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这死傲娇,真是没救了
沈郁站在房间,愣了好一会儿,将扫帚搁下,转身出了院子,左右寻了遍,却不见小丫头的身影。
想起方才她提起米粮,他信步往后面的厢房走去。
果真一踏入后面的院子,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缓步上前,透过窗棂,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厨房内忙活着。
此刻,午后的阳光已经没那么刺眼,厨房里的小丫头在捣鼓着些什么,沈郁看着她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弯腰去清理水缸的灰尘。
下一刻,又被呛得猛咳了几声,本来白皙的脸上也沾上不少的灰尘,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沈郁压住疯狂勾起的唇角,这才转身往前院走去。
毕竟逃亡这几日的小丫头安静、乖顺得让沈郁有些不安。
虽然他还是能读到她心里话,但是她的心里话,已经变得没之前那般鲜活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股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她有些奇怪,就像方才他就对她的勤快有些怀疑。
但是眼下看来自己真是多心了。
似乎她有些接受目前的现状了,是不是代表她也快接受自己了?
沈郁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可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厨房的窗棂后有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云汐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旋即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她想了又想,到底沈郁为何会假死,他分明是知道了即将要发生些什么,所以才要假死逃跑。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他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光凭那只有毒的黑猫?
云汐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沈郁身上定是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比如,他那双每次和自己对视时,总能让她心中忐忑的眼睛。
虽然这事十分匪夷所思,但是自己都能穿进这破书里,还有什么不可能。
或许脑残作者后期觉得这大反派太过可怜,临时给他加了什么金手指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他真的有什么金手指,还需要为了复仇,自断命根,成为一个太监?
云汐想不明白,她咬着下唇,眼下沈郁喜欢自己,自己刚好能利用这一点,先博得他的信任,之后的事,不管是自己逃跑,还是
再决定。
云汐捋起袖子,又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她又转到了一侧的柴房,捡了些柴火,打算烧一大锅热水,等一下好简单冲洗一下出了一身汗的身子。
将柴火塞进灶台里,取出火折子引火,等火大了些,再塞粗大的干树枝,这些做完,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她起身,揉了几下腰身,伸着懒腰往前院走。
心里想着万一沈郁什么也没做,她就还是跑路吧,毕竟伺候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还没月钱,这亏本的买卖坚决不能做。
这般想着,她就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却见厢房打扫得一尘不染,地板和桌椅都十分干净。
可她左右瞧了下,却不见沈郁的身影。
脚尖往里走,就见沈郁仰面瘫倒在床榻上,双眸紧闭,似是睡着了,就连她来了都不知道。
云汐缓步靠近,就见男人安静地睡着,白玉的脸颊上沾上了不少的灰尘,就连袖子也脏兮兮的。
她脸上禁不住浮起了一丝轻笑。
以往的沈郁是孤傲、清高、矜贵,所以就算靠得近,也会给人一种疏离感,但是此刻的沈郁却浑身上下带着烟火气。
还真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云汐从一侧的包袱里取出外袍,小心翼翼地披在他的身上,这才拿着干净的衣衫,转身又去了厨房,用烧好的水冲洗身子。
将净室的门窗都关紧后,卸下外袍、中衣,才将自己这些日子小心藏在贴身里衣里的三根金条,取了出来。
自从得了这金条,她就在每一件里衣的内里,缝上了一个小兜子,小心翼翼地将这三根金条收在胸口中间,借着女子特有的山峦,刚好将其完全藏住。
就是平时胸口沉了些。
她匆匆冲洗一遍身子,又将这三根金条收到了胸口的中间,这才往前院走。
这时,黎津阳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人。
“云妹妹,你竟然干了这么多的事,实在是太贤惠了,但是以后这些事都有人干了,你好好歇歇。”黎津阳一见到她,就急急冲到她的跟前。
云汐仰着头看他,就见院子里多出了两个人。
“这是王妈,以后洗衣、做饭都由王妈来做。”黎津阳一一介绍道。
“夫人好!以后洗衣的事,就由我来做。”妈话罢,就急急伸手想去接她洗干净的衣衫。
云汐侧了下身子,沉声道:“我已经洗干净了,明日晾晒就行了”
话说到这一半,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王妈方才唤自己什么,她转头去看黎津阳,后者对着她露出了一个不可说的表情。
云汐想了片刻,顿时明白过来,眼下京都那些人到处在寻沈郁,所以这是掩人耳目,况且,这些日子,沈郁每夜都要搂着她才能睡得着,如此介绍她的身份,能少了不少不必要的解释。
她点了下头,又看向那守在院门前的壮汉。
“这是阿满,负责砍柴挑水,他就住这附近,就每天早上过来,干完活就离开。”黎津阳指着不远处的壮汉说道。
云汐点头,就听沈郁清润、低沉的声音从厢房内传出来。
“你饿不饿?”
云汐转头,肚子这一刻十分应景地发出了几声抗议。
今日折腾了这么久,确实是饿坏了。
她快步往厢房内走,桌上有四菜一汤,而沈郁端坐在方桌后,似乎是在等她。
此刻他的双眸里落满了暖黄色的霞光,脸上的棱角柔和了不少。
这是逃亡的这些日子,两人这般面对面坐着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这些日子,是我连累你了。”沈郁搁下筷子,用帕子擦干净了嘴角,垂着脑袋,幽幽道。
那声音轻得仿若轻烟,让云汐有一瞬间的疑惑,似是听到了,又好似没有听到。
“哈?”她抬眸眨了眨纤长的眼眸,呆呆地看着他。
“没听见就算了。”沈郁起身,往外走,和在黎津阳在墙角小声说着话。
云汐轻轻摇了下头,这死傲娇,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