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古神灌顶
“麻绩那厮恃宠而骄，老夫可拿他没办法。”银翰老道说。他知道汲鬣和芊芊关系近，说的上话，“这个只有你能做到。”
“没问题。”汲鬣一口答应，“就让我们给那个小子十年，看看他能研究出什么牛黄狗宝出来”
沈渺可不知道大佬们算计，就算是知道也只会付之一笑。因为双方考虑的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拿到《灵激丹砂灌顶法》之后，沈渺没有急着离开黑白山脉，而是开了一间最好的闭关室研究此法。
在宗门研究的话，万一需要什么材料、丹药，也方便就近购买。
闭关室中，沈渺将玉简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缓缓地读取了其中的内容。
足足大半天后，玉简碎成粉末，从沈渺的额头上倾泻下来。
“不愧是元婴中期修士创造的秘术，果然是不凡。”
“写了什么？”罗老魔也是非常好奇，“这是怎样的秘术？”
“这实际上是一门阵法。”沈渺画出一个三角形，一指点在中心：“受术的修士在中心，三个角分别放置一枚结丹期的精进修为丹药，十枚中品灵石和一位名叫‘慧牙’的古神祭符。”
“一切准备就绪后，受术的筑基后期修士需要保持法力充沛，精神饱满，沐浴斋戒，坐在阵法中心，颂念‘慧牙’的祷文，召唤‘慧牙’分神加持灌顶，就可以将全身所有潜力和日游阴神压入丹田气海之中。”
“已经修炼到极致的真元受到如此大量的补充，肯定会剧烈膨胀。而修士的丹田气海会被‘慧牙’临时护住，坚不可摧，如此便可以强行将修士的液态真元压成固态。”
“因为这是被古神强行压成，所以形状不可能浑圆如意，而是成一种散碎湿沙状态，因此被称为丹砂。”
“这种丹砂虽然在法力上和结丹修士的金丹一致，但因为结构不稳，只能保持三天的时间，三天一过立即就会崩散，一点一点将修士的经脉撑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爆开。”
没想到罗老魔听了是相当的不以为然：“嗨，老夫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原来是借了古神之力。”
“古神之力？”沈渺对古神十分好奇，“古神是什么东西？还请前辈赐教。”
“古神是什么，谁也说不上来，你可以理解为藏匿在无尽星海深处不可思议，不可名状的存在。其威能之强，无远弗届，甚至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无尽星海深处，不可思议不可名状，连想象都不能想象”这些形容词还真是很少从修士的嘴里出现过。
要知道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通过修行道路，早晚能够踏足宇宙巅峰。
对世间万物自然不会有什么崇拜之心，即便是对那些大能强者，也只有对先行者、先达者的仰慕和崇敬而已。
能够用这种字眼形容那所谓的“古神”，的确说明其不但强大，而且难以理解，超乎想象。
“正如老夫所说的，古神的威能无远弗届，因此即便隔着无尽星海，九天罡风，也能感受到祂们的力量。借助某些奇诡仪式或法阵，甚至能够与祂们交流。”
“于是在上古的某一段时间里，有些不成器的修士就试图沟通古神，借用古神的力量突破瓶颈。但下场无一例外都是非常凄惨。”
“古神确实是无法理解的存在，而且大多数都是充满着恶意。请求古神帮忙只有三种下场：若是碰见贪婪的古神，就会当场暴毙，法力精血魂魄作为祭品被抽走；若是碰见残暴的古神，就会丧失自我，变成奇形怪状的古神眷属，然后被修士诛杀。”
“第三种，也是最好的一种下场，那就是碰见一种促狭的古神。祂会满足修士的愿望，以修士并不想要的方式。”
沈渺指了指自己画的三角形：“比如这种？”
“对。老夫估计，就是某个幸运的倒霉鬼祈求这个‘慧牙’帮他结丹，于是慧牙就让他真的拥有了结丹修士的法力和神通，虽然只有三天。”
“第一个被灌顶的修士，我都能想象到，他‘进阶’时有多欢喜，三天之后就有多绝望。”
“这种悲喜交加，正是‘促狭的古神’所喜闻乐见的。”罗老魔说，“也许是那个芊芊仙子在古籍中见到此等记载，又碰上了宁国和魔道的大战，便想到了这么一个别出机杼的用法。”
“是啊，而我想出了更加偏门的用途。”沈渺嘿嘿笑道。
“老夫却是有点失望，还以为这里面的真的有什么关于结丹的真知灼见呢。”
“汲鬣师伯说此术和真正结丹是南辕北辙。”
“他说的没错。”罗老魔说道，“结丹难在哪里你知道吗？”
沈渺立即虚心请教：“愿闻其详。”
“难在控制。”罗老魔叹息道，似乎回忆起当年结丹时的经历，“结丹有三难，一曰蓄法；二曰勾神；三曰成丹。”
“蓄法，就是积蓄结丹所学的庞大法力，这个量远超筑基修士的极限，所以必须以外力补充。这个其实不难。”
“勾神，就是在凝固液态真元的过程中，将日游阴神从泥丸宫中引下，加入其中，唤做‘神气合抱’。这是最关键的一关，没有这个步骤，即便真元固化，也无法滋养神魂，扩大神识，延长寿元，反而会变成一个驱使不动的累赘，让修士变成废人。”
“成丹就是勾神之后，以阴神驱动法力，将两者磨合如一，不朽不坏，称为‘金’；同时将凝固的真元打磨成浑圆无缺的状态，称为‘丹’。如此才是金丹，才能稳定，才能如臂使指。”
“第一步并不难，大不了吃些丹药补充；但后两步却极难。第二步难在一个‘虚’。如何让神魂下沉，融入凝丹过程，没有任何一部典籍提到，没有任何一种现成办法，只能靠修士自身的顿悟。”
“而第三步难在一个‘稳’，神气磨合，打磨金丹的规程不能出现半点岔子，不能有一点不圆之处，不然就是前功尽弃。”
沈渺恍然大悟：“结丹三步，最难的是后两步要做的踏实稳当。但《灵激丹砂灌顶法》却是简单粗暴，外力强压，而且依靠无法理解的古神之力，常人无法复制，所以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正是如此。”
沈渺长叹一声：“果然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都有代价。越是走捷径，反而越是付出更多的代价。”
“从修行上来讲，正是如此。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公平之处吧。”
“公平？那我呢？那我的《极道血丹》呢？”沈渺突然调高了嗓门，“血丹一成，止步一生，这就是我的代价吗？”
“你怎么了？”罗老魔大惊，“你不会是物伤其类了吧？”
“你说对了。”沈渺叹息道。他正是从“公平”这两个字上想到了自己。“但我不服！”
“五灵根，五灵根！”他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这是贼老天给的罢？祂既然摆明要断我上进之路，又怎么配得上一个‘公平’？他既然不公，我就偏偏要逆天而行，就要让祂看着，老子是怎样走捷径的！”
“说得好！”罗老魔也被他感染了，“你有这个心气，老夫真的没有看错人。”
“哼，等着瞧吧！”沈渺发泄一通后，迅速恢复了平静，他拿出了幻月宝镜，进入其中，开始参悟《灵激丹砂灌顶法》。
十五个月夜之后，沈渺便出关了。
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出现在了：幻月宝镜之中，竟然不会出现古神‘慧牙’的影子。
而且每每他想要在幻月宝镜的空间中召唤‘慧牙’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大恐怖从内心，或者镜中空间中传来，刺激得沈渺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停手。
这还是他使用这件至宝以来第一次出现的诡异现象。沈渺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其归因于古神“不可理解，无远弗届”的威能了。
所以沈渺只是在幻月宝镜的空间中将祷词、阵纹、祭符等练习纯熟，便自行出关了。
然后他又去功德榜上，花费了他身上所有的功德，买下了十份“元华散”。这是一种结丹初期修士精进法力的丹药，虽然效果并不怎么好，但价格也不是筑基修士能够负担得起的。
也就是在煞灵宗有功德榜，放在别的地方，想买都没有门路。
再采购了一些布阵用的材料之后，沈渺便离开了黑白山脉，回到了好问山，血罗教的总坛。
好问山的阵法，都是沈渺亲手布置的，他进出毫无阻碍，任何人都不会惊动。
他也没有打招呼的心情，径自来到了原来元家的祠堂，现在的血池所在。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在了面前：五个亲侍围坐在血池周围，肆无忌惮地吸纳着池中精粹出来的“血清”，提升着自己的法力。
沈渺记得非常清楚，他走的时候，血池中的血清还有五尺厚，就这么短短几天过去，竟然只剩下了四尺五！
足足五寸的的血清不翼而飞。
他都不用多想，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五个畜生在他不在的这二十几天中，一刻不停地用血池练功，全然不顾沈渺给他定下的限制！
看着五个畜生沉浸在吸纳血清的舒爽中无法自拔，沈渺勃然大怒，一拍墙壁，无数的粗大的藤蔓从墙壁上落下，在五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将他们缠了个结实，倒吊了起来。
五人大惊，竟然不顾沈渺就在门前，疯狂地挣扎起来。在发现以自己的神通无法挣脱时，竟然拿出了法器。
沈渺更加愤怒，神识一动，原本吊住五人疯狂摇晃起来，上下抖动，将五人抖得七荤八素，在他的面前排成一排。
“你们几个，找死吗？”
五个人好像现在才看见了沈渺，连忙叫道：“教主您来了。”
“教主快放开啊。”
“教主您发糊涂了么？为什么要吊住我们？”
这些话听得沈渺更加怒火中烧。他取出赤雾幡，狠狠一挥。薄薄的幡旗却似重重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他们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你们清醒一下！”
五个人这才老实了下来，纷纷闭嘴。
沈渺面沉如铁，厉声质问道：“血池中的五寸血清都到哪里去了！”
倒吊着的五人面面相觑，似乎这才发现，他们是东窗事发了。
然而，他们丝毫没有惭愧的样子的，反而振振有词道：“教主，我们用掉了。”
“是啊教主，血清有这么多呢，我们用点又怎么了？”
“教主，您亲口说的，我们不是师徒胜似师徒，徒弟用点怎么了？”
“再说，我们立了那么多的功劳，这血池中的血清有大半是我们打来了，我们就不能用了吗？”
看着五人死不认错的模样，沈渺只觉得无名火冲天而起，伸手一攥，五人体内的牵魂丹之毒竟然自行发作了！
五人只感到脑子里一阵抽搐，似乎有一根钩子从天灵盖上捅入，勾着脑浆子往外扯。
那种恐怖的滋味，让五人忍不住呻吟起来。
但沈渺丝毫没有饶过的意思，虚虚一拉，五人顿时感到脑子里的拉扯感更加强烈，剧烈的疼痛更加恐怖，似乎要将阴神和脑浆一起勾出来。
他们再也忍受不了，纷纷痛苦万分地哀嚎求饶起来。
“教主，我们错了。”
“我们不该过量使用血清，都是我们的错。”
“教主饶了我们吧！”
“教主咱们是师徒啊！”
沈渺冷哼道：“即便是师徒，又岂能容你们如此放肆？！”他催动牵魂丹的毒性，足足折磨了五人一个时辰，才稍稍解气，将他们放了下来。
落地的一刹那，五人竟然一跃而起，五双眼睛燃起仇恨的怒火，死死地盯向了沈渺。
但沈渺一个怒气重燃的眼神，就让他们的怒火瞬间熄灭，重新变得温顺。
五人一齐跪下，磕头道：“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至于有多少真心实意，那就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