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168章
云风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在一片黑暗中行走。那里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他只是能麻木的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前方为何处,一切都是机械进行。但是在他心中仿佛有一种不甘,这种不甘告诉他要去寻找,到底寻找什么他不知道。
越走他越疲惫,越来越没有力气,他想要休息一下,只躺一下就好,只要一下。可心中那种不甘再次告诉他,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只有走下去才能找到,一旦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几乎。
他只有咬牙坚持着,即便走的再累,步伐再缓慢,他也没有停下来。最后,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冷,手脚开始僵硬,再也无法抬起。
他缓慢的用手将腿抬起,艰难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很小,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但他还是迈出去没有停。喘息着没有停,再次手脚并用想向前迈,可这次并不顺利,他摔倒了。整个人趴在地上。
好舒服!
趴在地上他不由叹息,原来停下来休息的感觉如此之好。刚一放松便感觉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的手脚困住,他无法再动弹。
他惊恐,这东西想要将他拉入地下,身下的泥土感觉已经松软,身体慢慢开始下陷。他手脚不停的挣扎,可这股力量很大,束缚着他不停向下拉。
突然,身体上的寒意一消,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笼罩住他,一瞬间力量再次回到他的身体,借着这股力量他再次挣扎,这次终于挣脱地下的束缚,虽然力量不足以让他站起,但是他能爬了!
精神再次集中,手脚合作开始一点点向前爬去,每移动一步都十分艰难,但是这次他没有在想要休息,咬着牙坚持。身体虽然疲惫,温暖给他的力量足以让他坚持不断爬行。
直到,他看见前面出现了光,是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他知道那就是他找寻的目标,他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云风轻疲惫地睁开眼睛,他现在感觉很好又很不好,他身上很疼,是那种浑身被碾碎又重新融合的疼,但身体中有一股力量,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新生力量,这让他感觉十分的好。
刚苏醒他感觉有些不对,自己身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视线还有些模糊,手不由自主摸了上去。很快手中触感和身上触感告诉他,他身上压着一个女人,一个身上不着、寸、缕、的女人。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第一个想法就是推开身上这个人,他发现自己身上也没有穿衣服。
身上的人显然也发现他醒来,她抬起头,目光有些闪烁。他清清楚楚看见眼前的俏脸布满红晕,一双桃花眼含着泪,水汪汪的显得含羞带怯,这张俏脸他在熟悉不过,多少次魂牵梦绕,是他只敢想象而不敢触及的。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抚上眼前的俏脸,这一刻他痴了,他还以为这是在梦中,是他临死之际命运送给他旖旎的梦。
蓝风信也懵了,虽然他的伤已经好了,她以为他还会昏迷一阵才醒来,这个时间足够她起来给彼此穿上衣服。可没想到他醒来如此快,她刚刚才将灵火收回便和他四目相对,如果要是平时她到不怕,可眼前他们都没有穿衣服,自己还趴在他身上。她傻傻看着云风轻,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直到云风轻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她一下子惊醒,惊叫一声,慌手慌脚从云风轻身上爬起来,这期间云风轻发出好几声闷哼,也不知道按到什么地方。
爬起来,她立即套上一件外衫,顺手将云风轻的衣服甩到他身上。
“快点将衣服穿上!”她扭过头去不敢看他,一道火光燃起,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火墙,阻隔彼此之间的视线。
她这才手忙脚乱将衣服穿好,长舒一口气。但她还不敢收回火墙,一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穿好,二是她现在不敢面对他。
火墙另一面的云风轻也是发懵的,他一直以为这是个美好的梦,可现在看来,这梦似乎太过于真实,真实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慢慢站起身来,将蓝风信扔过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穿的时候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即便是再迟钝,此刻也完全确认这不是梦。而且,此前他已经逼近死亡的伤势,此刻也全都好了。治好他的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蓝风信,至于治好的方法,他的脸一红,想起刚醒来见到的那一抹风景,心中像是打鼓跳个不停。他努力想要忽视,可身体却越来越燥热,一股热流涌了上来,鼻子一痒他流鼻血了!
慌忙擦干血迹,眼睛不自主瞟见火墙另一边的隐约倩影,他猛地回过头,心中默念无数遍心法口诀,这才将将缓解一些燥热。
山洞中诡异地安静,只有噼里啪啦火焰燃烧的声音。
云风轻想了想,决定还是他来打破尴尬。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朝着火墙另一边的身影施礼,“玲珑,多谢救命之恩。”
蓝风信刚刚缓和下来的羞涩在他这一句话中再次涌上来,她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这样不好,便一挥手将火墙收回。
山洞再次陷入黑暗,但这种黑暗不能影响到修士的视力,即便看得不是很清楚,可还是能视物的。两人面对面,彼此都不敢直视对方,再次陷入沉默。
好半晌,这次是蓝风信打破沉默。
她低着头,小声问道:“你……的伤好了吗?”她的声音细不可闻,可还是清晰听在云风轻耳中。
“嗯,好了!”云风轻声音低沉,不同于往日的清朗。
他想了想,“我们怎么到了这里?墨醉柳和白慕辞呢?”中了任雪之那一掌,他当时就昏迷,后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蓝风信也开始担心起来,能带着云风轻逃到这里,他们成功将任雪之绊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看在白慕辞面子上,任雪之应该不会伤害他们吧?
她快速将白慕辞和墨醉柳二人断后的事说了,“任雪之对白慕辞一直不同,他们应该不会有事。”这句话要说安慰云风轻,还不如说是在安慰她自己,她心中一直不安。
云风轻沉默想了想,摇摇头,“不好说,任雪之性格极端残忍,未必会看在白慕辞面子,而且她伪装就是不想让白慕辞知道,又怎么会留手?白慕辞不会有事,可墨醉柳就不好说了。”
蓝风信一惊,她竟然相岔了,一直以为任雪之会顾忌白慕辞,可完全忘了她伪装就是为了不让白慕辞知道,又怎么会看他面子?
她焦急地一把抓住云风轻手腕,“我们赶紧回去,回去救墨醉柳!”都是为了她,墨醉柳才来到北荒,现在又是为了她断后,要是出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云风轻轻叹一声,扶住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玲珑,你冷静点。我们四人好好的都打不过她,现在又如何能救得到人?即便出什么事我们现在赶去也已经晚了,不如赶紧赶路去找救兵,找到能和任雪之抗衡的人再去救人。”
蓝风信眼眸垂下,轻叹一声,“抱歉,我太着急了。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是无济于事,很有可能再将自己陷进去,这样就辜负了墨醉柳的一片苦心。可救兵去哪里找啊?在这北荒我们谁也不认识,到哪里去找一名化神修士。”
突然,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我想起一个人,也许找到他真的就能找到救兵。我在北荒有一个朋友叫扎那达,他的师父就是北荒一名大祭司,名为乌克珐干。此人在北荒大祭司中极为出名,如果我们能说动他帮忙救人,就不惧任雪之了!我知道扎那达的住所,我们去找他吧!”
云风轻略微犹豫问道:“扎那达,是男子还是女子?”
蓝风信一愣,不明所以回道:“男的啊!相信他现在已经成为高级祭司了!”
云风轻舔了舔嘴角,有些不情愿说道:“好吧,我们先去找他,如果无法说动大祭司怎么办?不如同时再给澜星宗传了口信,请一位长老来此,我们的安全也能保障。”
蓝风信点头,“也可,不过同时也传给天剑派。澜星宗毕竟离此较远,天剑派比较近会快一些,白慕辞不知所踪,他们不会不顾他的。”
云风轻颔首,他也是如此打算的。
两人将正事说完,又再次陷入沉默。刚才的尴尬羞涩再次涌上来,蓝风信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云风轻目光突然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突然一把将蓝风信揽入怀中。
“玲珑,我们结为道侣吧!”
蓝风信呆呆地任他抱着,突然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挽了挽头发,侧过身去,“风轻,你说笑了。”
云风轻皱起眉头,有些急切有些不解,“玲珑,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你为何……”
还没等他说完,蓝风信轻笑一声打断。
“你是因为这个啊?”她扯了扯嘴角,“那是为了救人一时情急做不得数,而且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也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风轻愣住了,他不明白她为何要拒绝,他见过她的身体就必须要负责,可她为何会如此毫不在意。一时他感觉有点看不懂她,只是呆呆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沉默中蓝风信笑容逐渐消失,“这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人,其他都是小事。”
云风轻深深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苦笑,“好,既然你不愿意提,那此事以后就不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去救人吧。”说完也不等她,一剑挥出将封死的山洞打开,人已经走了出去。
蓝风信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黯然,她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她无法接受。就像是之前无法接受白慕辞一样,她身上有个定时炸弹,就是噬火体。每一次进阶她都会被灵火反噬,即便是找到灵火也是九死一生。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的道侣该如何呢?她不想将他拖入危险麻烦之中,就连当初树洞主人的师父都不行,何况是他呢?
等她出来的时候,云风轻已经收拾好情绪,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贵公子模样。而且他好像是想通什么,眉宇间一抹黯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定,一种绝不罢手的决心。
看到蓝风信出来他微微一笑,“玲珑,还要劳烦你驾驭飞舟了,在这里飞舟还是最合适的。”
蓝风信心生疑惑,不过她将疑惑压下去,一挥手一片飞舟出现在空中,“风轻,我毕竟修为低,不能只是我一人消耗吧?”
云风轻无奈笑笑,摇头道:“好好好,我来驾驭,不过你可不要嫌弃我驾驭的不好。”
两人又恢复当初彼此说笑的样子,但在这之中又弥漫一种不同的气氛,更加亲密。
蓝风信娇笑一声,一跃上了飞舟之上,冲着云风轻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把前面的位置让了出来。
云风轻故意做出无奈,也跃起跳上飞舟,趁着蓝风信笑颜如花,一下子亲在她的脸上,在她反应过来前立即离开。
他朝着她挑了挑眉,在她发作前,飞舟入一道箭矢飞了出去,只留下一串尖叫。
云风轻嘴角含笑望着前方,目光坚定。既然她在逃避,那他就让她正视。即便她心中还有白慕辞,他也有信心将这个人从她的心中挤出去。以往他只是以温和公子示人,没有人知道他也有固执霸道的一面。认定了自己的妻子,他就不会退缩。他相信玲珑对他是有情的,这回他要主动出击,赢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