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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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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娘在旁呆站了一会,最后只能坐下来等月儿看完那供词,她一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也翻看起常月看完的供词,越看越气,周护卫在旁看到梅娘的脸色变化不断,五彩纷呈的,就说道:“我说梅娘,你还是别看了,非得找气受,你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和你说发生什么了,现在说了估计你晚上也不用睡了。”

    梅娘呼吸急促想反驳周护卫的话,可因太着急了,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常月赶紧和立春一起给梅娘拍背顺气,无奈的说道:“梅姑姑,周爹也是担心你一夜一天没有休息,身体受不住才这样说话,他也是一片好心,就是话不好听。”说完对周护卫眨眼睛,周护卫看到后也尴尬的咳了一下解释道:“月儿说的没错,你那么信任馨儿姑娘,现在反而被她背后捅一刀,怕你心里不好受,还不如养足精神再说。”

    “呸!老娘我宁愿快刀一刀劈下,也不愿做蠢蛋,被人慢慢的磨。”梅娘气狠的说道:“你们还是早点告诉我,我倒要看看,这贱人是怎么作践我的!”

    周护卫:“好吧,这是你说的,长痛不如短痛,月儿,我们就告诉她吧,免得她自个儿还一直在那瞎猜。”

    常月想了下要怎么给梅娘讲述这个馨儿姑娘的事情,想了会最后还是对立夏说道:“立夏,整个事情你也知道,由你来给梅姑姑讲讲。”立春稳重,谨言慎行;立夏性子活泼,跳脱,快人快语,一件小事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是妙趣横生。馨儿姑娘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常月觉得要把整个事情讲完,人都给口干死了,累死。还不如交给最喜欢说话的立夏,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往常一直拘着立夏,不让她多说话,言多必失。现在正好有机会,让她过过嘴瘾,松快松快。

    果然,听到常月的吩咐,立夏眼梢眉梢都透着欢喜,一屁股蹲的坐在梅娘旁边,还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张嘴小抿了一口茶,接着把放在桌子上的供词当拍板轻拍了一下桌子,摆出一副说书的架势开始慢慢道来:“梅姑娘,这个事情由我立夏细细给你分说,准是没错的。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小姐怀疑红袖楼出了问题”

    前段时间常月认为红袖楼的发展没有按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就开始怀疑是不是红袖楼有问题。初初怀疑的时候,倒是没有怀疑过楼里的人出了问题,而是觉得是不是人员的安排和职责设置不恰当,才导致红袖楼没有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还是因为木家班一班的那二十几人的到来,让常月想到她初初接手林家暗处的产业势力的时候,很多人人心不稳,有有异心的人也不少。她脑子闪过一丝是不是红袖楼的人也有异心,不过开始并没有在意,这个想法闪过就算了。她是对梅娘是绝对的信任,吴大吴二也不像是有那个坏心思的人,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在他们兄弟二人中表明身份,不过那每年都能见几次面,兄弟两都心照不宣都知道她的亲父是谁,以他们兄弟二人对爹爹的恩情也是不会害她,背叛她的。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水过无痕,常月脑子的那丝想法当时虽然闪的很快,但一直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这想法越来越强烈。常月对梅娘吴大吴二是没有怀疑的,可梅娘并不是个聪明的人,吴大吴二脑子还不错可毕竟是粗人,心思不够细腻,对女人的城府小心眼那是能避就避,红袖楼大都是女人,做的都是女子生意。他们三人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估计都不知道,可能还会帮那有心人数钞票呢。常月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有人瞒天过海,避开梅娘他们行不轨之举那还了的。那个时候常月也只是为了求个心安,就只安排了两个人查这红袖楼,那两人就在楼里随便转了两个晚上,打听到消息都比红袖楼传送给梅娘的消息还多。这还了的,一看就知道红袖楼的消息渠道已被人攒住了。那个时候卫卿还在府城呢,常月虽然想查出是谁在她的红袖楼按手脚,可不能大动作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安排了明暗两条线来查红袖楼。为了提防引起明镜堂卫卿的注意,常月的人查探的进度有些慢,卫卿在府城半个多月,各方人马都是夹着屁股做人,红袖楼内里有的人明面上也是一副惧怕卫卿的威势,一面底下动作不断,这不被常月专门安排盯红袖楼的人一抓一个准,知道问题就出在红袖楼的人,也暗地里扣下了几个猖狂的,可一直查不到是谁在楼里做主导,就等着卫卿走,再整顿红袖楼呢。开始常月以为要跟着卫卿一起去南岭府,就委托了苗二来负责这个事,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卫卿没带走她。这不卫卿一离开江南府,常月就带人来了红袖楼。

    红袖楼一直是梅娘在运营的,常月除了关注它的营业状况和收集到的消息外,就没关注楼里其他的事宜。这不楼里有问题,出事了是出在人的身上,常月就大刀阔斧的查楼里的人事和各种档案。好嘛,这一查就发现问题了,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这馨儿姑娘了。一个从东楼开业以来就一直在楼里没有动过,这几年也不因她的年纪渐长还被评为东楼的第一姑娘,魁首。要资历有资历,要人脉有人脉,要人手有人手(这些年笼络楼里的小喽啰不要太方便),若她是无辜的,常月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白瞎了她的姓氏。不过常月奇怪的是这馨儿姑娘这么明明显能在楼里充老大的靶子摆在那,梅姑姑怎么还对她如此的信重,不怀疑她什么。梅姑姑的心怎么就那么大,也没听谁说过梅姑姑会蠢笨到如此地步。接着这馨儿姑娘的背景再一深究,就想起来了,这个馨儿姑娘是个老相识了,她亲弟现在还在木家堡学艺呢,周护卫亲口对梅娘说过这个人可用的话来。梅娘本着对周护卫对常月的信任和忠心,就犹如带了滤镜一样,馨儿姑娘也装的一身好涵养,卖乖装巧的,梅娘对馨儿姑娘也信任有加,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这馨儿姑娘在身边,从而也就忽略了馨儿姑娘身上很多明显的疑点。当常月刚把馨儿姑娘锁定为第一嫌疑人时,就和周护卫沟通感叹过这馨儿姑娘好会扮猪吃老虎呢,周护卫难的犯了一次傻,根本就不信这个馨儿姑娘会背叛红袖楼,糟蹋了他的信任。还是昨晚听到是东楼那边有人纵火才接受自己识人不清,错信了人,还连累梅娘也放松了警惕,那时候他都想活剐了这姑娘,借着传授林二他们审问犯人时,把一切他能想到的审问方式在这馨儿姑娘一一演示,假公济私的发泄他内心的怒火。

    通过昨天周护卫亲审这馨儿姑娘,以及从其他人身上拿到的供词,无一不证明这馨儿姑娘也是个人物。话说当年姜家抄家时,这姑娘才八九岁,半大不小的孩子,被家里娇宠着长大,说懂事又不懂事,说不懂事又懂点事。咋逢大难,人已经吓得不信,待到监牢里,家人都目光都围绕着家里幼弟,都在想法设法把幼弟送出去,以往围绕在她身上宠爱都没有了,接踵而来的是家人的彻底无视和干脆利落的放弃了她,后来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的离她而去,徒留她一人留在官府专门官衙犯官女眷的衙所。小孩心性易变,她对周围的一切就生了怨怼之心,怨怼上天的不公,怨怼抄她家的朝廷,怨怼父母家人的偏心,怨怼小弟夺了她出逃的机会。可她胆小不敢像她母亲以及姜家其他女眷一样,不甘受辱,在预知到要被送入他人床帐前甘愿自戕。她贪生怕死,于是她不得不收敛本性,放下她无用的傲气,做低伏小的苟活着。随着年龄的长大,她出落的亭亭玉立,她学会了利用身为女子的天生优势,用尽心机手段,来往于各色男人之中,只为了自己活得更好,那时她还天真的奢望过她那些服侍过的男人有人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养在家里做低人一等的妾室也胜过在这被人驱被人赶。好景不长,官衙这听到有人大批量的购入一批犯官女眷时,官署毫不犹豫的把她们给卖给一个民间花楼。馨儿姑娘刚开始卖到红袖楼的时候还很开心,因为像她们这种犯官女眷唯有落到民间花楼,只要花楼东家肯作保,再给官署一笔昂贵的银子,等她们在买她们的花楼里待够了三年,只要能付够银子,就有机会自赎或他赎。因为她们犯官女眷的身份,世上民间花楼的东家都不愿意把她们卖入花楼,更别说肯为她们作保,所以以往她们根本就不会想通过这种方式逃脱泥坑。可现在居然有人主动向官衙表示要大批量卖入她们,还出的起钱,想来是不怕事的,那只要她表现好,哄得东家开心,说不定东家就会为她作保,给她出昂贵的赎身银子,等到三年后她就能恢复自由身了。她把未来的方方面面都畅想好了,谁知道等来的却是楼里的东家梅娘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和她说只要她肯为楼里收集各方消息,就能帮她为姜家犯案,还能把她小弟培养成才。还说什么她那坟头草长得老高的爹是被人牵连嫁祸的,不是真的犯案,我呸!若她老爹没做错事,为什么那案子不牵连别人非牵连到她家呢,还有她那克她的小弟,这么多年来还没死,老天真是瞎了眼,她父母亲人果然偏心,把姜家小弟送出去了还不算,还让他活的那么活,不像她一直活在地狱黑暗里,做下贱人。

    馨儿姑娘表面答应梅娘好好的,还在那陌生男子的嘱咐下,意思意思的给她那小弟写了封让人一看就流眼泪的信。她前期也表现的很好,为梅娘收集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可她心里已板上钉钉的确认,梅娘是不会为她做保赎身,而是要留她在红袖楼为梅娘做事,还拿她本家的案子和小弟来威胁她。梅娘对她越信重她就越觉得梅娘居心叵测,从而对红袖楼,对梅娘,对她那小弟越来越怨恨,私心里巴不得她那小弟给死在外面,后来干脆就不和她小弟联系了。在红袖楼里馨儿姑娘看到很多普通大众的生活,凄苦受穷,活得还没有她在官署和红袖楼的好。她想法慢慢的变了,她不再想着赎身做良家子,那不愿过那贫贱的生活,而且她出去后无所长,还被人轻贱身份,既然梅娘不愿让她赎身,她就留在红袖楼好了。她开始笼络楼里的人,她深知阎罗王难见,小鬼难缠,所以她一开始就重点笼络的那些工作人员。然后借着红袖楼的名头开始巴结和贿赂来楼里的客人,这些客人要么有钱,要么有身份,通过权色交易,她扒拉了不少钱财。后来她的野心慢慢养大了,不再是一点银子就能满足,她想要更多的钱,想要取代梅娘的身份作这红袖楼的主人,想借着红袖楼主人的身份赚更多的钱,攀上更贵的贵人。她想要的很多,可她知道若要达成她想要的目的就必须她就不能让梅娘发现什么。借着她再梅娘面前表现的越来越懂事可靠,梅娘对她放的权越多,她要架空梅娘就要让楼里的姑娘和人听她的话,受她控制。于是她让她那个便宜的乳母外出给她找了个江湖郎中,那江湖郎中给她配了一种毒药,她把毒药下到姑娘们喝的汤汤水水中,从而达到控制她们的效果。由于这馨儿姑娘自恃身份高贵,看不起红袖楼西楼的人,所以只对东楼的人下手。她通过红袖楼或奉承或巴结或控制或威胁了很多人,以达到她谋财谋权的目的。她做事不够严谨,也不够聪明,留下很多收尾,她把别人当棋子,岂知她也成了别人的棋子,留了一地麻烦,那贴身老婆子的主子就是她的麻烦之一。馨儿姑娘一直不知道她那贴身老婆子已经换人了,不再是事事为她着想的乳母,新的老婆子另有其主,明着为她着想,实则一步一步的推她下地狱。她还一直以为放在她房间让她办事的信件匣子是梅娘让人安排的,以为梅娘装的好象,表面一片慈和,暗地里狐狸心肠。她故意不按信件的要求做事,遭来的却是下三滥的手段,好不容易解脱后,却明显感觉身体变虚弱了,她怀疑梅娘着人给她下药了,可惜没有证据。当馨儿姑娘第二次被贴身婆子的主人恶整不间断的接待客人下不了床的时候,她开始怀疑梅娘不是红袖楼的主人,梅娘是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的把东西放到她房间,可她就是有感觉梅娘做不出那么贱的招来折磨人。她怀疑红袖楼的真正的主人是协同梅娘一起让她为楼里收集消息的陌生男人。这些年来她再也没有再楼里见过这个男人,梅娘也没有提过这个人。她越想越觉得那男人是楼里的真正的主人,那人一看就很莫测和狠辣。她知道自己肯定斗不过那个人,于是开始收敛自己,越发小心自己的行事,减少外界的联系。可她原来心太高,铺子铺的太大,她越慌越容易出错,此后就一直被她原来的举动反噬,苦不堪言,痛不欲生。她想过向梅娘求饶,求给她一条生路,她贴身婆子一直在旁劝她不能那么容易低头,说不定这是梅娘耍的手段呢,就一直苦苦支撑到现在。昨晚楼里打烊后,她的眼线打听到梅娘不是楼里真正的东家,真正的少东家现在就在楼里,她吓得慌不择路,趁她丫鬟和老婆子还在收拾跑路的行囊的时候,心中一股火冲到头顶的时候都不多加思考就破罐子破摔放了一把火,她的丫鬟和贴身婆子都来不及阻止。

    这馨儿姑娘从笼络楼里人开始到现在都好几年了,她这些年的动作但凡拿一件出来都不是小事,且就在梅娘的眼皮子底下,梅娘还一无所觉。这次还是这馨儿姑娘自爆,梅娘这才看清才知道这平时乖乖巧巧在她面前的人原来是个内里藏奸的,一直把她当傻子耍,还莫名其妙的被她怨恨。梅娘听完立夏这抑扬顿挫的诉说,就趴在桌子上,压抑的小声的哭着。常月揽过梅娘那颤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梅娘哭了一场才抽抽嗒嗒的问:“月儿,对不起都怪我,才让这红袖楼的心血都为他人做衣裳。怪我没有能力,我怎么那么笨。”

    周护卫难得好语气的对梅娘说道:“梅娘,馨儿姑娘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我如果不误导你,你也不会那么轻信人。”

    梅娘只当周护卫是安慰她才会这么好说话,可她还是自责:“为什么,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我那么信任她,她要这么捅我肺管子。我是真把她自己人,事事为她考虑,她误会我就算了,怎么能祸害红袖楼呢,呜呜”

    常月:“梅姑姑,这世上都是人看人是人,鬼看鬼是鬼,她自己心性坏了,自然看什么都是坏的。这事自然不能全怪你,我们都有错。我们错在不该想当然的以为别人的想法和我们的想法是一样;错在不能想当然的以为我们想为家人报仇,别人也是想报仇;错在轻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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