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鱼腥
这人鱼光是质疑的看着我，她好像还觉得不够。
于是，她讪讪的又补上了一句——“我说的是……生活在岸上的人，身上的肉，会有那种水里的鱼腥味吗？”
好家伙……
这要我怎么回答？我他娘的也没吃过啊。
于是我只能无奈的对人鱼说道：“说实话，你说的这个，我就只能给你一个有点模糊的答案。应该是没有的……除非是从一出生开始，打小就吃鱼，顿顿不落的那种吃鱼，这样吃的话，肉里才会沾上鱼腥味儿……”
人鱼看着我眼神很是认真的想了想。
我又继续对那人鱼说：“但一般人的食谱，好像没那么爱吃鱼，所以，能把自己的肉给变得有鱼腥味，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
虽说话是这样说，不过眼下，其实我更加怀疑的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带着腥气味道的，并不是人呢？
也就是说，当时人鱼所见到的那些尸体，并不是人类？
我和人鱼互相对视了一下，不过我眼下并没有急着将我的这种疑惑给说出去，而是问人鱼：“那……你吃完人之后呢，又发生了啥？”
人鱼听了以后，脸色莫名有点难看。
“我们……逆流而上，消耗了很多的体力。再加上江水并没有大海那么富饶，我们就许久没有吃到东西。
所以，食用沉船中尸体的时候，我们虽然一开始有些接受不了，表现出相当的抵制。
不过那种上头的鱼腥味儿，很快就让我们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狂欢。
蛭精陪着我们，那个时候没有人在乎沉船带来的财宝，大家都只想要填饱肚子。
我们大概食用了差不多一天吧。
傍晚沉船，我们在夜色下，就算深水里的水色已经变成了些淡红色，但水面虽然汹涌，却依旧平静。
因为没有人注意到，载满极乐盛宴的船只沉没下去了。
直到，第二天的白日，已经照透了大半个深水。
但一夜，血水早就已经被稀释的一点颜色都没有了。
我们人鱼，也差不多饱腹了。
吃饱了以后，蛭精拽住我，非要粘着我和我聊了一会儿。
具体聊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因为，之后的事情，让我对蛭精，充满了痛苦和憎恨的复杂情绪。
记得蛭精和我聊完了以后，有两条从小到老，非常要好，一直牵着手的人鱼，突然惨叫了一声，随后他们手掌上的皮肤，就纷纷坏死脱落了……”
人鱼看着我，随后问道：“你知道，坏死脱落，是什么概念吗？”
坏死脱落，其实并不难理解啊。
但我看这人鱼眼中幽绿的光芒闪烁，最终还是决定装傻充愣，对其说道：“不知道。”
人鱼似乎有点满意我这个答案。
于是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又回忆起痛苦的过往。
“我们人鱼，皮肤都很光滑漂亮的。
无论年幼还是年迈，几乎成年了，样子就一直保持了，并不像你们人类有那么大的差异。
而那两条人鱼，都是雌性人鱼，是一对儿很要好的姊妹。
我还记得，她们手牵着手，但突然之间，就有一块儿碎屑掉了下来，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
但她们其中的阿姐说：“你看，什么东西突然掉下来了。”
两个人鱼同时低下头，看着水里飘荡这一块儿皮肤。
那块儿皮肤在水里晃晃荡荡，实际上看起来并没什么，不过她们的那番谈话，引起了整个水下的注意力。
几乎是所有的人鱼，都将目光放在她们两姊妹身上。
那个时候，阿妹若无其事的说：“一块儿什么东西，没什么的吧，可能是人的碎片而已。哈哈……”
可阿姐还是感觉有些不对——“不，我感觉不是。咱们去看看吧。”
阿姐说完了以后，就要带着阿妹去追逐那片飘走的碎片。
她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手牵着手的。
无论走到哪，也都是一起。
所以那次，她们都是一起去追逐那片碎掉的皮。
本来，大家都对她们两个之前的谈话没有什么关注了。
但那个时候，突然有眼尖的族人，看到了她们一直牵在一起的双手。
于是，便有一条人鱼，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们两个，嘴里念念叨叨的：“手……手……手。”
一开始，那对一直在一起的人鱼，并没有注意到。
但耐不住那个族人一直在旁边念念叨叨的说：“手……手……手。”
而且，那念念叨叨的，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
于是就有一条人鱼好奇的问它：“你说的什么呀？”
“对啊，你说的什么手？”
那条人鱼相当害怕，表现的颤颤巍巍的，就像看到了神一样，随后说道：“你看！你看她们相互挽着的手！”
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向了她们挽着的手。
却齐刷刷的看到了，手已经掉了一大块儿的肉了，刚刚掉的是皮，现在掉的是肉，而且她们身上的肉还在不断的溃烂。
怎么说呢……
就是，原本只是手上掉下一块儿皮，那两个姐妹人鱼就想要好奇的追逐那块儿皮碎，去看看究竟。
但是，她们的肉，却从里而外的腐烂了。
原本好好的皮肤，水里的暗流轻轻一刮，就马上出了褶皱。
那种褶皱，甚至不能用岸上人们衰老，所形成的那种皮肤褶皱来形容。
就是那种，泡皱了的纸，一撕就破的那种。
水里的暗流，就像是大风，一吹，就将纸给吹破了。
然后……然后那两姐妹的身上，就是这样的症状。
皮肤已经开始烂了，藏在皮肤下面的肉，就更不好了。
原本均匀的肤色，变成了一种有些难看的黑青。
黑青，就像是海里的藤壶一样。
只不过藤壶是在皮肤上，而黑青，是在皮肤以下……”
我眼前的人鱼女皇描述着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听起来有些无语伦次，但她的声音中，总是带着一股，重温当时回忆的恐惧。
这种恐惧，可以说是，给人鱼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阴影的，否则她也不会是以这种语气来形容。
人鱼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