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感悟
青山之间，无数瓦市凌立，叫卖声不绝于耳，齐栾有些失落和沮丧。
毕竟在自己看来这有违道心之事，还是有点芥蒂的程度，烦闷在内心中滋生。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人生在世，所思所想却每每与所行有故，不能善始又有几人善终？
行走在珠光宝气的楼宇间，有种‘我与楼台皆不应’的突兀感，看着来来往往熙攘的场景。
华光覆应在身前，耳边传来众生之念。
“哎呀～公子，快来嘛～”
“哎呦喂，小美人，我这就来了…”
“咳咳…”
这声音有些不对，刚刚肯定是路过了不合时宜的地方，屏蔽，屏蔽。
“大人，还请救救我老汉吧？”
“滚，滚开点，没有灵石，你叫什么叫，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
“大人，求求您大发一下善心，救救他吧，真的撑不过今晚了！”
一少年正在医馆门口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头声，吸引了不少好事之人的围观。
吵杂而喧啰，却是无人出手相助，旁观…冷眼嘲笑…冷漠…
声音渐行渐远，齐栾不愿睁开双眼去目睹这一切。
“早就料到此等之事的我，为什么不愿意去做一个见证者呢？”
呓语低问…
“是不敢？”
“还是不愿呢？”
周围繁华之下，不知道滋生了多少戾气，可那高空的明文禁令，却又如此的耀眼。
早日的光线的竟是如此的昏暗啊，也不知是那漫天的铭文挡住了光线，还是这世间的乌烟瘴气阻拦了一切呢？
他不知，也不愿意知道，灵气的蔓延如同毒气一样的打破了限制，也打开了禁忌之墙。
繁华热闹之地，有伤心之人，有苦难之人，有引声高歌之人，各人欢喜，各家忧愁，没有人会再随意的施舍。
那个大度自我的世界，似乎正在远离着众人，迎来的却是一个繁华满天下，辛爽各自愁的世界？
说不上彻底的好，也说不上多坏，世界的原本模样似乎本就该如此。
亦如之前的一切回忆，好似只是一场人为构造的虚幻梦境。
“我曾布衣过长街，满身铅华尽可弃，只是如今再至长街道…不敢睁眼看世间啊～”
顺着气息，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店之前，白日的光亮不强，灯光依旧胜日光，看上去不免有些珠光宝气的样子。
齐栾停下脚步，睁开双眼，向后淡然的看了一眼，转身向着酒楼之内走去。
身入浩海化云烟，怎敢轻论泥池与清泉？
“诶～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上面还有上好的房间！”
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看见齐栾走进来，连忙上前招呼，一脸殷勤姿态，微微弯腰态度放的极低。
齐栾看着他的这副态度，内心感觉有些不适应。
毕竟自出生以来，除非王侯将相，又几人需要对着其他人如此？
略微皱眉，但也看得出来这就是他的本分工作，也是不好去多说什么，不然倒显得自己迂腐了起来。
“嗯，我来是找人，顺便结一下账。”
有点有些清冷，不愿多说什么，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能长时间当小二的人，观察脸色的能力自然不差，也是不会自找没趣的去推销一些什么。
对于这种目的性极强的客人，当然要率先满足他们的要求，然后再说其他的事宜，这一点轻重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好的，客人，不知您朋友的名讳是？这样也方便我直接带您过去…”
语气依旧极好，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不满和不耐烦，而是微微压低身形伸手请他边走边说。
没有说什么防止挡路之类的话，而是牵引着他的行动继续的走动着。
不管是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显得是那样的游刃有余，这点点的小细节自然是让齐栾注意到了。
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种无形的尊重最是容易让人不知不觉的带入身份。
哪怕齐栾在此之前并不习惯这里的一切，却依旧能在小二的牵引下没有露出任何的不适。
单凭借着这一点，就足以可见他的能力，什么都没有过多的干预，只是让一切都化为了自然。
这种手段不得不说上高明。
齐栾在小二的一路带领之下，上了二楼，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看着那奢华的装饰，哪怕是齐栾都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的会玩花活啊。
推门而入，小二很自然的站在一边，等着他进去后，微微鞠躬随后跟了进来，一切都在他人的注视下，却显得如此自然。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模样，看上去反倒有了几分雅然的感觉？
很奇怪，浑然天成的一切，让齐栾忍不住想要回头去再看几眼，可还是忍耐了下来。
毕竟这样盯着别人看有些不对，要是别人问自己一句，为什么看他，自己可不好回答啊。
难道要直言不讳的说，你的动作很好看？
这话出口你要说自己不是龙阳之好，那估摸着也没人会认同啊。
“呦～这不是狗大户吗？”
“带钱来了？”
齐栾还没有落座，就听见了苏清平那令人牙痒痒的声音，身体僵硬了一刹那后，才在小二的推椅子的动作下坐了下来。
落座下来的齐栾，有着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怎么形容呢？
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对，就是这种感觉，无微不至的被照顾的感觉，很奇妙，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齐栾还是本能的回了他一个微笑，小二也是微微点头，不说话也不回应，嘱咐了一句有事叫他就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他似乎都没听到齐栾说要结账的话语一样，根本就不提！
“啧啧…我们的齐相怎么这么会享受呢？”
苏清平在一旁嘲讽着，那眼神透露着赤裸裸的嘲笑。
“(vv)”
齐栾看着他，真想给他一拳，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就脑子抽搐了想着把他给留下来了呢？
可恶，好气～
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全毁了，真的┗┃ ■ ┃┛烦啊～
“来来，呦茗多吃点，狗大户的，别吝啬，够不够？要不要再叫点？”
苏清平很自然的将那吃光的餐盘给随手往后一丢。
啪嗒！
声音很清脆看来是真的瓷器做的，可齐栾的眼神很尖，一眼就发现了那些碎片中的荧光粉末。
可恶，那是什么？
灵气？！
那究竟是啥！！
此刻的齐栾有些惶恐和庆幸了起来，还有着一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丫的要是摊到我头上，把我卖到窑子里估计也要几百年才还的清吧？
那堆积成小山的碎片，仅仅是看一眼，齐栾就感觉眼角有着无形的泪正在划过。
那是什么？
钱啊！
掏出怀里的纸令，一时间有些犹豫了起来，究竟是闷声发大财，还是露出来一起吃干抹净？
嗯…
齐栾看了一眼还嫌事情不够大的某人，缓缓收回了手，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你在看什么？在看自己家底够不够吗？”
说着苏清平直接开嘲讽。
“不会吧，不会吧，堂堂齐相竟然会没钱？”
“啧啧，真的百闻不如一见，见了不如不闻呢！”
“……”
嘴角抖动了一下，狗东西，你等着吧，我已经给苏家传了消息去，你就继续嚣张吧！
“没事，吃，我齐栾会像是没钱的人吗？”
苏清平看着齐栾那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忍不住揶揄的笑了笑，继续叫着外面的小二加菜。
看着这一幕的齐栾也是继续的越发狰狞。
我他妈先稳住你，等着苏家找你来算账！
就连齐栾自己都不知道，那表面功夫竟然已经火箭般的速度疯狂提升，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看着苏清平的表情，妥妥的一个生死之敌的模样。
哼哧，哼哧…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栾看着那依旧意犹未尽的呦茗，此刻也是不得不感叹了一句。
你究竟是鹿还是猪啊？
大姐，别这样，真别这样啊～
形象你还要不要啦，虽然不是我的钱，但我看着都觉得肉疼啊。
齐栾在这段时间里自然不可能光生闷气，一边和苏清平互相贬低着一边也是塞下去了不少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衰弱需要消耗更多能量的问题，还是什么原因，他竟然也出奇的吃了几大盘？
看着堆在自己身边的餐盘，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置信了起来。
“这真是我吃的？”
“我能有这么大的胃口？”
“……”
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吃播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看着那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齐栾不由得又舔了舔嘴唇，就连一旁的苏清平也是时不时的在吃着。
实在是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太诱人了啊！
噔噔噔…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齐栾眼前一亮。
来了！
哼哼，我看你有好果子吃的。
齐栾偷偷的盯着那正细嚼慢咽的某人，心里早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起来。
呵呵…一个大公子，时逢乱世怎么可能让他随意乱跑呢？
给我死回去呆着吧你！公！子！哥！
可恶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就真的霍霍我，这次你要是还能出来，我直接叫人去堵你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