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燕仓出现的很突然，他的逼近比鬼怪还要有压迫感，身影阴森森的靠近，耸立在他面前，他们的距离近到几乎无法用眼睛感知。
巷子两边有许多标语，深红色的喷字，拆！危险！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大多带着点恐怖色彩。
“唔——”郁漓被他吓得惊呼一声，燕仓及时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发出声音。
燕仓像顾忌着什么，压低声音说，“小点声。”
郁漓浅棕色的瞳孔放大，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怦地狂跳不止，呼吸喷洒在燕仓掌心。见他不再惊呼，燕仓才缓缓松开了手。
往后靠就是冰冷的墙壁，冷意透过衬衣贴着后背，郁漓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自救，屏住呼吸，身体悄悄向旁边倾斜，一边说，“燕仓，我刚才什么都没……”
假装若无其事，想要逃走。这里离巷子口不远，很快就能跑出去。
但燕仓突然伸出手，撑在郁漓右边的墙壁上。他没说话，也没谴责，但郁漓已经从他冷漠的神情中察觉到了威慑。
郁漓当场僵住，心脏已经跳到喉咙中间，上下不得。左边是一堵墙，右边搭着燕仓的手。
高大少年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堵着男孩，把男孩完全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把他所有能逃走的方向都堵住，如同困住一只掉进了陷阱的兔子。
郁漓的动作被拦截，不敢再有逃的心思，他手足无措，后退往墙上靠，两腿发软。
他以为自己激怒了燕仓，引得他急躁、愤怒，所以才来堵着自己，怕的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但头顶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
“你跟踪我？”
郁漓惊慌之余有点呆滞，燕仓计较的难道不该是自己看见了他被父母赶出门吗？这么丢脸的事情，被自己看见了，他难道不窝火吗？
可看样子，燕仓在意的确实不是那些，而是郁漓在跟踪他这件事。
见燕仓没继续说话，郁漓瑟瑟发抖，声音软得出奇，“我没有，我就是路过……”
〖喂喂喂！干嘛呢这是，这青天白日的，就来这么刺激的吗？〗
〖今日暂且把幺幺让给燕仓这狗，千万别给我停下来！＝
〖这次燕仓要再能停的下来，只能说明他不是男人了。〗
〖他mua的，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
〖给我搞快点！我要看幺幺被の≠_＃＃！＝
弹幕里居然都发出被松松屏蔽的屏蔽词了。
郁漓耳朵又热又红，两眼本就被吓的泪光涟涟，白嫩的脸颊透出一股诱人的粉。
他向来知道弹幕内容露骨的很，但还鲜少有这样让他都想不到该如何回应的话。
大概是燕仓的沉默和弹幕的活跃让郁漓又放肆起来，感觉危险褪去了些，于是偷偷开始回复弹幕。
虽然不知道被屏蔽的内容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义正言辞的谴责他们。
【你们想多了，燕仓他怎么可能会……】
话没说完，燕仓的手向郁漓身侧靠近，惩罚似的一把握住郁漓肩膀，握得很紧，挣扎都是徒劳。
他的目光是一种说不出的混沌，同时凝结着冷霜，和他吐出来的话语一样冰冷。
“不仅跟踪我，还撒谎骗我。”
郁漓无法说清，只觉得自己肩上的手变成了一条阴沉的毒蛇，盘踞在他身上，四处绞紧，湿冷滑腻，他的底气瞬间又消失了。
燕仓继续说：“郁漓，你还想打架吗？”
说完，燕仓看向被自己圈着的男孩。
他一早就发觉了郁漓跟在自己后面，从出学校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能想象到郁漓调整视角，伸长脖子眺望自己的模样。
——那个时候，郁漓大概会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所以燕仓格外纵容的允许他多跟了一会儿。他其实打算直接回自己租的房子，要是郁漓一直跟上去了，他就能直接把郁漓关进自己的房子里。
但那时候太早了，保安还在，燕仓便出校了，把时间拖长一点。
他会不时回头去看，心中还有点说不出的欣悦，就好像，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浪漫一样。
燕仓装作毫无所察。这是一只草食动物跟踪野兽的故事，草食动物白皙柔软的皮毛在周围的环境里其实很显眼，一眼望过去就能认出来。
与伪装技术同样低劣的是跟踪技术，郁漓跟的太近了，换成其他任何人，怕是都能轻易地察觉到不对劲。
其实没什么浪漫可言，因为跟踪是一种罪恶的行为。
但跟踪者与被跟踪者都是两个孤独的在人群里穿梭的人，也许是距离，似有若无，并不盈满。
一个因为怕被发现而提心吊胆，一个则略带恶劣的不紧不慢的引领着。
联系存在于精神之间，毫不露骨，凭空生出来的妄想给这个故事平添了浪漫色彩。
直到天色逐渐暗淡，保安已经下班了，学校里的老师大概也全部走了，燕仓才出现在郁漓面前。
然后燕仓用一些问题逼问他，等待少年像兔子一样慌乱不已，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郁漓果然如燕仓预料的那样，仅仅因为燕仓的几句话就提心吊胆，低着头怂哒哒的，微红的耳朵让人联想到多汁的水蜜桃。
郁漓双眼含着雾气，磕磕绊绊的解释，声音也好像是被水浇透淋湿了一样，委屈巴巴的：“我说了不跟你打的……我没跟踪你，真的，我就是想问你点事情……”
燕仓的流畅的五官棱角在阴影下显得性感，“还在骗人。”
燕仓俯身凑近他，郁漓下意识侧脸躲开，燕仓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他能通过绒毛感受到燕仓唇上的温热。
骗人的孩子是该受到一点教训，燕仓愉悦的想着，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郁漓。
“想打架就直说，我又不是不奉陪。”
然后燕仓就一个手刀劈下去，把郁漓给打晕了。
“我没——”
一句狡辩的时间都不给他，郁漓知道，这次的危机避无可避，浑身失力，软倒下去。
郁漓晕倒时的样子和他平时的狐假虎威不同，没有了那些虚无的乔装，只剩下可爱柔软的外表，滴蜜的嘴唇，双颊如同微醺泛红。
燕仓把他抱着时，觉得自己抱着一小块甜腻的椰肉，黏住了他冷硬的铁一般的心脏。
巷子里最后归于沉寂。
〖又是老婆被狗男人贴贴的一天。〗
〖告诉我，这个打架……是我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