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马车行驶在去比武场的路上，不过今日的乘客多了两人。
“事情就是这样，护国公同意你拜师。不过，无为道宗横插一脚，也想收你。护国公的意思是让你自己选择。”司空凡看向夏侯柔，雷灵提着一个雷电铸成小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火红色小狐狸。
夏侯柔有些意外的说：“我这么抢手？”
“确实可以这么说。我收你是因为难得见到一个同样拥有灵的人。无为道宗是因为当年错过了我，不想再错过一个拥有灵的人。”司空凡解释道：“我能帮你学会如何同灵正常相处，但教不了你什么术法。无为道宗则与之相反，在术法上独步天下，不过我不清楚他们会不会让你成为一个战斗工具。”
夏侯柔却看向玉无涯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玉无涯一脸随意的回答：“无所谓，这是你的选择。”
“你别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行不行？”夏侯柔有些愤怒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破开阵法的人是你吧？无论是司空凡还是我姐姐，他们的身份都不适合这么做，只有你蓝剑仙的弟子才能无所顾忌。你才是心机最深的人！”
“那又怎么样？这是你的选择，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
“我要是成了你的师妹，就和你有关系了！”
“但你并不是。”
“现在是了！”
“你看，做出选择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你！……真的很可怕。”
“是么？可那又怎么样呢？”
夏侯柔无话可说，如果没有昨天的谈话，她会觉得玉无涯是个高傲的人，做为蓝凌的弟子，他确实有高傲的资本。可如今她觉得玉无涯真的很冷漠，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死活。这与她在家中所受到的排斥不同，家里人虽然很讨厌她，但还是不希望她死去的。玉无涯则不然，夏侯柔觉得他不在意所有人的死活，甚至是他自己的生命，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车厢里的氛围有些压抑，玉无涯依旧抿着酒，今日对决的人是梵燚与李遥，他想见识一下梵燚的手段。至于李遥……玉无涯曾见过他一面，和那个方卓是同一类人，唯一不同的是李遥眼神里除了死志便仅剩下仇恨。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目的地。几人走向看台。刚刚坐下，一个老道打扮的人便走了过来。
几句客套之后，老道看向夏侯柔：“夏侯小姐……”
夏侯柔打断老道的话：“我选择加入太清剑派。”
“夏侯小姐，我们无为道宗才是最适合你的。只要你来，藏经阁对你不限制开放。山上所有长老你可以任选，甚至不拜师都行，想和谁学就和谁学。”
“我知道无为道宗最适合我，可是……”夏侯柔的眼睛看向坐在前面的玉无涯，喃喃的说道：“或许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吧……”
老道显然误会了夏侯柔的意思，有些气愤的说：“夏侯小姐，虽然我们没有蓝剑仙这样的人，但我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夏侯柔摆摆手解释：“不，你误会了。我拜的是司空凡，和蓝剑仙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我何德何能，会被蓝剑仙看中？”
“既然如此……”老道也没什么好办法，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说太多，留下一句“夏侯小姐可以考虑考虑，我们的条件永久有效”便转身离开。
夏侯柔笑了笑，无声的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上实力确实无比重要，但只知道追求力量，最终也不过是他人的棋子罢了。她不想当棋子，被人随意消耗掉，所以只能去投靠一个未来可以做棋手的人。
大比的钟声响起，这一战其实非常受人关注。一位是成名已久的青年高手，另一位是妖族第一人虎王梵烬的儿子，妖盟的少盟主。
然而，在开始的一瞬间便出现了意外。李遥抬手结了一个法印，两人同时消失在比武场上。
域！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这个年纪便有人能有了域，甚至连无为道宗的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只有须弥山的一个年轻和尚眼睛一亮，看了看玉无涯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消失的两人，若有所思……
李遥的域中。
梵燚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无奈。这里是一处花园，牡丹、玫瑰、百合、海棠、雏菊……梵燚见过的没见过的花这里都有，一片片花团锦簇、色彩绚丽。梵燚知道自己输了，因为他根本不会域，想要打破这个域根本不可能。但如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这里确实盛开着鲜花，可他知道，眼前每一朵鲜花都是由五行之力凝聚的，稍不留神自己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梵燚眼前的花朵忽然让开了一条路，通向花园深处。
走到花园中心，梵燚发现李遥正在为一位少女精心打扮，不过让他诧异的是，那位少女也是由五行之力凝聚的，但看起来和活人一模一样。
“你是梵燚，梵烬是你什么人？”李遥没有看梵燚，一边梳着少女的长发，一边问梵燚。
“正是家父。”
“我杀了你，他会不会为你报仇？”
“想来应该会吧。”
李遥挥了挥手，几根树藤将一位五花大绑满眼惊恐的修士送到梵燚面前。
“吃了他，我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
梵燚愤怒了：“我不食人！”
“呵呵呵……哈哈哈……”李遥有些癫狂的大笑：“你不食人？你父亲食，你不食？真的好笑！”
“不可能！”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
“绝不可能！妖族食人，自身真元就会改变，不论修为多强，都逃不过这种规律！”
“还要狡辩？那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虎族的真元？这是不是你们梵之一姓的风雷之力？”
说着，李遥将一个小小的瓷瓶扔了过去。
梵燚伸手接住，打开瓶盖，面色大变。
李遥见状，将那名修士送到梵燚面前说道：“吃了吧，只要你吃了他，我就不用域和你打一场。是生是死，皆由天定。”
梵燚此时神色凝重，看着李遥，十分郑重的说道：“李遥，将这个瓷瓶给我，放我回去，此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我不需要。”李遥不屑的撇撇嘴：“我要的是将你们梵之一姓一个接一个的杀死，为我兄长和阿贞赔命！给我吃！不然你现在就要死！”
“李遥，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这瓶风雷之力确实属于我们梵之一姓，它属于我哥哥，梵晟。可是我哥哥五百年前已经死了，我父亲亲自动的手。你不要觉得我父亲会姑息，在食人这方面，他是绝不会留情面的。这已经不单单是你的事了，如果我哥哥还活着，他一定在计划什么阴谋。这关乎于妖盟的安危，所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可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还是你觉得我在乎那个什么妖盟？”
梵燚没说什么，随手摘下一朵鲜花，将它直接封在了自己的心脏。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着李遥说道：“如果我能查清真相，我给你一个手刃了他的机会。”
李遥盯着梵燚看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不需要你的保证，但你要记住，如果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死的就不是你们梵之一姓了，所有妖盟的妖族，我见一个杀一个。”
说罢，李遥伸手将梵燚封入心脏的花朵抽了出来说道：“滚吧，你们体内肮脏的鲜血，配不上我给阿贞的花儿。”
梵燚出现在比武场上，虽然身上无伤，但面色阴晴不定。这让看台上的凰舞和涂山繁雨十分担心。
就在梵燚想要认输的时候，李遥忽然出现，对着场边的官员说道：“我输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回了看台，根本没多看梵燚一眼。
无为道宗的门人前来询问李遥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李遥走回座位一言不发。带队的老道也不好逼问太紧，之前刚刚失去了火灵，如果再让眼前这个天才心生厌恶，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回到看台的梵燚有些浑浑噩噩，他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想要和凰舞说这件事，但妖盟的人都知道，当年凰舞因为这件事和他父亲闹得很僵。想要和涂山繁雨说，但她的实力实在太弱，告诉她反而让她陷入危险。如今他也不敢回去告诉自己的父亲，之前的事让他不确定半路上是否会遇到截杀……
凰舞是个急脾气，见梵燚不说话便不停追问。此刻梵燚心乱如麻，只能摇头敷衍。凰舞有些生气，打算去无为道派讨个说法。
小凰眉却伸出双手，让凰舞将她抱起，悄悄在凰舞耳边说道：“娘，虎哥现在不信你了。”
凰舞蓦然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梵燚。她不明白，一直视为亲子的梵燚为什么会忽然不相信她了？在李遥的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梵燚心中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或许可以破局的人。玉无涯，苍穹之下第一人的弟子，足可以无视这世间所有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