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身无分文何必求死
扑通…
两截断躯重重的摔落在地，那红色的鲜血洒满了大地，零零点点的从上看去好似别样的鲜花正在盛开。
为什么求死？
心中执念已去…天地容不下了自己，或者说自己容不下天地了。
自己灭了六国又如何？
齐悦难道能复活吗？
他已经看穿了这场骗局，自己再也不愿意继续欺骗自己了，索性一死，了然余生杂念，不再寻那悲痛苦世。
他只想苟立于世，为什么这世道却是永远不如人愿呢？
“……”
天空中的雪花唔呀唔呀的落下，那涣散的瞳孔承接住了片片雪色。
心中的无数杂念正在点点滴滴的落去，齐亦白心里念叨着。
就这样……也好！
何为无人之局？
天下皆是棋子，不管你是求生，还是求死，这场乱局终究不会因你而停止。
“尔既无所欲，又故何所求？”
“本来无一物，何必轻死生？”
一双美瞳在黑暗之中睁开双眼，盯着那正在坠落无间黑暗的身影，轻声的发出着质问。
无力坠落的灵魂，似乎被唤醒了意识，身体自由的摇曳着，那双无神的双目却是死死的盯着上方。
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切失去的地方。
孩童时的幻境，咿呀学舞的身姿，嬉闹的声响。
“呵嚯哈喝！”
“小悦…等我领悟绝世道则，带你过上好日子！”
有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略微呆愣的看着他。
“什么是好日子？”
他有些迟疑了，用着他能想到的语言组织起来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答案。
“就是再也没有人欺负你的日子，不用为吃的担忧，再也不会有人骂你！”
“唔…”
画面定格在了小女孩的迷茫神态中，一道轻微的声音正在深渊之下浮动。
“身无分文的时候，为什么不求死呢？”
“是因为你拥有过？还是说你不甘失去？”
“……”
坠落的身影再次深邃几分，那无底的深渊似乎有着说不出的神秘，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迷而去。
女帝的声音正在逐渐的消散，深渊之底有着一簇火苗正在摇曳。
那是涅槃之火，寓意新生之力，这条深渊也正是由他的记忆所构建。
漫过火苗，代表着求死，抓住火苗意味着求生。
涅槃，涅槃…怎么可能有无故的涅槃呢？
一心求死，又怎么可能再生？
“少年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初次见到秦涧的画面闪过眼前，又很快的远去。
“问君生死是何意？”
生死论道的画面漂浮而出，他的答案清晰响起。
“生死之遇，存于万物，非所思，非所执，非所矩…”
“天地非固，物有所移，此为消亡，万物奔涌，此为向生！”
“生死之论，何以言其内，不如捻其间，此刻的我为活着的我，上一刻的我为死去的我，未来的我为未出生的我，这就是生死！”
“……”
画面之中的他雄姿英发，那无神的眼睑也是波澜推动了几分。
一滴水冲入了死海，打破了其中的平衡，身躯正在疯狂的下坠，周围的深渊传来咔咔的破碎声响。
嘭！
一只大手突然从那深渊之中伸出，用力的握碎了火苗，那无尽高远的地方突然闪过一抹白光，随后天地大白。
轰！
“嗯？”
姜熠看着眼前突然升腾而起的火焰，不由得愣了一下，眼中闪过几抹恍惚。
“涅槃吗？”
嘴角微微扬起，周身开始不断的蔓延无形的气势，那落在他肩上的雪花瞬间化为了蒸汽，刺啦刺啦的声响有些刺耳。
“昔君之意，吾有受之…”
天地之间，无形的音波从那混沌火源中传来。
嘭！
一只大手从那扭曲的空间中伸出，用力的拳握了一下，天空中无数的光流正在汇聚。
“天星依旧，我心长明，愿君无暇，此战不休！”
天空中明夜星依旧闪亮，哪怕是厚厚的云层都无法遮住他们的光辉，我的心也将如它们一样长久光亮下去。
愿你也如珍珠无瑕无垢，此次战斗，不死不休…
刹！
长空之中一道火幕轰然出现，一道身影在那火幕之下缓缓浮现。
焰蓝色的光影逐渐褪去，红白衣袍正在过渡淡去颜色，白衣之上纤尘不染。
天幕之中，有着虚影出现俯瞰大地生灵，姜熠微微仰头，看着那火幕中的虚影有着别样的怀念。
圣主…夕阎
仙人…苏清平
神…苍梧
先贤诸映…青衣
邪影…周墨
李陌名、女帝、辕百家…
“都是熟人啊～”
姜熠眼中有着奇异的光彩流动，无数的记忆正在回流，他在此刻似乎打破了灵陆天道的限制，看见了过去，也看见了未来。
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自己接下来又该如何去做。
回过神来的他，有些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
“竟然如此待我…也罢，也罢！”
话语之中充斥着无尽的无奈与气闷，视线拉回到身前的齐亦白身上。
“打败我，证明你自己，我将让你见到这一切的答案！”
“嗯？”
齐亦白有些奇怪的看着姜熠，他感觉对方似乎在刚刚那一刻变了，气息变得有些飘渺，自己有些看不透对方了。
明明之前还是战意满满杀心冲天，可这一刻却是有种从高往下看的俯视之感，就好似他在这一刻强行拉高了无数的层面一样。
而自己还是在底层，不由得有种自身渺小不可力敌的感觉。
“答案…”
齐亦白轻轻呢喃了一句，对面的姜熠却是突然失去了踪影，再出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身前。
嘭！
！！！
齐亦白连叫骂的机会都没有，刚抬起手臂整个人就瞬间倒飞了出去。
咔咔…
胸骨瞬间脆断数根，灵力流转全身，可强行复位带来的痛苦让他微微蹙眉。
“凝神！”
灵气鼓动，身体强行刹车，右手虚空斜挥，有着清气受到牵引向着体内涌入。
清浊平衡被打破，污浊之气开始快速外泄，齐亦白的双眼之中有着冰寒之光乍现。
身体在清气的充斥之下，快速的恢复，肉躯重塑之后的圣体开始逐渐被激活，有着神圣的光彩在肌肉纹理之间流荡。
凝神：取其清气之力，思敏神动，提高反应，思考速度等等的能力。
嘭！
用力在身前虚握，空气被他瞬间捏炸，巨大的轰鸣声仿佛音爆在耳边爆炸开来一样，让人不由得感觉耳目疼痛。
“很好！”
从身体中传来的巨大力量感，让他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自信。
姜熠看着恢复过来的齐亦白，也是颇为满意的压低了身形。
嘭！
整个人瞬间疾射而出，无数的虚影串联在一起，好似有着无数个他正在不断的闪烁。
“火气！”
一声轻喝，天地漫荡的灵气瞬间自燃，那无尽高空的火幕仿佛在这一刻落下了一般，高温降落。
“取意！”
面对着无数人影的袭来，以及那漫天的火焰，他能感受到其中有着庞大的火之法则正在动荡不安。
只是撇了一眼，他就已经从其中感受到了火之道、炎之道、火光之道……
不要看只是一道稀疏平常的火焰之墙，里面却蕴含着火意之下无数的道则。
此刻的他只感觉自己被无数的眼睛给盯上了，后背有些发凉。
啾！
天空之上，火幕之中，属于女帝的那道身影突然消失了，一道火凤从中猛的窜出，清脆的啼叫声，正在呼唤着无尽的火焰。
天空中一道道火鸟逐渐成形，跟随着它向着那道遮天的火墙猛的冲去。
齐亦白看着冲出火鸟群的虚影，眼角微微眯起。
“死！”
姜熠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身前，右手拳头上覆盖着漆黑的焰团，其中传来了无数道韵的气息。
万道归一，化为沉浊之气，黑色包纳万道，焰光焰之气，似水而非水，似火而非火，阴阳交替，万物丧生。
一拳中，相当于万道一起攻击在身上，且不说能不能顶得住他所产生的巨大破坏力。
单凭它附带的那万物可溶的道蕴就足以让齐亦白提心吊胆了。
“苍龙！”
看着从姜熠拳上传来的近在咫尺的万道威压，齐亦白也是有着激怒的咆哮了起来，不过身形却是依旧纹丝不动。
噔！
齐亦白身后一双巨大的瞳孔，猛的张开，好似天地破开了混沌，日月分割了昏晓一般。
拳影尚未落实，姜熠却已经感觉身负千岳，那挥出的拳头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前进分毫。
“可恶！”
取意：以上古灵兽之形为骨架，众道则之力而构建其力，此之为取意。
凤凰！
青龙！
天地之两首尔，恰巧齐亦白全见过！
战斗之时两头凶兽无与伦比，特别是女帝化身的凤凰，直接堪比另一个她！
姜熠一声低骂，齐亦白还没来及的高兴，眼前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二，那携带着摧毁万物的拳头猛的在眼前放大。
“坚道！”
齐亦白瞳孔瞬间放大又紧接着快速缩小，惊怒的暴喝了一句。身形猛的向后快速倒退而去。
“退！”
吼！
咔擦……
身后的苍龙瞬间张开深渊巨口，直接将两人所处的空间直接一口吞下。
坚道能抵御万道的侵蚀，可齐亦白不敢赌他那一拳的伟力，只好让苍龙一口连带着自己也吞下。
苍龙由灵力构建，体内的所有道则都将被灵气接管，到那时管他道则有多逆天，只要时间足够他全能吸收。
空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两人所处的地方一片漆黑，还有着无数的虚空之刃正在闪过。
天道意志感受到世界遭受到了难以修复的破坏，缓缓的从高空降临。
看着那火幕之上的虚影，又缓缓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被吞了进去的姜熠非常的果断，在感知到这方空间正在吸收法则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引爆了规则。
巨大的爆炸直接将苍龙的身躯炸的稀碎，他的身上闪过一道道铭文，那是大道落下的印记，它们在自动规避他的身形。
另一边的齐亦白则没有这么好运了，坚道只能抵御道韵对于肉体的侵蚀，可对于本体的破坏却是无法避免。
突然降临的巨大爆破，让他刚刚苏醒的圣人之躯也是没能完全挡住，右腿大半的血肉被瞬间吞噬掉了。
只有点点晶莹的白骨还挂在那里，没有血肉和经络的连接，在那里不断的晃动，好似下一秒就会掉落一般。
“嘶～”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他发现自己伤势的时候，那剧烈的疼痛也已经传回了脑袋中。
面容扭曲只出现了一瞬间，清冷的光晕瞬间闪过，那剧烈的痛感如冰雪一般快速的消退。
凝神！
周围溃散的灵气化为点点灵液开始向下坠去，那遮天的苍龙身影还没有完全出现便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了。
齐亦白没有去感叹什么，而是看着眼前的虚空，那里没有任何人存在，可他却能感知到，前方有着莫大的威胁。
低头俯窥了一眼下方，低声质问了一句。
“灵国众军何在？！！”
声音浩大而威严，有着无尽的肃杀之气在扩散。
“吾等在！”
下方正在观望的众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一道道攻击毫无保留的瞬发出去。
向着天空齐亦白的方向疯狂汇聚，无数的攻击好似烟火一样的冲天而起，汇聚为洪流形成一股大势，将要洗涤眼前挡住的一切生灵。
姜熠看着那冲天而来的灵力洪流，眼皮止不住的疯狂跳动。
实在是那数十万道攻击汇聚起来的威压，让他都不由得有些心惊胆颤。
“大罗相！”
大罗相：比劫佛道众生之相，无相之魔。
以暗影为基础，吸收众生相的力量，承载所汇聚的能力，然后施展而出，防止本体因肉体无法承载过度的力量而出现崩溃。
大地之下数千米的距离，那里有着数十万的人此刻正在挣扎不已。
突然，囚禁住他们的阵法铭文开始震颤，一道道光点开始从他们的身上抽出，每一个人脸上都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
“啊！！”
“可恶～”
“该死！”
“不要啊！”
“……”
惨叫声和叫骂声开始变大，挣扎攻击的人数也开始暴增，可那阵纹却是纹丝不动。
整个空间只是眨眼的功夫，仿佛化为了人间地狱一般，有人正在不断的撕咬着自己的肌肤。
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降低自己的痛苦，还有人开始互相啃食，有人拿头疯狂砸向阵纹。
所有人在此刻都仿佛疯了一般的开始挣扎。
无数的光点被抽离开来，那是他们灵魂深处的真灵，无边之相中的真神相，也就是世人说的自我。
抽筋拔骨算作一级疼痛的话，这种直接抽取真灵的方式，无异于突破天际的痛苦。
因为真灵扎根于灵魂深处，一般抽取方式为人死后，魂魄散去裸露出真灵，可此刻却是直接抽取，可想而知这其中产生的痛苦该是多么痛不欲生。
光华汇聚之地是一方黑影，那里是姜熠的分身之所在。
这种卑劣的方式所抽取到的庞大力量，根本就无法被人躯所接受，只好用这种无形之物来承接。
而且人之真灵会不断的污染道则，让那些道则逐渐的暗淡，所以他姜熠其实是很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
但此刻这种情况，又有些很无奈，万道之护虽然能防住他不被道则攻击，可灵道是直接作用于物理层面的破坏。
聚少成多的攻击，哪怕是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源源不断的攻击中保命。
至于为什么不用道则去从本质层面上去打击？
那是因为齐亦白在操控着整个空间的灵气，刚刚的爆炸让整片空间都充满了灵液，可以说给他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战斗场地。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导致他无法从道则方面去打破这种攻击。
姜熠看了一眼身边的黑影，点了点头，光源汇聚成点，化为液体，覆盖住了他的身躯。
姜熠缓缓靠近黑影，两道身影缓慢的融为一体，一些靠近的零散攻击被融合产生的涟漪直接给打碎了。
轰隆隆…
随着姜熠的融入，空间正在一点点的破碎，这方天地已经开始容不下他的身影了，天地正在塌缩。
站在攻击浪潮外的齐亦白也是感知到了里面的变化，右手掐动手势，也是顾不上威力够不够的顾虑了，直接率先发动攻击。
“万道之阵，灵道绞杀！”
嗡嗡嗡…
下方数十万把道器开始颤抖，随后一个个脱手而出，在天空中开始组成一个个大阵。
一道七彩的长剑，携带着国运缓缓降临在阵法中央，数十万把道器围绕着它颤鸣不已，好似在敬拜王主一般。
无数的灵力攻击化为灵力潮汐，开始随着下方阵法的出现向着姜熠波澜而去。
潮汐之上，有着一层淡到不可见的金色光辉，那是国运在覆盖。
横跨百万里的攻击，哪怕国运再海量，此刻也是显得如此淡薄。
阵以器合，人以道存。
姜熠缓缓从虚空中抽出长剑，身后主城之内，无数人瞬间感觉身形疲惫，他在直接抽取国运，而不是像齐亦白那样借助国运。
涸泽而渔，焚林而猎。
从这一个小动作就足以看出，姜熠此刻是有多警惕和郑重。
两人都在全力以赴，谁也不敢多留半分。
战争刚刚开始，竟然就直接爆发到了生死时刻，危呼～
砰砰砰！
无数的攻击正在不断的崩溃，秩序链条正在姜熠的身边游荡。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他出现过了短暂的恍惚。
“姜熠，做好准备，我们这边已经给你开放了时间和空间的权限。”
“……”
突然响起的声音，并没有让他出现任何的慌乱，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刚刚是谁在说话？
子元！
看来天地大盘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尾声，虽然在他的预算里还有着几年光阴，可既然提前了，那便也别无选择了。
他不是掌控全局的人，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所以此刻最好的选择，那便是完全服从。
“剑斩～”
天地中有着巨大的大道崩溃声响起，远方之处一道剑光覆盖了姜熠的所有视线。
“来的好，一切都该结束了！”
流转在身边的所有道韵瞬间凝固，天空中正在飞行的攻击也是凝固在原地。
下方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就连此刻的齐亦白也是这样。
时间在停止，空间在移动。
时空法则正在被天道意志无限的放大，这一瞬间的变化让齐亦白没有抓住时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不管是他还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在姜熠的眼中都是待宰的羔羊，任由他杀戮。
无尽的星空外，白净的空间室内，子元那苍老的身躯看着眼前的画面轻轻低鸣。
“三秒后，将齐亦白打入时间长河，我们将要做最后的印证！”
随着话音落下，姜熠点了点头，默默的等待了起来。
三秒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灵陆上的人来说只是短暂的三秒，对于外界来说却是比数十年还多的时间。
白光遍布的实验室中，无数的人影开始躁动了起来，一个个仪器开动最大的马力疯狂运作。
“最后一次界定思维迷茫区，三十年倒计时开始。”
“最后一次对迷茫区域继续探索，三十年倒计时开始！”
“对于时间的本质最后一次整合，开始！”
“诸神开始调动，灵路防护线已经打开，最后的机会即将打开。”
“开始计算可行性分析……”
“开始构建最后模型！”
…………
“终于来了，无数万亿年的探究，终于到了见证的时刻！”
季寒食眼神暗淡的看着眼前仪器的跳动，双手不断的操作着控制面板。
……
此刻灵陆上，只有一处还在发生着变化，那就是齐栾所在的地方。
他周身的道则正在突破时空的限制，被强行的抽离，向着齐亦白的方向跨越空间直接融入。
三秒时间眨眼而过。
姜熠缓缓的抬起所有力量汇聚的右手，那里仿佛有着一个黑洞包裹着拳头一样。
黑洞周围有着无数的空间碎片，正在不断的修复和破裂。
“给我…滚！”
姜熠竭斯底里的暴喝一声，身体经络爆起，右拳猛的挥出。
唰！
时间瞬间恢复，一切又开始了运动。
那些靠近的灵气漩涡，只是被那拳头上的气势一扫，便直接溃散开来了，那些微末的攻击甚至连爆炸都没有来得及发生，便直接泯灭了。
齐亦白只感觉身前传来一股恐怖的气势，随后整个人便直接失去了意识。
灵陆之上出现了一道流星，正在向着天外飞去，而出去的窗口正是凌晨所斩出来的缺口。
天空之外，有着无数道的身影正在浮动，有张牙舞爪的巨大蝗虫。
有比星球还大百倍的天空龙，还有着浑身透明的神异生物。
无数的神灵在这一次已经到达了灵陆边界，一场血洗又将在大陆上诞生。
“兄弟们，给我杀！”
一个千丈高的牛头妖人，从身旁的星河中直接抽出一把巨斧，向着灵陆内直接砸去。
天道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彰显而出，那数万光年的巨大斧头在靠近大陆的时候，迅速的缩小，直到恢复到了正常大小才停止下来。
由此可见，天道的压制威力，究竟有多强！
有着一片宇宙以肉看见的速度靠近，向着灵陆之内冲了过去。
等到了高空层时，只剩下了百米之大，混沌而不可勘破其形。
……
随着姜熠的攻击打出，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了下方呆愣的众人。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个被刷新三观的士卒，正在逐渐的崩溃，有些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咔擦！
姜熠看了一眼下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弹指一挥，地下数千米的阵法应声破碎。
天空中也是快速的出现了一个个奇行怪异的生物，遍布星空上下。
天外之隔被打开了，灵道与诸神之争开始，这将是修道者们的最后疯狂。
嗡嗡～
大地正在颤抖。
咔擦，咔擦…
一只只大手好似从地狱之内爬出来的一样，从那厚重的土壤之下伸出。
噗！
“呼，老子终于出来了！”
“姜熠狗贼，你再也困不住老子了！”
不断的有人爬出来，然后仰天长啸，对着天空的声音放肆咆哮。
灵国的军卒，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奇不已，一时间失去主将，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攻击，索性打算先看看情况。
毕竟距离数千里，要是跑路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主要是听到他们的叫喊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姜熠故意放的迷雾弹。
一时间他们有些拿捏不住，只好在原地犹豫了起来。
“嗤～”
姜熠听着下方的怒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身后出现一道空间大门，转身走了进去，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叫喊。
无知…
在他看来，他们还存在无知的程度中，连那天外之敌的到来都还没有感受到，谁是敌人都还尚未弄清楚，怎能不让他好笑呢？
咻～
一道身影出现在实验室中，正在盯着荧幕的子元，对于姜熠的突然出现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表现的很是平淡，好似他早就知道姜熠会来一样。
“为什么突然将我唤醒？”
姜熠看着老头模样的子元直接冷声责问了起来。
“有了新的发现，原计划需要做出一些调整。”
“……”
姜熠之前为什么有些气闷，原因就是在这里，按照计划来说，他是不该觉醒之前的记忆的。
可他却被强行唤醒了，他一开始还以为他们觉得自己管不住暴脾气，会破坏计划的执行而做出的动作。
现在看来是计划有变，那有些波动的情绪也是平静了下来。
抬眼看着眼前的画面，那里齐亦白正在沿着时间长河向上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