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刘家的风波
刘大听完刘婶子的话气得脸都涨红了,“啪!”一声就把手上端着的茶碗摔地上。
“林家好大的架子!他瞧不起谁呢!我们家小妹那么贤惠还怕嫁不出去吗!”
刘婶子皱了皱眉道:“也不能全怪人家林家,我回来的路上才知道半月前小娟才上人家去闹过!
再说了,小娟又是那样的名声,人家再怎么样也有所顾忌。
话说小娟去闹这事你们知道吗?”她打量着屋里众人的神色,刘小妹低着头,刘母张秀梅脸色不自然地撇头。
刘婶重重把茶碗放桌上,颇有些气愤地冷哼:“你们请我去说这门亲,本是桩好事,邻里邻居的,我也便去了。
关键是你们也不把情况给我说清楚!我刘金翠说的亲,没有二十桩也有十桩了!从来没被人家这样打脸过!
本来我也是为小妹才走的这一趟!你们竟然如此做派,以后就别再找我了!”
刘婶子气哄哄说完就走了。
刘小妹想出口挽留,最后在自家老爹的眼神下瘪了瘪嘴,直接哭着跑回自己屋了!
她的年纪在刘家村早该出嫁了,但是三哥四哥还没结婚,她就嫁不了。
当初大姐出嫁得了高额彩礼,给二哥娶了二嫂,如今她的亲事必须要出的起大彩礼他爹娘才会同意她出嫁,不然三哥和四哥就娶不着媳妇!
三哥在村里本来有个相好的姑娘,但是她爹刘大是刘家村出了名的铁公鸡,出门没捡着钱那都算亏!
他认为那姑娘既然看上了她三哥,那就应该不要彩礼钱,如果能带些嫁妆嫁过来那就最好不过了,大言不惭说刘家不嫌弃那姑娘嫁妆多少!
这话不知怎地让那姑娘的父母知道了,二话不说就给那姑娘找了个牛角村的小伙子,彩礼给了六十六块六毛六分。
那姑娘如今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了,生活过得也算圆满幸福!
而她三哥呢?因为这事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也就看开了,现在每天磨洋工去上工,能干个五工分那都是顶了天了!
她爹如今还不知悔改,三哥已经24岁了,四哥也已经22岁了,还想着从她亲事上掏出点好处!
那林家的二哥她是见过的,半个月前大姐带了一麻袋洋芋回来,跟她和娘说桃花村林家的儿郎是十分疼媳妇儿的。
林家还有两个未婚的儿郎,如果她能嫁过去,这辈子指定有享不尽的福气!
她上了心,专门去打听了一番,知道林家二哥每隔四天都会带妹子去镇里。
于是她专门等在桃花村去碧水镇的路上。
那天太阳快要西斜,她就站在那个小坡上,看到那个儒雅俊逸的男子载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
她听见那少女叫他二哥!
她看见他骑着自行车偶尔宠溺地回头对那少女笑,就像在对她笑一样,那样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和煦照人。
那一刻,她想,她爱上了这个人,林家的林景荣,他连名字都让她心动不已,回来她就在纸上写了整整三页的‘林景荣’,这名字写在纸上,也刻在她心里。
所以她跟她爹提出来,她刻意说那是林家大队长的侄子,家里有两辆自行车,就是为了引起她爹的注意,告诉她爹林家不差钱!
所以她娘特意请刘婶子去说亲,她在家忐忑不安地等着刘婶子的好消息,没想到却等来这般羞辱的言论。
刘小妹趴在床上哭得伤心。
刘大在院子里一边抽旱烟,一边大骂张秀梅教女失败影响他的名声,而张秀梅一边拣野菜一边抹着眼泪。
刘军和媳妇打了个眼色,两人默不作声回屋,刘强躺在自己床上苦笑不已,摊上这样的家庭,爱咋地就咋地吧!反正他的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刘建则坐在院子一旁不受任何影响地看书,他之前读到高一就辍学了,如今恢复高考了,他报了高考,那些知青拼了命地想离开这里,他也是……
刘大被旱烟呛着,他咳了咳,指着低眉顺眼的妻子又是一顿臭骂:“你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一个个地!就知道给老子找事!
生那么多儿子,还不如生一个,多生几个闺女也不至于要花钱给他们娶媳妇儿!
如今倒好了!两个女儿的彩礼钱老子就没花到一分钱!
一个嫁出去了还祸害家里人名声,一个还不知道会不会砸手里!”
骂得不过瘾,他又站起身指着张秀梅鼻子吼:“老子当初就该听我娘的话!不该娶你这个扫把星!”
看着张秀梅仍旧面无表情,他气得直接一巴掌把人扇地上,刘建皱着眉放下书走到自己母亲身前,把张秀梅扶起。
他低头看着这个矮小又自私的父亲,他叹了一口气。“爸,我媳妇儿我自己挣钱娶,不花你们的钱,也不花小妹的彩礼钱。”
刘大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的儿子,气急败坏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说的自己好像很能一样!到时候不行还不是要花老子的钱!说大话谁不会!妈的!娶这么个扫把星难怪生出来的种都是些蠢货!”
张秀梅心疼地抚摸着刘建被打肿的脸,泪流满面。“儿子,疼不疼?”
刘建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闭了闭眼,这种家庭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他看着才年过五十就已经头发花白的母亲。“妈,儿子没事。”
刘小妹忍不住从屋子里跑出来,把院子里的东西一通烂砸!“啊!爹!你到底要怎样?!你要我们怎样?!
我姐那脾气不就是在家的时候跟您学的吗?!你整天怪这个怪那个!
你不知道怪一下你自己吗?你教的好,我姐也学的好!省粮食把自己婆母饿死了!
你除了怪妈还会干嘛?!实在不喜欢我们当初干嘛要把我们生下来?!”
院子里的众人被刘小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愣住了,连躺在床上的刘强都出了屋子站院子里看着刘大,刘小妹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他这些年来想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