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看破了
温柔的亲吻落到脸上，秦慎看着小男友认真心疼的模样，手指微动，抱住银星雨强势地夺回主动权。
月光洒下，两人的影子在角落拥吻。
“感觉好点了吗？”银星雨问。
秦慎点头，但眼中依旧带着几分化不去的阴霾。
想也知道，如果这事能轻易翻篇，也不会在秦慎的记忆中扎根十多年，甚至有可能在经过那个楼梯时，这段记忆都还要跳出来反复折磨他。
银星雨在心中叹了口气，主动牵起男友的手往车子所在的方向走，“回去吧。”
他没有办法穿越时光去保护无助的小秦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身旁这个情绪低落的大秦慎。
他虚虚握着男友的手，手指在他温暖宽厚的掌心轻轻勾了勾。
什么也不用说，秦慎瞬间明白了他家小星星的意思，眼中哪还有什么阴霾，只剩下蠢蠢欲动的期待。
他的眉眼弯了下来，快速在小男友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独自作下决定：“走回去太久了，我让司机把车开到这里。”
“好。”银星雨点头，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过秦慎半分。
秦慎的手机不是性能特别好的商务机，而是主打拍照功能的摄影手机，宣传上说这手机几乎可以与专业单反媲美，而此时，这手机的拍照功能正在开启。
夜晚的风景清晰地出现在取景框中，美好，静谧，好像随便来个人就能拍出一个大片。
而取景框的左下角是有个小小的图片，估计是刚才拍下的照片。
昏暗的夜晚，模糊的背景，正在亲吻的两人，即使整个照片糊到不行，但其中的美好氛围依旧展示了拍摄者的用心构图。
银星雨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小图，忽然开口问道：“秦慎，你刚才在难过什么？”
“嗯？”
秦慎已经调出拨号页面，有些疑惑地说：“我没有不开心啊，你都在我身边了，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不是这意思……”银星雨别过头，耳朵开始有些发烫。
难道自己的离开才是秦慎最难过的事情吗？
银星雨想问他，但又觉得这种问题没有丝毫意义。
因为他回来了，也不会再走了。
“算了……”他转身往前走，无论秦慎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在强颜欢笑，他的再一次询问都是在扒别人的伤口。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等到秦慎秦慎什么时候想说了，他再好好听着。
“什么算了？”秦慎拉住小男友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
这个地方已经是两盏路灯的交界处，月亮被一朵四处飘浮的乌云挡住，只有远处的路灯带来一丝黯淡的光，照不清楚眼中的光亮。
银星雨觉得一定是因为灯光太暗，所以秦慎的眼睛才会变的又黑又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明知道危险却忍不住被其吸引。
“星星，不是说好了要把误会说开吗，怎么才过去半小时你就忘了。”
“没有……”银星雨有些无奈。
他俩都没有误会，要说开什么？
“你有。”秦慎的声音有几分委屈，但灯光照不到的眼底却是一片黑沉，“你明明还有想知道的事情，但你就是憋在心里不说，当事情越积越多的时候，你是不是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1
语气越来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已经接近于斥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就是……”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捂着眼睛慢慢蹲下，另一只手依旧抓着小男友的手腕，有几分颓丧，“我就是怕，银星雨，我怕你再次离开。”
“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惹你生气，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听了什么谣言，想知道点什么也不像别人那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也知道我是个混蛋，但我想改成你喜欢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怕以后失望越积越多，怕你发觉我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样，怕你有天发现所谓的喜欢不过只是习惯，怕你离开我……”
秦慎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接近呢喃。
银星雨也蹲了下来，伸手抱住他的男友，声音轻柔而坚定：“我不会走的。”
他从不知道，他竟然让秦慎如此不安。
“那你答应我，有什么都要说出来。”
银星雨点头，而后顿了一下，开口答应：“好。”
也许是感觉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无理取闹，秦慎拿开捂住眼睛的手，沉默地站起身，不敢与小男友对视，但抓着小男友手腕的那只手却慢慢往下，插入纤长的手指中，让两人十指紧握。
就这样慢慢沿着来路走回去，没有人再说起叫司机的事。
“你刚才想问什么，怎么突然又不问了？”秦慎开口，一点点地数出他能猜出的问题，“是想问我亲妈去哪了，还是想问我弟弟是谁，或者是那件事的具体过程，我都可以一一告诉你，只要你问我。”
银星雨摇头，这种问题，他更希望等秦慎想说的时候亲自告诉他，而不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中，用扒开伤口的方式来消除自己的不安。
“我刚才想问，你手机里拍的是什么？”
沉默，无尽的沉默，好像就连夏虫也停止了鸣叫。
银星雨以为他没听清，继续说：“我好像看到你刚才拍的照片了。”
他感觉另一只手开始冒汗，黏腻又带着点湿意。
秦慎松开小男友，再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又重新牵起那只手，小声地说：“我们可以跳过这个问题吗？”
银星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其实他也不是很好奇，就是随口一问。
秦慎被小男友的眼神看到无比心虚，之前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一句句地疯狂打他的脸。
他宁可告诉银星雨自己的银行卡密码，也不太想说起这个问题。
但是等小男友真的点头时，心底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感觉更沉重了。
像是他亲手推开了他的星星。
之前说的话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我……在拍你。”秦慎的声音低低的，好像这事十分的难以启齿。
他拿出手机，调出刚才拍摄的画面，虽然无比模糊，但能看到两人在月下亲吻。
“今天是你主动亲我，我想记录下来，但被亲的时候太开心了，完全忘了这件事，等记起来的时候已经拍不出好照片了。”
“所以你是在难过这件事？”银星雨问。
秦慎的脸上有几分错愕，他都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没想到银星雨的反应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点点头，心虚地说：“一点点。”
银星雨松了口气，拿起手机调出自拍模式，凑过去亲吻秦慎的同时拍下了一张清晰的照片，虽然没有任何构图可言，但能清晰地看到两人的面容，比偷拍的角度不知道好多少倍。
他把手机放回男友的手里，“下次亲的时候专心点，亲完再拍。”
秦慎看着手里的照片，迅速发了几个地方备份，生怕被误删。
他转头看到小男友依旧冷清的面容，有些拿不准他心底的想法，试探地问道：“要不你骂骂我？”
银星雨有些奇怪：“骂你干嘛？”
“偷拍你……”
“你不是经常拍吗？”
银星雨觉得更奇怪了。
秦慎震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你坐在酒吧的椅子上，大家都开手机的手电筒摇手跟着节奏嗨，就你开闪光灯对着我。”
秦慎：……
当时想见的人就在面前，他怕人走就嘴硬不敢挽留，于是叫所有人举起手机嗨，给自己打掩护，没想到从第一天就被发现了。
看到男友挫败的样子，银星雨抿唇有些担心，努力为他开解道：“你也知道，我爸管我管得严，所以我对被拍照监视这些都很敏感，所以你一拍我就发现了，如果是别人肯定不会发现你的。”
秦慎幽幽地看了小男友一眼，他想拍的只有他一个。
银星雨以为秦慎不相信他，思考了一番继续说：“我真没骗你，就像今天，你在楼上看我和莫文柏聊天，我一开始就发现了，但直到我进屋，莫文柏都没发现，说明你隐藏得很好。”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可信，他甚至拍了拍男友的肩表示肯定。
秦慎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只觉得自己就和这条路一样，自以为掩藏在夜幕之下，却不知一眼就被人看到了尽头。
他的内心浮出一股微妙感，就好像是猎人与猎物的倒置，本以为藏得无比隐蔽，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要狩猎的人站在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这种微妙感压倒了一切紧张与害怕，他甚至能问他的小男友：“那我以后还可以拍吗？”
“为什么不可以？”银星雨看着他反问：“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秦慎伸手揽住男友，把手机递过去，黏黏糊糊地拉着人一起看他的手机日记。
那是一个手帐本，上面有照片也有文字，事无巨细地记录着他们第一次重逢，第一次吃饭，第一次接吻，还有第一次同居。
银星雨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心下有些感动，他不喜欢说话，秦慎就每天观察他，以此猜测他的喜好。
他以为秦慎懂他，但那些了解都是建立在无数次的猜测和验证上。
“不……”秦慎看到他的小男友按下编辑键，皱着眉想要阻止，这都是他的心血，不过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又忍痛收回了手。
银星雨熟练地将这份日记设为共享模式，密码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他把手机还给男友，“我不喜欢吃火龙果，也不喜欢苹果，我买这些水果是因为你爱吃，我喜欢龙眼，也喜欢荔枝，剩下的，我慢慢填写进去。”
他的声音依旧冷清，但白皙的脖子已经开始泛起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