都拿不出钱
因为志愿社的社团活动挤掉了原本打工的时间，自然是没有钱拿
但即便如此，橘希依然没有后悔加入那个社团
说起来都有点奇怪，自己在那个只有4个人的社团里找到了融入群体的感觉，没有因为家境而被人排斥……
人们需要各种集体的认同，何况是等级制度深入人心甚至是丧心病狂的霓虹人
在自己家还是完整的过去，自己在班级里不曾被排斥过
但家境日益贫困后，班级上的态度转变的也是很快的
与华国的校园欺凌不同，霓虹的校园欺凌不是为了钱财之类的东西，他们只是单纯为了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并且行为更加偏激，可以说是霓虹从有学校那一刻就的问题了，在此之前只不过是阶级之间的内部排挤罢
差不多是大核民族劣根性的一种
“豁，没钱是吧！真是没用的家伙，我养你干什么的!？”
意识到橘希没钱后，那女人的脸一瞬间黑了下来，并激动的辱骂眼前的橘希，光是吐沫星子就喷了不少
辱骂了几句后，女人骂骂咧咧的从沙发上起来，并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不过一会，那女人拿着一根鞭子就出来了
“如果是连钱都赚不到给我，那你就不要上高中了，出来给我捞钱，你那怕去街上乞讨也随便!”
说着，那女人举起了鞭子
橘希没有躲，她感觉头愈发的晕，视线也开始扭曲起来，就像是罐子里的毒蛇，就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该死，看不清——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眼前举着鞭子的女人，凌乱的客厅都在不断的扭曲，已经到了完全看不清轮廓的模样，但至少可以看出是慢动作般的速度
橘希想努力的看清楚，便不断的揉搓着眼睛
可无论如何，视线里奇怪的现象却始终没有改变，反而脑袋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压成肉饼然后丢入无底深渊中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无法忍受脑袋里的痛苦再加上视线的扭曲产生的晕厥感，橘希最后不省人事的倒在了地上
在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了门被大力打开与许多人大喊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大，但橘希却听不懂
但听语气，就像是在训斥一样
就这样感受着冰冷的地板，然后意识就随傍晚的晚饭一样随她远去了……
……
……
意识再次回来时，睁开眼便是刺眼的灯光……
橘希起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手臂上还绑满了绷带和止血布
“这是医院吗？那医药费……”
不知道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毫无疑问是躺在了医院里，虽然一醒来就想到医药费的问题是无比悲哀的
“醒了吗？橘希女士”
就在橘希出于恍惚的状态下时，一道成熟温柔的男声从病床边传来，就像是寒冷冬日里的那堆篝火一般
橘希下意识的看了过去，是一个中年大叔，不过穿着警服却很难得
“男警？”
那男子听到后笑了笑，然后掏出了身上的警员证，上面用着黑色的粗体字写着[东京警视厅]
“我们明白你的处境与疑惑，橘小姐……总的来说你被一个讨厌的家伙救了”
那男人的话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这让原本就疑惑的橘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什么意思？救我？”
“我想您现在可以下床了吧，如果想了解更多，请尽快准备一下，我带你去警视厅……”
那男人没有回答橘希的问题，他说完后就离开了病房……
下床后，橘希在病房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自己原本的衣服
匆匆忙忙穿上后，就离开了病房
而那男子则带着橘希来到医院门口的一辆警车上
……
晚上9点
这是警车上的显示屏显示出来的时间，而这个时候的东京依然是灯火通明
那些仍然在高大办公楼里办公的中年社畜，在街头上搭讪男人的女人，醉倒在路边的年轻女人
白天被规则束缚的东京，在夜晚展现出了它真正的模样，脱去了它那副发达的面具
是那样的可怜，肮脏与冷漠……
……
“总之就是，你母亲在地下赌场赌钱时出了老千，然后又因为喝醉的缘故，和另一名赌徒发生了肢体冲突
那赌徒被你母亲打倒在地上，心生不满，便跟踪你母亲最后一气之下报了警，理由是贩毒……
而我们通过她给的地址感到你家事，没有发现什么毒品，反倒是发现了被家暴的你
现在，那赌徒和你母亲以及地下赌场已经全部交于警察处理了
签完字你就可以回去了，至于你母亲，她可能会因为非法赌博，故意伤人，家暴等进局子
橘女士，你也差不多成年了吧，我们会补贴一部分钱财给你，剩下的就自己处理吧”
在警局，那男警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递上来一副文件就离开了
只留下橘希一个人在警局招待室里……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