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不行！”南焱回答的斩钉截铁，甚至有些愤怒，起身准备离开。
轩辕芷水见状不妙，赶紧说道：“前辈莫要动怒，看来我那不争气的叔叔还要努力才行。算了，不提他，不提他，我们说正事。”
南焱并没有坐下，反而冷声的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南焱前辈，我想请你为我引见一个人。”
“谁？”
“玉无涯。”
此时的玉无涯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回味今天的比武。今日这场对战让他收获不少，对战双方是大乾朝的魏武和涂山繁雨。
魏武是个体修，体修玉无涯也见过，而且还不少。远的不说，夏侯琳和魔族的姬玄便是，前几天夏侯琳和玉无涯还打过一场。
但是像魏武这样纯粹的体修玉无涯还是第一次见，太猛了！将真气全部锻入自身的肌肉当中，以达到肉体最强状态。玉无涯估计一般的法器法术甚至都破不开魏武的皮肤，而且由于肌肉中含有大量的真气，活性也是相当惊人。动作迅猛霸道，反应敏捷的不像话。玉无涯曾经斩杀过一头熊类妖兽，皮糙肉厚废了他好长时间，但如果那头熊类妖兽对上魏武，玉无涯觉得魏武能在一个照面间生撕了它。
不过很可惜，魏武对上了涂山繁雨。涂山繁雨一指点在魏武眉心，也不知道魏武看见了什么，疯狂攻击地面，最后被累趴下，无奈输掉比试。
想起魏武那张憨厚的脸上既无奈又愤怒的表情，玉无涯有点想笑，但更多的是理解。精神攻击真的让人很难防范，直击要害的还好，就怕那种润物无声的手段。还记得当他第一次进入自己师傅的域中，甚至产生了自己是否真的存在的怀疑。玉无涯觉得这才是最厉害的精神术法，它不需要你看到什么，而是你自己能想到什么。
这给了玉无涯一些思路，用来完善自己的道。
说起道，玉无涯也有些茫然。虽然已经可以使用域的雏形，但他依旧不知道自己的道到底是什么。很显然，他的体质偏向于五行之中的水，可是水有什么特性呢？包容一切？无欲无求？随波逐流？还是水滴石穿？
玉无涯记得师傅说过，自己的冰是五行之水的一种高级运用，但这种运用其实作用并不是很优秀，那么……
玉无涯并起剑指，指尖上出现了一滴水滴。他望着水滴里的自己，水中的倒影也做着和他相同的动作。到底是自己凝结出了一滴水看到了倒影，还是倒影通过一滴水在观察自己？自己和倒影到底哪一个是真实存在的？难道都是真实存在的？亦或是都是虚假的？
玉无涯的大脑在飞速思考，推演，推翻，再推演，再推翻……
不知过了多久，玉无涯低声喃出几个字：“剑域——八方净庭。”
噗！
一口鲜血从玉无涯嘴里喷了出来，不远处的蓝凌察觉到弟子有异，第一时间出现在玉无涯身边。
玉无涯的情况让蓝凌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他焦急的问：“怎么回事？无涯你怎么回事？是谁？”
这一刻蓝凌真的慌了，她不敢想象失去玉无涯之后该怎么办，甚至不清楚现在该干些什么。
玉无涯躺在蓝凌怀里，嘴角露出苦笑。说来搞笑，玉无涯开发出了自己的域，完完整整的域，而且还是剑域。但碍于自身修为，玉无涯连看都没看到一眼，全身真气被瞬间抽干，以至于他连自己的域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抽出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玉无涯指了指自己的小葫芦。蓝凌会意，将酒喂给玉无涯。酒水中蕴含的灵气滋养着玉无涯的身体，让他枯竭的真气得到了补充。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的爬了起来，而蓝凌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玉无涯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对蓝凌行了一礼说道：“师傅，是徒儿鲁莽了。”
“到底是谁？”蓝凌的目光极为锐利，看着玉无涯问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对你出手。”
玉无涯有些无奈的说：“师傅，没人要伤害我。只是我推演出了自己的域，奈何修为不足，真气瞬间被消耗一空。”
蓝凌这才将心安了下来，但随即眼神中透出兴奋之色：“你能开启自己的域了？”
“不能。”玉无涯摇了摇头解释说：“我只是拥有了域，但是完全不能开启。需要消耗的真气实在是太多了，以我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做到开启这一步，甚至都做不到完全将域构成出来。”
蓝凌却不在乎这些，只要自己不死，玉无涯自由施展域完全是时间问题，关键是有无的问题。
蓝凌试探问道：“剑域？”
“剑域。”
霎时间，蓝凌的眼眯了起来，眉也弯了下去，面纱后面的嘴角更是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个弟子总是能牵动蓝凌的心绪，让她体会到一个人类应该有的情绪，免于被天地意志同化，成为天地意志的化身。
蓝凌扭了扭玉无涯的脸，笑着说：“不错，不过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了。对道的看法有什么长进么？”
“没有……”玉无涯有些苦恼，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方法错了。
蓝凌有些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才说道：“其实你不必过分追求道。”
“为何？”玉无涯感觉有些疑惑，师傅不是说道是修士追求的终极目标么？
“你……唉……”蓝凌叹了口气方才说道：“无涯，我做了一件事，让你可能更早接触到那个东西，你会不会怪为师？”
“什么事？”
“这是一个冒险，以后你就知道了。她能让你更强，但代价是很可能让你过早接触那个东西。而且……她和你十分契合，注定属于你。”
“它？”
蓝凌并没有多做解释：“嗯，你刚上山的时候为师为你准备的，等百年时间一到，你就可以去取了，就在蛮荒。走吧，南焱回来了。”
“是，师傅。”玉无涯没有多问，他相信师傅是不会害自己的。
来到院门前，玉无涯打开院门，正巧看见准备被敲门的南焱，不过……身后还跟着玉无涯并不想见到的人，轩辕芷水。
碍于身份，玉无涯还是将几人请了进来。南焱跑去找南离月去了，玉无涯将轩辕芷水和夏侯琳带到正厅。
来到正厅，玉无涯连杯茶水都欠奉，开门见山的问：“公主殿下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玉公子似乎并不欢迎我？”轩辕芷水听出了玉无涯语气中的不耐烦，反而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公主殿下能告诉我当年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么？真的是因为利益之争么？”
“我……不能。”轩辕芷水犹豫一下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所以我对所有姓轩辕的都是这种态度。”
“好吧。”轩辕芷水有些无奈，但马上又诚恳的说道：“玉公子，昨日柔妹妹和我说了一些事，我想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玉公子，我希望你能坦诚一些。”
“我很坦诚。”
此时的轩辕芷水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被顶的彻底没了脾气，沉默了一阵，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玉公子，我不是在以公主的身份要求你。我是在以一个人族的修士身份请求你。大乾不能乱，一旦大乾生变，天下会死多少人？只要你能帮我，你可以提出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我绝不反悔！求你……”
轩辕芷水这种态度是玉无涯没想到的，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只是淡淡的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没什么能帮到你的，请回吧。”
“玉公子……”轩辕芷水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蓝凌的出现打断了她的话语。蓝凌没有说什么，伸手一指，院门自动打开。
轩辕芷水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随即站起身来，向蓝凌行了一礼，对玉无涯说道：“玉公子，如果你想到什么，随时可以联系我，告辞。”
说罢，带着夏侯琳转身离去。
化作乌鸦的子夜跳到玉无涯的肩膀上，好奇的问：“小子，你到底猜到了啥？”
玉无涯反而问起子夜来：“子夜前辈，你觉得轩辕傲这个人怎么样？”
“对凡人而言是个英雄，但我觉得是个枭雄。”子夜想了想回答道：“虽然他让大乾变得空前强大，但他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自身。他想像一个正常修士那样活下去，他想统治一切，他想拥有无上的权利。”
“那就奇怪了，像他这样的人生了九个孩子，为什么八个都是废物？”
“虎父犬子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是么？”玉无涯若有所思的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虎子都不在他身边呢？”
“你什么意思？”子夜跃向半空，化作人形，惊讶的脸都快贴在玉无涯脸上了。
“人族的三大军团是御林军、幽州卫、明镜司，可是他们并不是全部。每个武侯手里都掌握着不小的兵权，如果有皇子拉拢他们其中一人，就有了分裂的实力。而轩辕傲已经开始回收这种权利了。”
玉无涯的解释让子夜有些不以为然，说道：“那些军队有什么用，修为低的可怜，组成阵势目标又大，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般情况下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军队是除了大宗门以外最适合培养人才的地方了。”玉无涯解释道：“而且军队有宗门没有的优势。军队培养出的人都有很高的服从性以及个人烙印，很容易出些死士，这就够了。”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曾经的西宁候都有实力解决我家，况且如今的西宁候白家子夜前辈听说过么？轩辕傲已经知道些什么，开始动手了。”
“怎么可能？轩辕傲上位就是因为有武侯的支持！”
“当时他们确实支持轩辕傲，但不意味着现在依旧支持。别忘了，轩辕傲已经活过一千岁了……”
子夜呆愣的眼神中瞳孔慢慢放大，忽然一把抓起玉无涯焦急的说：“你得帮帮轩辕芷水，这天下绝对不能乱，不然天地意志就会的极快生长！”
玉无涯摇了摇头，起身一边走向南离月的房间，一边说道：“晚了，他们不知道谋划了多少年，而我这些只不过是推测罢了。”
子夜呆呆的愣在原地，上古那场天妖之战她是见识过的，天地意志最可怕的并不是力量，而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布局。当时的古妖根本不清楚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下一步到底是无尽的深渊还是自由的希望……
玉无涯根本没有理会子夜的想法，他甚至都不在意这些。生死不过眼前浮云，而他所想要做的不过是死在蓝凌前面，守好她到最后一刻，仅此而已。
来到南离月的住处，玉无涯刚好看见南焱委屈巴巴的扑向蓝凌，却被蓝凌一指顶住，不让她靠近。
玉无涯笑着摇摇头走过去，问道：“南师叔，门派里怎么样了？”
南焱见到玉无涯过来，抹了抹眼泪，委屈的说：“无涯，我已经不是你南师叔啦，我被门派逐出山门啦。”
“哦？”玉无涯并没有难过，依然笑着说：“南师叔详细说说。”
南焱见到玉无涯这种表情，气愤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玉无涯却不以为意：“我早就说不让南师叔回去，可我拦不住啊。”
“你！唉……”南焱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听说玄玄子师兄死了，司玄师兄也死了。我在山门外遇到了江雨濛，他说我被逐出了山门。我急着回来救离月，就没进山……”
“呦！掌门师叔都死啦！”玉无涯表情不变，脸上依旧带着轻笑：“谁是新掌门啊？”
还未等南焱回答，蓝凌会让说道：“玄玄子应该没死，他不是人族，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