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泾河有妖唤龙王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他不悦的说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我这里吗？
“我来自然是有要事，大王即将突破为四阶大妖，吃食不够，原本的三月一祭需要改为每月一祭。”一个声音刺耳而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大妖？”黑影喃喃自语，随即轻轻移开了一块青瓦，看向下面正在谈话的中年男人和怪物。
男人头束鹖（he）冠，一身青色常服，约莫五十岁，头发有些花白。
而那怪物，长得宽脸阔嘴，有着人的身体，却是没有双脚，而是青黑色的鱼尾，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腥臭气，端是丑陋，正是一条鱼妖。
“可是如今南阳城内的人跑的跑，逃的逃，已经没有多少童男童女了。”
鱼妖张着那张大嘴，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郝城主，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负责传话。
上次百姓们都不愿意祭祀，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请神婆去假装神使，大家还不是乖乖的献上了祭品。
鹖冠华发的郝城主沉吟片刻，“好！交给我。你且回去告诉大王，明天我会差人送去。”
屋顶，正在看着一人一妖交谈的黑影合上青瓦悄然离去。
‘旮，吱，’声在一间幽暗房间内幽幽响起，房间内悠然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
他伸手一招，油灯无明火而自燃，橙黄的烛光映照在少年那俊秀的脸庞上，少年正是夜枫。
他眉宇紧皱，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郝城主还真是和妖魔勾搭成奸。
“哼哼！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
天色渐亮，窗外一阵阵敲锣打鼓声，还传来一阵模糊的念叨声。
“一月一祭为应节，飘扬发彩宜行庆，送迎灵驾神先享，灵坛礼盛跪迎泾”
夜枫很快洗漱完毕，换上了一件厚实的白色长衫。虽然自己作为修行人，能御真元而驱寒，可毕竟修为不算高深。不过凝元境而已，该省还是得省。
来到楼下，只见得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抱着昨天的店掌柜嚎啕大哭，“当家的，没有了囡囡（nan、nan）你可叫我怎么办啊，我不活了！！！”
少年上前忙问道：掌柜的这是何故。而后撇了一眼妇人：这是？
只见王掌柜肩膀一阵颤抖，双眼有些迷茫，声音中藏着掩饰不住的悲切与无奈。他解释道：“这位是我内人。”
“唉！还不是那泾河龙王。本说好是三月一祭，可不知怎么，改成了一月一祭，郝城主差人来说这个月轮到我家献上祭品，刚把我那小女儿带走，说是要祭给那龙王。”
这时旁边那妇人‘腾’的一下跪下，她无助的抓着少年裤脚，眼眶含泪哽咽道：这位少侠，公子，求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做马。
“只求求你救，救，‘咳！咳！’救救救救我的囡囡，呜！呜！呜！。
妇人难受得像是要咽过气一般，悲痛欲绝。
只因被他们带走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夜枫连忙扶起妇人，“夫人莫要行此大礼，不要着急，囡囡肯定不会有事，我且先去看看。”
心中暗道：这位郝城主倒是好快的动作。
掌柜也上前扶住夫人，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夫人莫要为难这位少侠，听说那泾河龙王法力高强，神通广大，能行云布雨，御水喷火，蛊惑人心。
曾经也有江湖游侠去找它，可最终却都是了无音讯。
王掌柜看了看夜枫清秀的脸庞，担心的嘱咐道：公子可莫要逞强，千万别害了性命。
“不妨事，你们且等着，我去看看。”说完不等掌柜再次劝说，出了门去。
出了悦来客栈后，夜枫跟随着外面祭祀人群，一路从北城门出城，走到一条水流暗黄的河边。
河面上并不平静，浑浊的河水纵腾奔流，如草原奔腾野马毫无顾忌，横冲直撞，涛涛大浪跃起几米之高，而后又猛地落下，起起伏伏，偶尔拍打在河岸上，“轰隆！”的炸响声不绝于耳。
“想来这就是泾河了。”
河畔上用巨石块，垒建了一座三四米的高台。中间的案桌上摆满了五禽六畜，瓜果海鲜、各类祭品繁多，偶尔还传来孩童的啼哭声。
上面的神婆，在古怪乐器的节奏声中蹦来跳去。耳边传来她那仿佛咒语般的呢喃，像是用来迎接她们神灵的祇语。
大约几刻钟后！本是漫天白云，朝光初现的天空，一时间风雨大作，雷声阵阵，白云渐渐化为乌云。
台上的神婆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自王至起，云行雨施，甘露均沾，圣裔九子，分命司掌，生民普欢。”
“龙王保佑，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以此祭祀功德，专祈泾河龙王慈恩加被，佑我南阳，福寿绵长，太平永享。”
说完双腿跪地，目不斜视，看向前方泾河，神情庄严的高喊：“恭迎泾河龙王驾临。”
台下近千人也在神婆带领下纷纷大喊：“恭迎泾河龙王。”
声浪一波又一波的向四面八方传开，声势惊人。
夜枫站在众人外围静静等待着，正好想要看看这所谓的泾河龙王到底是何方神圣。说起来龙王这种生物，上辈子也只在传说之中听过，今日得见不知算不算是福源深厚。
眼角从人群中扫过，人群的另一边也静静的站着一位少女，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裙，也并未跪下行礼，看其服饰，想来不是南阳城人。
不多时，狂风四起，天空宛如末日降临。原本已经是乌云滚滚的天空彻底变得漆黑，偶尔一道电光闪过，凡人在此等隆隆天威之下只感觉自身宛如蝼蚁。
泾河中原本奔腾的波涛，像是如开水煮沸般阵阵升腾。本是呈暗黄色水流逐渐变成了褐色，随着水柱升腾而起，仿佛与天相接。
而在水柱之间，渐渐出现了一条，全身呈现黑褐色之色的怪物。
其首如虎，长至数丈，生有四足三爪，身着一层黝黑的鳞片，在雷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一声大吼宛如牛鸣，在这猛烈的雷音中都只觉穿云贯耳，耳膜炸响！
它驾驭河水飞速向着河畔而来。
怪物御水到了近前，看着眼前的五禽六畜，童男童女，满意道“很好，只要尔等年年供奉，本王保你们风调雨顺，到时候有个好收成。
同时它心中暗想，“看来这个郝城主办事办得不错，不枉费我一番栽培。”
下方众人慌忙应是，作为普通的凡人，他们承受不了这对他们来说，宛如自然天灾般的力量，对他们而言，泾河龙王就是神。
泾河龙王正要享用祭品，眼角余光一扫，看见并未跪拜的夜枫和少女，喝问道：大胆，下方何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跪？尔等是想水淹南阳吗？
台上的神婆见状，一脸怒容的看着两人，说道：上面乃是我们南阳城泾河的龙王，触怒了龙王你承担不起，我们南阳更是承受不起。
“足足几千人都指望着泾河，灌溉农田，若是发了大洪水，不知多少百姓都会颗粒无收，而死伤更是不知会有多少。”
“两位少侠，我看你俩面生，念你们是外地而来，初次冲撞龙王，暂不责罚，还不快快跪下行礼。”
祭坛周围人群中陆续走出了，几个皮肤黝黑、魁梧壮硕的成年男子，向夜枫面前走去。
其中一个男子，带着浓重的地方特色口音说道：“嘞位少侠，哩从远处来是阔人，现在我们给你两条露，要么你现在跪倒向龙王行礼，要么现在就走，离开我们这哈！莫要连累我们，要不然，可莫怪我们乡下人野蛮没得礼貌。
夜枫没有理会他们，哈哈！大笑几声，不屑的看着天空的怪物，讥笑道：“不过是一条修行有成的蛟蛇罢了，不过堪堪三阶妖兽，未到四阶大妖之境，怎么就妄称龙王了？”
‘泾河龙王’怒喝道：你也不过是人族凝元境，哪来的这么大的口气看不起三阶大妖？
说完泾河龙王就欲要动手。
而这时神婆感觉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连忙向之前那几个汉子大喝：“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抓住他，扔下泾河。”
刚才那几名皮肤黝黑的大汉闻言有些犹豫。
夜枫没有理会他们，拔出了手中的三尺青锋长剑遥指天空。
“天命有常，蛟蛇无德，既然天不收你，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烈火惊雷剑！”
一道雷火交接的粗壮剑光猛然劈向‘泾河龙王’
泾河龙王听到这声大喝，和声势惊人的剑光，以为此少年境界有诈，神情严肃，严阵以待。
“嘭！”
雷火炸裂声在它蛟尾响起。
烟气散尽后，只见其蛟尾毫发无损，“嘎？”泾河龙王一阵诧异，说好的惊雷剑呢！“就这？
感到被耍了的泾河龙王不由得怒火升腾，甩动庞大的蛟尾砸来。
夜枫见状也是大惊失色，“糟糕，大意了，我闪！”
一旁原本站立的红裙少女见状，冷哼一声，“你区区一个凝元境小修士瞎凑什么热闹。”说完急速上前，将像是被吓傻了的夜枫拉到一旁。
眼见泾河龙王的尾巴将要砸在众人头顶。
少女玉手一挥，口中急念：‘南明离火金光罩’。
话音刚落，天空陡然出现一个泛着湛湛金光的罩子，火光缭绕其上，而后将河边的众人全数笼罩。
只是看起来这个罩子有些透明虚幻，让人忍不住怀疑，它是否能够承受这条庞大的蛟尾。
“邦！”
泾河龙王巨大的蛟尾重重地砸在天空中那道金光罩上，泛起了层层涟漪。
“嗡！”
罩子并没有如夜枫想象中那般碎裂，反而是渐渐闻到了一股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