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弱,以杀其势
他打定主意。
此时,韩赵两军的激战已经进入尾声,两军的士卒们如野兽一般,恶狠狠地望着对方,拼命砍着,杀着,断肢、残臂在空中飞舞,有的被火把点燃,在空气中发出刺鼻的肉焦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感官。
激战结果赵军惨胜。
看着远处站得稀稀拉拉的赵军士卒,“该我们上场了。”沈放一挥手,“迅速清理完战场,回城!”
底下的众人扑向剩余的赵军士卒,战斗毫无悬念得结束了,当然那些受伤未死的士卒皆被补刀。
沈放带人巡视一遍战场,直到确定再也没有活口才离开。
沈放回头一望,遍地残肢断臂,鲜血满地,黎明的冷风一吹,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味道让人作呕。
回到屯留城,激战一夜,清点人马,没有阵亡者,但轻重伤者有三十多个。
沈放安排好伤兵和士卒,回到皇宫,天色还早,浑身汗腻得有些难受,便洗了一个冷水澡。
哎,没有香皂,也没有洗发水,好不习惯,沈放开始想念21世纪的生活,可惜,这辈子怕是回不去了。
洗完澡,身上清凉了许多,沈放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崇文殿。
“来人。”沈放沉声喝到。
两名甲士推门而入,躬身施礼,“陛下!”
“传宗伯到此。”
“诺!”
一盏茶以后,宗伯姬辛姗姗来此。
姬辛对着沈放一躬到地,“陛下。”
“姬卿,这一届兰羚书院有多少肄业的学子?”
“回禀陛下,有八十四名。”
“好,都传上来,寡人需要二名不怕死的勇士。”
虽然心下狐疑,但是姬辛不敢置疑,只好乖乖照办。
又等了一刻钟,八十四名学子才全部到来。
等人全部到齐以后,沈放走到大殿的中央,用眼光扫视一下众学子,被他扫到的学子皆垂手肃立,神态恭谨。
“诸位学子,大晋国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想必诸位也看到了,现在,寡人有一计划,但是,还需要两名学子,此去可能会死,诸位儿郎,哪一个愿往?”
只有数息的停顿。
在众学子面面相觑中,有两人分开众人,上前躬身施礼,“学子不才,愿替大晋国赴死!”
“好,”沈放的视线从眼前几个人身上扫过,“二位,如何称呼?”语气和蔼。
左边一人躬身施礼,“陛下,学子蔡士。”
右边那人也躬身施礼,“陛下,学子宁佐。”
沈放对姬辛施了一个颜色,姬辛会意,挥挥手,对其余学子们说:“诸位都散了吧,没你们事情了。”
众学子应诺一声,纷纷散去。
见没了旁人,沈放对蔡士和宁佐说道,“二位卿家,寡人的计划是这样的,你们要如此这般这般……”
“定不辱使命!”二人对沈放一躬到地。
韩军营地,韩哀侯一觉醒来,想起昨晚战事,随口问道:“昨晚的肇事者抓住没有?”
侍卫上前答道:“禀陛下,韩将军还没有回复。”
韩哀侯一脸不悦,皱皱眉头,“去问问韩将军怎么回事。”
“诺!”
护卫应诺离去。
少顷,韩冰来到韩哀侯面前,“禀陛下,昨晚我军遭遇赵军埋伏,损失兵将三千余众。”
“啊!怎会如此?”韩哀侯一脸惊愕。
稀里糊涂地就损失了三千人马,也难怪韩哀侯震惊,这是自从他执政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遣使,去赵营问问怎么回事!”
“诺!”
韩冰下去自去安排。
赵军大营,当赵敬侯得知昨晚的夜战损失三千余人马时,勃然大怒。
“啪嚓!”
这已经是摔碎的第十个茶杯。
“屯蒙小儿,竟敢无故攻击我军,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击鼓升帐,待寡人带领大军踏平韩军营地。”
“且慢,”赵军大将赵业对赵敬侯一躬身,“启禀陛下,昨晚的夜战来得蹊跷,末将建议还是先派遣使者,去往韩营问个明白,再决定下面怎么行动!”
赵敬侯瞟了赵业一眼,决定给这个便宜大舅哥一个面子。
赵业有一小妹,长得国色天香,刚刚嫁给赵敬侯做小妾。
“好,那就全凭赵卿安排。”赵敬侯一摆手,随口说道。
“诺!”
屯留城西北角有一片树林,此时钟离仇正带人蹲守在这里。
蔡士和宁佐已经换上使者衣服,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来了!”
远远地,一队车马从韩军大营奔驰而出,向着赵军营地而来。
待车马来到近前,钟离仇一声令下,弓弩齐出,射杀韩军使者一行人。
少顷,蔡士着峨冠博带,带人朝赵军大营飞驰而去。
一炷香以后,钟离仇又遇到赵军使者,如法炮制。
宁佐带人顶替被杀的赵军使者,向韩军大营驶去。
赵军大营内,赵军将士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真个是军容整齐,旌旗遍野,刀剑如林。
在侍者的引领下,蔡士一步三摇地走向中军大帐。
来到大帐之中对赵敬侯也不行礼,一脸跋扈傲然地看了看帐中的众将,最后将目光定在赵敬侯赵章脸上。
还未等赵敬侯发话,蔡士先发制人。
“赵章小儿,皓首匹夫也,汝彼娘之大去老妪也,母之,诚彼娘之非悦!汝等鼠辈,穷尽龌龊之能事……”
“大胆!”
“放肆!”
“韩狗闭嘴!”
……
不等神色变得冰冷的赵敬侯发话,帐中赵军大将纷纷出口厉喝,甚至还有人直接冲过来对蔡士动起了手脚。
所谓“君辱臣死”,大概也就如此了。
赵敬侯闻言勃然大怒,眼珠瞪地拳头大,亲自抽出一把宝剑,对着蔡士的脑袋狠狠劈去。
蔡士正骂得兴起,不想赵敬侯拔剑就砍,连忙闪身躲过。
在大帐内,蔡士与赵章一个逃一个追,转起了圈圈。
赵章跑累了,手拄长剑,气喘吁吁地说:“给寡人抓住他。”
众将闻言,一拥而上,把蔡士齐齐按住,拖到赵章面前。
赵章挥动长剑,正要砍下蔡士的脑袋。
旁边赵业突然躬身一礼,“陛下,向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吾等不能破坏规矩。”
赵章一愣神,眼睛狠狠地瞪了赵业一眼,“既然如此,死罪可饶,那就留下一只耳朵,以做惩戒。”
说着,长剑从蔡士的右脸旁掠过。
蔡士只感觉右边耳朵一凉,“刷”的一声,右边的耳朵就没了。
“来人,将韩使送回,待寡人点齐大军,踏平韩军营寨。”赵烈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诺!”
蔡士一行人被赶出赵营,向着韩军大营的方向疾驰。
树林外,钟离仇对蔡士一躬到地,“某家在此,替大晋国感谢学士。”
“不妨,都是为了大晋国。”蔡士摆摆手。
这时,早有兵卒上前帮蔡士包扎伤口。
众人看着一只耳朵的蔡士,不由肃然起敬。
日后蔡士更是进入政事堂,号称独耳宰相。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末己,钟离仇等人又接到宁佐,宁佐的情况比蔡士稍微好一些。
盛怒的韩哀侯没有留下宁佐身上的部件,只是重重地打了三十军棍。
三十军棍下来,饶是宁佐身体强壮,也被废了半条命。
宁佐一瘸一拐地走到钟离仇面前,躬身施礼,“宁佐回来复命,幸不辱使命。”
“好,如此一来,陛下的谋划就成功了一半。”钟离仇看着眼前的二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