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狼之哀悼
听闻此句,司徒瓦尔疑惑的看着绎枫。
虽然这个做法是完全合乎理性的,但是不太绎枫。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这位贱贱的白疤子弟永远都是护犊子的。
“绎枫,我想要对你进行一次身体检查,以确认长期在反灵能力量影响下对阿斯塔特身体和精神的危害。”
“战争还没有结束,司徒瓦尔,之后再说吧。”
绎枫想要离开,司徒瓦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将直接影响到这场战役的指挥,绎枫兄弟,让威廉接手指挥,你随我来。”
绎枫顺着司徒瓦尔的拉拽,渐渐远离队伍,直到只有大药剂师能听见他的话。
“你是否对我关于库洛赛尔的言论感到奇怪?司徒瓦尔兄弟,我承认是有些问题。”
绎枫看了很多很多和黑暗天使的战斗,许多举动他都无法理解,许多武器的使用也无法理解,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段艰苦而辉煌的岁月,战团的底蕴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每一件古老的圣物都是在历史长河中用无数人命填出来的。
“我在尝试理解黑暗天使们的行动,现在起码能理解一些了,有些时候开战就能投入的装备为什么要到大势将倾的时候才拿出来,明明开战就使用能少死很多兄弟的。”
“我理解,但我拒绝接受,请不要忘记三百年前你所立下的承诺。”
绎枫感觉怪怪的,“首先,是三百七十一年前。”
然后,师长的话语微若蚊蝇,“其次,你个多恩的子嗣真不讲理,你说的,我却说不得”
师长的嘴硬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像是孤寡老人重新相聚一样,用最快的语速聊了大量的事物,然后匆匆分别。
绎枫迅速坐回了白银王座,通过其“本职工作”,一个指挥中枢的功能下达命令,让舰队重新出动拦截帝国的追击部队,命令伏鲁士率领天雄军支援狼武卒,尽快解决战斗。
色孽抽风是吧,好的,我在小本本上记下了,改天朝你家开一炮。
作为一个同时挑衅了血神,引起奸奇注意,并且获得色孽关注的势力,赤色流正用破灭一切的姿态清扫战舰中的敌人。
喀山尼夫直接率领终结者大军跃迁进入了太空废船,杀进了一群尖叫的魑魅魍魉中。
疯狂的邪教徒或是满身肥肉,在皮肤上雕刻着亵渎的符文,或是穿着华丽的丝绸,数百种颜色的缎带缠绕在身体上替代了皮肤的作用。
更多的是血肉裸露的奇行变态,挥舞着各式各样的礼仪之器和战士们对抗。
之所以说是对抗,因为他们还有一些恶魔的辅助,这次出来的恶魔和假面舞女有些关系,那是一种贪食恶魔,它会吞吃所有的生物,行动很缓慢,皮糙肉厚完全能当成移动的墙壁使用。
它会跟在假面舞女后面,吞吃那些跳舞力竭而亡的生物,当然,色孽不养废物。
这些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蚕的变种,它能吐出各种各样色彩艳丽的蚕丝,编织成的衣物轻薄华丽,深得舞女们的喜爱,跳某些仙舞的时候经常使用到。
直接从人家蚕屁股里往外拽的那种使用。
这一条条和兰德掠袭者一般大小的恶魔堵住了太空废船上的一条条甬道,有数艘迷失在欲望领域的舰船糅合在一起的宽大舰船此时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区块。
终结者们用尽了全力,在尸山血海中拼杀,但是对于整艘战舰的占领无比的缓慢。
喀山尼夫的闪电动力爪精准的撕开了肥硕的恶魔身体,或者说,对方只是趴在那里,等着疯狼的攻击。
闪电被亵渎的恶魔力量消弭,分解立场一次又一次切开对方坚硬的外表皮,但古青色的皮肤愈合的速度极快。
不停的战斗中,那些恶魔最终会变得干瘪,全身消瘦,直到身体无法再抵御闪电动力爪的力量,最后被放逐到亚空间。
而下一个区域,又是一头这样的“蚕”恶魔,和无数的信徒。
它们偶尔会动起来,转动布满尖牙和倒钩的筒状嘴巴,里面像是黑洞一样深邃,巨大的身躯每蠕动一下,大量信徒的尸体就风卷残云般自动吸入嘴中。
它什么都吃。
战士们试图从它的嘴部突破,动力阔剑精准的砍入大嘴中,和尖牙利齿搅在一起,发出剧烈的撞击声。一阵阵令人手麻的震颤中,战士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从尾部突破也没有什么进展,那丝绸像是拥有某种现实抗性,一位战士用热熔对准了对方的屁股,但是“蚕”恶魔能喷出应急的“丝绸”,面对热熔也能抵挡住。
如果你用的电浆,那么那些残余的蚕丝还会粘住你的身体,短暂的束缚住精金战士。
其可怕的韧性可以支持丝线任由伺服系统拉扯,为战士的移动增加巨大的阻力。
在终结者战士的推进陷入迟滞的时候,更多的色孽恶魔从周围出现,有些被假面舞女影响了,还在跳舞,修长的身体和优雅的舞姿并不影响它们战斗的凶横,终结者们本来能避免许多伤亡,如果他们是和黑暗灵族战斗过的老兵的话。
喀山尼夫非常罕见的呼叫了精金战士的火力支援,好像是对眼前毫无意义的劈砍感到了厌倦。
是时候发挥我影月苍狼的传统了,老子就是兄弟多。
听见最猛的火力支援这几个字,钢铁之手率先出动,一小支作为留守母舰的钢铁勇士战士也准备好的出动,这直接导致了多恩子嗣的集结。
本来人民之光号中就全是狼兄弟和圣血天使,其他基因种子的战士就很少,这一下差点让人民之光号成为名副其实的飞天大血棺。
随着这支武德充沛的援军进入战场,战斗终于迎来的转机,一炮打不动就两炮,两炮打不动就东西炮群给我给我集中火力,打它的一线防御阵地。
堵门策略在穿墙战术面前毫无意义,钢铁勇士们直接炸开了墙壁,从侧面袭击恶魔。
太空废船的战局在好转,但是哥特级战列舰内,战局依旧不容乐观。
罗吉尔已经奋战了很久了,他感到口干舌燥,力气在枯竭,不是那种血肉酸痛手脚沉重的枯竭,而是完全联系不上手脚的那种虚无感正在侵蚀他。
战斗药剂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他被假面舞女一脚踢在胸口,踢倒在地,然后这位颇受宠爱的恶魔就在老狼前胸甲上轻快的跳舞,不停地撩起裙子,邀请他欣赏裙下风光。
假面舞女的动作越来越轻佻,在老狼的身体上不停的弹跳,发出“咯咯”的笑声。
对于它来说,这反灵能的战甲就像是一块烫脚的铁板,脚尖不断点在上面跳起激情的舞蹈,实在是太刺激了。
有一种色孽大人下一刻就要吃掉我的刺激感。
罗吉尔不断的咒骂着,用尽全力抬起手臂,他没办法站起来,手臂的每一次反击都如同树木生长般缓慢,每一次腰部用力起身,恶魔的恐怖迅猛的踢击就会重重的落在他的胸口,将他的背部重新送回地面。
“为了鲁斯,为了全父!”罗吉尔还在大喊,周边的狼兄弟们几乎没有朝他发动攻击,连一下误砸在他身体上的都没有。
恶魔之力正在束缚这些狼团兄弟,那种腐化深入骨髓,来自色孽的强力腐化扩散成了一个领域的雏形,狼兄弟们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就像是有人用绳子捆住了他们的躯体进行活动。
原本在反灵能力量的保护下,他们还能自如的活动,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这头大魔级别的恶魔正在逐渐掌握优势。
它虽然攻击力和防御力都非常差劲,但是腐化是随着时间流逝而无限增强的,依靠灵敏的身法,狼兄弟已经被拖入了它的战争节奏。
天花板上闪耀着扭曲的极光,是华丽的欢愉舞台,大魔行走之处,船只也在被它散发的力量腐化,这片舱室正在被拖入色孽领域,这是难以想象的战果。
钛族的脑膜液沸腾到了顶点,大魔之威已成。
罗吉尔的贝利撒留熔炉突然被触发,他都感知不到自己到底受到了什么致命的伤势,老狼的机械眼在看向恶魔的时候就彻底碎裂。
机魂:哇~~~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我不行了,啊~~
罗吉尔试图在通讯频道中唱起芬里斯古老的歌谣,但是效果很差,他身后的不是芬里斯狼啊。
情况持续到了天雄军的到来,天雄军用导弹和烈焰加入了战场,他们势如破竹,瞬间穿过了不断舞~~~扭动的狼兄弟身边,那些战士正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和那根看不见的线对抗,不向战友们挥下屠刀。
“伏鲁士!速战速决。”
伏鲁士抡起了大锤,智库也抡起了大锤。
来自黑色圣堂的闪电锤从左侧抡去,而被百纳袍祝福的伏鲁士圣物战铠重现战场,神圣动力锤从右侧抡向了假面舞女的脑袋。
恶魔并没有害怕,这种缓慢的攻击无法给它带来威胁,但是伏鲁士的动作出奇的快。
伏鲁士是数得上号的老兵了,众所周知,赤色洪流只有精锐老兵才有资格选择穿动力甲。
这副人民烈焰铸就的战铠上带着不弱的灵能波动,由各个凡人连队残破战旗组成的披风袍又一次在战场污浊的空气中烈烈作响,伏鲁士用尽全力高高跳起,挥出的这一击带着灵能方面的锁定。
色孽强烈的赐福爆发出来,看见假面舞女的对手都不自觉的想要舞动起来,伏鲁士的视野中,整个空间都不断的扭曲波动,似乎自己只有跟随着空间扭曲的频率一起舞动,才能正常的看清东西。
智库更凄惨一些,大锤抡在空中,他可是预言型的,试图判断这一位大魔接下来的行动,但是猛烈的混沌反噬比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双眼倏然爆裂,血珠洒满了天空。
他选择相信自己所预示到的,向前抡出了闪电锤。
假面舞女用华丽的舞姿戏耍了智库,它一撅屁股,丝绸从腿边甩起,重重的击打在闪电锤上,柔软的衣物此刻如同钢铁般坚硬,虽然被电流贯穿,燃起浓浓的黑烟,但是依旧给智库造成了命中目标的假象。
只是,它没想到,肩膀上,一柄动力锤炽热如火,击碎了它的肩膀,霎时间天旋地转,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有过的失重感包裹住了它的娇躯。
伏鲁士的眼前流淌着鲜血。
忠诚者是对付恶魔的利刃,正义之士的鲜血可以浇灌爆弹,使之成为灰骑士对付恶魔的神圣爆弹,又遑论一位忠贞智库的心血。
智库嘴中吐出的那口鲜血在空中飞溅,沾满了伏鲁士的战术目镜。
扭曲的空间变得无比清晰,穿过鲜血的净化,恶魔的每一次扭动清晰无比的展现在士兵之子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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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舞女下落的速度飞快,超过了智库落下的速度,重重地砸在了罗吉尔的战甲上,刚想起身的老狼又被砸得躺了下去。
舞女整个身体和老狼贴住之后,倒没有了之前跳滚烫铁板的那种刺激感,而是有一种摔在了一坨温热的纳垢喜爱之物上的恶心感。
闪电锤随后落下。
预言型智库最终还是对了,只不过过程有些崎岖,他的锤击稳稳的命中了精金战甲上躺着的恶魔。
他失去了视力,在老狼身边,又承受了反灵能带来的苦痛,不过他还是重新举起了战锤。
“团结一致,解放全人类!”智库的声音有些颤抖。
“就这样,径直砸下去。”伏鲁士大喊着,智库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两个人化身火蜥蜴之子,抡起大锤哐哐的在“铁毡”上捶打。
“哐~~”闪电在“完美”的肉体上流淌。
“哐~~”马革裹尸的凡人战士执念在咆哮。
两位战士交替捶打,密集的攻势让大魔无法如何躲避,胸口都会被稳稳的砸中,整个身体都在破碎,胸口的大坑凹陷的越来越深。
它尖叫声,嗓音击穿了现实壁垒,彻底引爆了在狼兄弟身上的舞蹈诅咒。
罗吉尔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攻击,一下又一下的砸击,以及和色孽大魔零距离的接触终于使他承受不住了,彻底昏厥过去。
当又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后,这位恶魔被完全放逐,众人才有空查看罗吉尔的伤势。
天雄军在战斗结束之后才将这整整一个半小队的狼武卒抬回去,舞动的后遗症还是没有消除,有些战士的肌肉还是不自觉的痉挛着。
司徒瓦尔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狼兄弟们不对劲。
那不是混沌腐化,似乎是久负盛名的狼人化。
长期处于反灵能战甲中很好的压制了这种鲁斯基因的变异,但是在混沌恶魔强烈的腐化冲击下,这些基因似乎解禁了。
大魔被放逐前的尖叫彻底唤醒了狼的野性。
“嗷呜~~~”狼嚎悠扬。
第六连的残余的战士在外面嚎叫,送别魂归王座的兄弟,死亡来的如此突然,卢修斯战帮加上一位被诅咒的大魔,简直能屠戮一个弱小些的战团。
狼武卒们轻敌了,这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火堆是治愈伤痕的良药,美酒和烤肉最能抚慰人心,安斯和兄弟们坐在火堆旁,他们以为医务室中抬出来的会是一个个裹满绷带的老兵,说不定在路过的时候还会突然伸手偷走一瓶酒,但是他们看见是一个个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牢牢锁住的狼人。
他们有些完全失去了理智,彻底沉沦于嗜血的欲望,钩子状的利爪从手指间迸出,肌肉肿胀,厚厚的毛发覆盖了更多的地方,尖牙从嘴中钻出,显得狰狞可怕。
还有些战士保持了相当高的理智,虽然化身成狼人模样嘴中嘟囔着:“这是诅咒,诅咒,离我远点”但是身体没有任何挣扎,锁链安静的待在原处,没有哗哗作响。
阿特里斯狼们很难理解现在的情况,司徒瓦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罗吉尔的情况也同样严重。
大药剂师试图治疗他,使他清醒过来。
狼人的狂暴具有像是灵能瘟疫一样的特性,如果一位狼兄弟被太多狼人话的兄弟包围,那么他也会被唤醒基因深处的狂暴,从而更容易屈服于狂暴之下。
在远离的所有的狼人后,罗吉尔的神智清醒了一些,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惊人的提升,但是对现有装备的适应力完全丧失。
他开口得很艰难,狼人化并非致命,但不适合存在于战团之中。
“把我们冻起来,”罗吉尔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在呜咽,“就像就像是那群天使一样,死亡连。”
狼的基因在咆哮,司徒瓦尔很犹豫,因为罗吉尔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理智,现在如此
“一切,就交给库洛赛尔了。”
司徒瓦尔突然贴到了老狼的耳边,大声的吼叫:“库洛赛尔已经死了,站起来,第六连需要你的领导。”
他看见罗吉尔的肌肉明显鼓胀起来,那些虚弱的话语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暴的狼嚎。
拴住他四肢的铁链瞬间绷直,司徒瓦尔被强劲的肌肉抱住,狼人的尖牙瞄准他的脖颈处就要刺下。
大药剂师早有准备,一拳锤在老狼的肚子上,随之一同刺入的是大量镇静剂。
手术刀精准而优雅的刺入罗吉尔的身体。卸去他的力量,狼人化的他,身体结构有大量改变,司徒瓦尔最终用一击“物理麻醉拳”让他停了下来。
束缚他的手臂的铁链没有断,但是床被罗吉尔撕成了两半,用铁链连接着半扇铁架床,像是流星锤一样晃荡。
“司徒瓦尔你”
“你看,你控制住了你自己,罗吉尔,我们需要你的领导,你那些狼人化的战士正在等着你的拯救。”
老狼摇摇头,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野蛮。
“另外,库洛赛尔真的没了,我不知道你们在和恶魔战斗的时候,通讯频道有没有遭到干扰,但是他现在和那尊伪圣洁列斯没有区别。”
罗吉尔当场又要暴走,但是冲了两步后被压了下来。
“传我的命令,安斯负责统领所有狼兄弟,让我,和狼人兄弟们睡在大智库边上。”
“这样真的好吗?一场战斗失去两头头狼?是这么说的吗?第六大连会陷入混乱的。”
罗吉尔朝着地板上一躺,厚重的毛发和湍急的热血让让他感觉不到地板的冰冷。
“去做,就算死绝,剩下的狼兄弟依旧会追随绎枫兄弟的脚步,告诉他,狼永不背叛。”
罗吉尔的噩耗传来的时候,绎枫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又有些疑惑的看着递送报告的战士。
我让伏鲁士支援过去了,居然还会让狼兄弟承受如此大的伤亡?
这个世界怎么了?
第一次,绎枫对于自己的指挥产生了怀疑。
所以,他的第一条命令是:“背嵬军,迅速支援喀山尼夫,我不希望再出事了,迅速解决掉敌人。”
奶奶的,刚刚欠下罗吉尔一瓶酒,为库洛赛尔送行,你和我来这一手?
绎枫站了起来,门口的背嵬军有些犹豫,师长又来?我好像是不该拦他?
罗吉尔在进入静滞立场前最后见了一次绎枫。
“我近九百年都没有屈服于这种诅咒,不要伤心,从狼人化退回的概率比黑怒大得多,你看,我还没有失去理智,你依然可以相信我在狩猎的时候。”
绎枫没有听过老狼用如此模糊的语调说话,基因的诅咒亦是赐福,无可置疑的,他变得更能打了。
“我无法保证不会误杀平民,那不是我们战团的作风,将我们封印吧。”
这句话,和老狼站入静滞立场的果决深深的印刻在每一位在场的战士记忆中。
这句话,最终无数次在绎枫的回忆中响起,提醒他,我们的战斗,为的究竟是什么。
我是在为人类而战啊。
看看现在,人类正在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