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蓝凌解除了自己的域，姬寰、巫马婴和夏侯杰散脸色非常难看。他们如愿以偿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却很后悔知道这些事。因为听了就要做出抉择，要么顺天而生，要么逆天而上。
玉无涯也从姬寰那里得知了轩辕傲的目的。同为王者，姬寰很清楚摆在轩辕傲面前的是一个怎样的机会。成为一人之下统御天地的统治者，没有哪个帝王可以拒绝这种诱惑，姬寰也做不到。但天地意志并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轩辕傲。
姬寰还告诉玉无涯，轩辕傲的目的绝不仅仅是成为统治者，他想要主宰万物，想要征服一切，天地意志也要遵从他的意愿，这才是轩辕傲最终的目标。因为如果是姬寰，姬寰也会这么做，臣服只是暂时的，轩辕傲和天地意志的联盟，并不牢靠。
“姬寰陛下，我不认为轩辕傲是个合适的突破口。”
面对姬寰优先解决轩辕傲，削弱天地意志的提议，玉无涯提出了质疑：“两者之间算得上是强强联合，虽然不牢靠但却是各取所需。就凭这一点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实力减弱，更何况我们知道的情报太少了，连他们如何联络交流都不清楚。”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人能给出答案，因为没人和天地意志交流过。
就在几人思考对策的时候，子夜忽然跑了过来说道：“小子，别想了，再想就过界了。还有，刚刚得到消息，妖族内战了。”
“什么？怎么回事？”
玉无涯猛的站起身来，激动的说道：“为什么会内战？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得想个办法阻……”
面对子夜古怪的眼神，玉无涯皱起了眉头，他似乎知道了涂山羽在他脑子里究竟留下了什么……
玉无涯抬脚走出了小院儿，找到了涂山羽和涂山繁雨。他将涂山羽塞进涂山繁雨的怀里说道：“妖族内乱，你带着他回去吧。”
“可是……”
“滚！”
玉无涯骂了一句，转身边走边喊：“夏侯，将小六儿和凰眉带到震雷峰。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要在我面前提妖族和有关妖族的事，直到我说可以为止。”
说完，玉无涯便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将自己关在屋内。
面对玉无涯的反常，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房间内，玉无涯露出苦笑。他是真的没想到涂山羽这么大胆，居然敢算计他师傅。涂山羽留在他脑海中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有危险的事物，而是一道精神术法，作用就是让他不自觉的亲近妖族。目的也很简单，只要他受到这个术法的影响足够深，他就会非常关心妖族的事，一旦妖族有变，他必然会涉身其中，到时蓝凌自然也会卷入妖族的纷争。
这也是为什么在封印里玉无涯并不在意涂山繁雨的状态，出来了之后却异常担忧，甚至不惜以身犯险的原因。如果放任不管，玉无涯很可能变成一个妖族，一个肉体上的人类，精神上的妖族。
在没有彻底解除这个术法之前，玉无涯不敢轻易见到妖族或思考妖族之事，因为他不清楚，这个术法是不是随着时间加强的，只能先做出他能控制的选择。
但想要解除也很麻烦，煌甚至能看出玉无涯神念深处不愿提及的阴暗，却没有察觉他被精神术法控制，玉无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要么涂山羽在精神方面的造诣比煌高很多，要么自己整个精神都被那个术法笼罩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玉无涯有些慌，思考良久之后，他觉得自己这个修行初学者实在是没什么能力解决这个问题，最终他走出屋子，将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万幸涂山繁雨并没有走，玉无涯为什么对自己忽然变成了这种态度。听完玉无涯的讲述之后，她抱着涂山羽走到玉无涯面前十分郑重的说：“玉公子，若你能答应我两件事，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请讲。”
“首先，你要答应我，未来不论出了什么事，保护好狐族。其次，照顾好阿溟，像对待自己亲人那般。”
玉无涯一愣，涂山繁雨这态度怎么像交代后事？于是疑惑的问：“涂山小姐，你……”
涂山繁雨却极为郑重的说：“请答应我。”
“好。”
涂山繁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将涂山羽递了出来说道：“玉公子中了族长的域，只要杀掉他就可以了。族长和蓝剑仙被誉为唯二可以改变天下格局的人，蓝剑仙因为实力，族长则是因为他的域能够改变别人的思想，他的域很小，只能改变一个人。不过我希望在杀死他的同时也杀死我，我是狐族的罪人，不应该在活下去。”
涂山繁雨说的很平静，确实心存死志。但巫马婴却说道：“没用的，我和涂山羽交过手，以他的实力，死后域也会保留下来。所谓的秘境，其实就是一些强者死亡之后留下来的域。”
“不，有用的。”
子夜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斩断一切。”
子夜说完看向了蓝凌。
蓝凌唤出长剑就要动手，但玉无涯再一次将她拦了下来：“师傅，他不能死。不仅不能死，我们还要想办法让他恢复如初。”
“为什么？”
蓝凌有些不解，她明白自己弟子为什么总是放着简单的办法不用，明明只要一剑就好！
玉无涯颇有深意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实力强而且思维缜密的人。”
蓝凌有些担忧的说：“可是你的状况怎么办？”
玉无涯笑着说：“等他恢复过来，师傅你的剑架在他脖子上，他敢不解除自己的域？”
蓝凌冷哼一声：“哼，他要是不解，我就砍了整个狐族。”
“这真的是域么？”
巫马婴忽然问道：“为什么我没感知到任何空间结构？”
“是，这是域的第三种状态。用纯粹的精神力量构成的域就是这样，作用大多是操纵或是别人的神念。这种域和空间没有关系，只作用域对方的脑子。这种域上古时期都非常罕见，练出来的人屈指可数，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会，是我的失误。”
煌有些懊恼的回答巫马婴，这种东西她居然没看出来。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这种域几乎已经绝迹了。
不得不说，涂山羽为了妖族真的是拼尽了全力，给玉无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妖族现在的麻烦更大，大到仅仅不到半日，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其实妖族的麻烦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十分简单。黎明时分狼族的领地里忽然冒出了一些食人的领民，这倒也没什么，只要派遣军队镇压就好。关键是这些食人的妖族有些多，足有数千，而且狼族族长朗逸居然是他们的指挥者。
前去平叛的部队对此大为震惊，朗逸也借此收拢了不少高手，并且公然号召狼族族人捕食人族修士，增强自己的修为。
这不仅是在打妖族的脸，还是对整个人族公然挑衅。如今这世间人族势大，一个不好很有可能让人族颁发猎妖令，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人知道。
不过事态已经在向最差的一方面发展了，狼族只是最先爆发提倡食人的种族，如今熊族和羽族也开始大规模出现食人领民。好消息是熊族族长熊疑还是正常的，坏消息是羽族族长空哲食人了，并且和朗逸一样，开始号召所有羽族食人。
虽然事情出现的毫无征兆，但只要各族联合，想要平定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狼族出现食人领民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清屏山报信，凤族和龙族得知消息以后也派人去清屏山询问解决办法。然而清屏山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虎族不动，各族只能加强防守，看着那些食人的妖族肆意妄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凰舞显得异常暴躁，在凤族的领地内四处走动，看什么都不爽，看谁都想抽两下。以至于凤族的领民都不敢正眼看她，全都离着老远就绕道走。
凰舞溜达了一圈，见没人惹事，只得返回家中。来到凤虞面前，暴躁的气势瞬间收敛，有些担忧的问正在看书的凤虞：“我这样真的有用么？会不会太刻意了些？”
“有没有用咱们说了不算。”
凤虞放下书，有些阴沉的说：“那些探子怎么汇报才是关键。还是联系不到梵烬么？我从太清剑派回来已经一月有余，登门数次全都被拒之门外，他究竟在做什么？”
“不仅是他，连梵燚都见不到。”
凰舞有些无奈的说：“现在清屏山是幽司命姐姐在主持大局，梵烬父子二人平日里根本不露面。”
“幽司命吗……”
凤虞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喃喃自语。他想到了一件事，当年在处死梵晟的时候幽司命显得非常平静，不像是一个将要失去孩子的母亲。如果当时幽司命怀恨在心，策划了什么阴谋……
可随即凤虞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想要实现什么阴谋机会有的是，没必要现在才发动。即便凰舞在邺城发现了梵晟可能活着的线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梵烬是妖盟盟主，做出李代桃僵这种事留自己儿子一命也是说得过去的。现在了解清屏山的情况和解决食人的妖族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于是凤虞看向凰舞问道：“熬洵有什么想法？”
“没有。”
凰舞摇摇头回答：“熬洵现在的压力很大，海妖疯了，不顾一切冲击着龙族的防线，他们能守住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了，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涂山羽说着一切都是有人策划的阴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凤虞若有所思的说：“我发现我们漏了一个人，那个人可能是关键，她是那次袭击唯一一位还能自由活动的见证者。”
“谁？”
“涂山繁雨，当时我在太清剑派见到过她，情况不是很好，那时还在昏迷。如果能将她救醒，我们应该能得到一些线索。”
“怎么救？她受了什么伤？”
“据说是神念攻击，造成了很严重的精神伤害。不过当时玉无涯那小子没让我把她带回来，想来应该是有办法的。”
“你确定吗？他真有这么厉害？”
“厉害？他可不厉害，他是狠。算了，不说他了。”
凤虞实在不想提及玉无涯，换了个话题：“这些天我查了很多古籍，对涂山羽的状况有了些了解，但是……”
凰舞有些不耐烦，她最讨厌欲言又止，催促道：“但是什么？快说！”
“但是不可能啊！”
凤虞有些头疼的说：“想要让涂山羽变成那个样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一只野兽，这需要两者神念有非常大的差距。但这根本办不到，不说其他，真有生灵能在精神术法上胜过涂山羽？即便是有，以涂山羽的实力也不至于中招吧？”
凰舞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你的意思是涂山羽什么事也没有？他只是自我认知是一只小狐狸？”
“对。”
凤虞点点头说道：“那家伙应该迷失在精神世界里，只要让他的认知回归自我就行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把他治好啊！”
“你懂精神术法？”
“不懂……”
“我也不懂，想要突破涂山羽的精神世界需要非常强大的神念力量，我估计没人能行。”
“那怎么办？”
“我再查查吧，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进入清屏山，至少弄清楚梵烬父子到底是死是活。”
“我去吧。”
“不行，你去动静太大了，我们得找一个擅长潜入的人选……”
凰舞夫妇在担心梵燚的安危，梵燚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过的也不怎么顺心。自从他被自己的母亲从太清剑派接回来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一直被软禁着，活动范围就是这一间不大的屋子，守在屋外的四位高手每一个都能随手碾死他。
梵燚甚至不敢吃东西，不敢喝水。因为食物很可能是由人类修士为材料制作的，水里也可能添加了人类修士炼成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