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idol 101》作为一档直播选秀节目, 会通过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记录选手们从吃穿住行到舞台的全部过程。随着海选的落幕，101名选手的个人资料和海选视频已经全部上线。
录制场地内, 导演、场务、摄像……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包含了食堂、宿舍、操场和训练楼等的训练营中，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已经开启。
录制场地外, 无数观众正守着《idol 101》的星光博客，等待着开播的消息。
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大门的方向。
在大门被推开的瞬间, 《idol 101》的直播间瞬间开启, 无数关注了节目组星光博客的观众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涌进了直播间中，数不清的弹幕瞬间刷满了屏幕。
【终于开始了！】
【我等我花儿都快谢了】
【也不知道第一个进来的选手是谁】
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不同, 节目组已经从接机的工作人员那里, 得知了第一位到来的选手是谁。
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哪怕是导演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难不成就是命运的安排？
在直播间无数观众的注视下, 随着大门推开的声音和滚动的轮子声，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生, 最简单的白t和浅蓝色牛仔裤, 单肩背了一个包，单手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进门的时候，她还在侧头和旁边的人说话，阳光落在她的鼻梁上，侧脸美好得令人仿佛回到了校园中, 有无数青春期怦然心动的小心思。
直到大门推开，女生才转身朝着门内看去：“只有我一个人吗？”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问句，但是当少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弹幕已经彻底炸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第一个居然是百里苏吗？！】
【看见妹妹的表情, 好像没收到多少影响……简直是太好了】
【我之前都担心死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还好后来澄清了，要不然妹妹可就被毁了】
【大好的日子，别提那种糟心的事情】
之前关于百里苏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直播间里都是冲浪达人，自然都知道那场风波的前因后果。
只是不管是讨厌还是喜欢百里苏的网友，都不愿意主动提起这些事情了。很快，话题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为什么同样都是白t和牛仔裤，我穿上就像是街边卖小商品的，妹妹穿着就好像要去t台走秀！】
【卧槽，海选的视频里，妹妹大部分时候是坐着打鼓的，所以都没注意到。原来妹妹的腿这么长的吗？！】
【嘶——这大长腿，怎么说也得有一米吧？】
【我忽然好奇，妹妹到底有多高？】
很快，观众的好奇心就得到了解答。
百里苏到大厅不久，第二位选手也来到了现场。
染着一头奶奶灰的男生单手拖着行李箱，肩膀上背着一个包，从形状上看，应该是吉他。
当对方推开门的时候，虽然弹幕并没有百里苏出现的时候那么疯狂，但也热闹了不少。
只是和百里苏出现时不同，这位出现的时候，弹幕的评价明显两极分化。
【小周周也来了啊！】
【我就是为了看小周周来的！】
【小周周冲啊！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期待小周周在舞台上的表现】
和前面的支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波人的吐槽。
【我不明白了，偶像经纪公司的选秀回锅肉去祸害其他的选秀节目不好吗？跑来这里和一群素人选手搅和在一起，还观众投票，他就不害臊吗？】
【人家怕什么，他们签约了公司，还有粉丝基础，来这里要是可以出道最好，不能出道也能拿通告费，何乐而不为？】
【我喜欢的选手和小周周在一个赛区，他的粉丝投票真的太吓人了……】
【说真的，我不是反对参加过其他比赛的选手再来参加比赛，但是对其他纯草根素人的选手，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
小周周的粉丝自然也不服输，很快就在弹幕里吵了起来。
【如果不想让有粉丝基础的人参加比赛，直接在海选的时候就把人筛选掉，不就行了】
两拨人在弹幕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有网友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节目组的意图。
【又不设置筛选条件，放人过了海选，又接着这些选手挑起矛盾，给节目引流，节目组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
被称为“小周周”的周煦燃一进门，就看见了已经在大厅里的百里苏。
在来之前，周煦燃就被公司叮嘱过，黑红也是红。《idol 101》不仅是比赛，更是直播真人秀，喜欢他的观众人数才是保证他走下去的最主要原因。
有100个人喜欢他，200个人讨厌他。
也好过99个人喜欢他，1个人讨厌他。
热度就是一切。
流量才是王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前段时间刚刚因为网上的风波，热度最高的百里苏自然就成了周煦燃团队瞄准的目标。
在见到百里苏的第一面，周煦燃的眼里就闪过一丝惊艳。
但紧接着，想起了网上那些消息，周煦燃眼里的惊艳很快又变成了嫉妒。
凭什么，他在练习室里训练了那么多年，却直到现在连一个出道名额都拿不到。偏偏有些人，只是参加了一次海选，就拿到了超过了他历史峰值的热度。
下一秒，想到公司对他的嘱咐，周煦燃勉强收起眼底的嫉妒，扬起脸上的笑容。
百里苏微微抬眼，将周煦燃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听着脑海中不断响起的“好感值+5”“好感值-10”“好感值+1”的提示音，忍不住挑了下眉头。
很少没有见到心理变化这么透明的人了。
周煦燃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在百里苏面前一览无遗，他带着练习了无数遍的标准“阳光笑容”，走到了百里苏面前，“你好，你是百里苏吧，我叫周煦燃，很高兴认识你。”
问：当一个对你好感值为负数的人，当着镜头对你热情洋溢地示好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百里苏选择伸出手，露出礼貌的笑容：“你好，百里苏。”
少年和少女对面而立，虽然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但仔细看，简直就是大写着两个字——
不熟。
但观众很快就发现了华点。
【等等！我记得周煦燃的官方身高填的是180cm吧？】
【可是……不管怎么看，百里苏都比周煦燃高啊？】
【难不成……妹妹的身高超过了180cm？？！】
嗅觉灵敏的福尔摩斯·观众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文章，有观众立刻找出了家里的行李箱。
【我家里有和百里苏同款的行李箱，我刚才找出来了，仔细量了一下，按照截图推算、以及我自己测量的结果……百里苏的身高应该在175-176cm之间！所以……】
【真相只有一个！周煦燃的身高作假了】
【绝了，虽然我知道谎报身高和谎报年龄都很常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
【周煦燃还没有妹妹高，那就是说……周煦燃还没到175cm？！】
【不止，看周煦燃和妹妹的身高潮剧，我怀疑他有没有到172cm】
【哈哈哈哈哈哈，周煦燃知道自己的身高已经被曝光了吗？】
周·身高作假·煦燃对弹幕的变化一无所知，只是在他试图和百里苏搭话的时候，遭遇到了人生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你海选前准备了多久？”
“一周。”百里苏声音平静。
one kill
“一周？时间这么短的吗？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啊。”
“当然。”
double kill
听见这句话，周煦燃内心嗤笑一声，骂了句“装逼怪”，脸上却还露出好奇的神情：“那参加海选前你在干什么？”
“高考。”
triple kill
不管周煦燃用什么问题，百里苏都能够用两个字简单地回答。
直到周煦燃提到了吉他：“我看到海选的时候，你打了鼓，之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玩一下乐队啊。”
听见这句话，百里苏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你会什么乐器？”
周煦燃拍了拍自己的包，露出笑容：“吉他。”
提到这里，周煦燃忽的心念一动，想起了来之前公司给自己的嘱咐。
在真人秀中，舞台永远不是获得人气的唯一途经。而且越早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这个舞台上留下的概率就越高。
百里苏眼看着面前的男生表情变化了几下，“既然现在没别的事情，不如我来弹一段吉他吧。”
百里苏没有阻拦对方，就看着周煦燃从包里拿出吉他，摆好了架势。
接着，周煦燃的手指开始在吉他上灵活地跃动着，一连串的音符从他的指尖蹦了出来。
【啊啊啊啊！我的吉他王子回来啦！】
【弹唱的小周周简直太帅了】
【当时初舞台的时候，我就是被小周周这一手吉他吸引过去的】
【5555这个光打下来，简直太美好了】
弹了一小段后，周煦燃停了下来，露出腼腆的笑容：“有段时间没练，有些生疏了。”
就在周煦燃等着下台阶的时候，百里苏却点点头，干脆利落地踢翻了他的台阶：“的确生疏了。”
什……么？！
骤然听见百里苏这句话，周煦燃猛地一愣，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百里苏的情商。
但还没等周煦燃想好要怎么找补，百里苏右手摊开，放在他面前：“吉他。”
周煦燃下意识地听从了百里苏的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吉他已经落在了百里苏手中。
百里苏简单地拨了几个弦，试了下音，接着微微抬眼，看向周煦燃的方向：“看好了。”
看什么？
下一秒，周煦燃就彻底明白了，百里苏到底要让他看什么。
修长的手指在吉他上飞舞着，仿佛蝴蝶的翅膀上下翻飞，仅仅是手指的运动，却像是舞蹈一样曼妙。乐声如清澈的流水一样，从吉他上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叮咚作响，时而顺流而下。
只听了一小段，就让周煦燃不自觉地面色发白。
作为练了好几年吉他的人，他比弹幕里的观众更加知道，百里苏吉他的水平，他哪怕再练习十几年，也未必能够追上。
一段吉他solo结束，百里苏利落地收尾。
尾音刚刚落下，就听见门口传来击掌感叹的声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