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奥贝尔
人民之光号在九个战团的母星绕了一圈，那里山川被填满，所有仓库都满仓，天空中悬浮着大量的物资。
第四军团的海军，来了两千多艘战舰，俺们联军干掉了一千来艘（骄傲脸）
可惜的是，绝大部分战舰都被啃掉了，在技术军士有意识的操纵下，一些古老战舰的某些看不懂的装置被保留下来。
这种数量的物资连人民之光号庞大的体型也装不下，于是在和绎枫搭乘的永痕山嶽号分开之后，旗舰跑到了其他母星的外星系轨道，物资往外天空一丢，转头就走。
这不，导致了现在人家还在忙碌着回收这些烂摊子。
绎枫需要舰队，很需要，哪怕是能飞的棺材都行，现在是史无前例的超好时机。
卡利西斯星区，除了黑色太阳所处的区域有少量的侦察部队，每个星球有几艘防卫炮艇之外，几乎所有战舰都被摄政王征调，前去和鲜血军团作战。
同样的，周围的世界满目疮痍，第四军团的洗劫“非常人性化”，他们掠夺了几乎所有的物资，仅仅留下最低标准食供养工人们。
他们倡导内部人类内部争斗，第四军团不需要侍妾、行尸或者别的什么，他们只需要人类按部就班生产物资就行了，极限效率的生产，因此，他们需要更强壮的奴隶，谁能抢到更多的食物，就是更强壮的奴隶。更“幸运”者，会被选中改造成阿斯塔特。
佩图拉博的放逐来得非常突然，钢铁勇士将一些世界变成次级炼狱还没有多久，第四军团就走向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整个星域中能动的大型战舰非常少，这给了我们很大的机会。是时候将大部分区域或明或暗地收入我们麾下了。
卡利西斯星区最重要的无疑是首都辛提拉，其在被钢铁勇士拿下之后经历了血腥的清洗，然后摄政王率领的反攻舰队将敌人驱赶回黑色太阳时，又收复了这里，第二轮大清洗让整个收复世界人口下降到了阈值。
绎枫依旧优先前往农业世界奥贝尔·奎尔，其位置就在我们和辛提拉的亚空间航道中间。
带着粮食去总归能获得一些好感，这是不二法门。
人民之光号行至奥贝尔农业世界后，星系轨道上悬浮着一艘隶属于第四军团凡人辅助军的战舰，诡异的是，上方空无一人。
“传我命令，靠上去，人民之光号抵进到星球轨道。”
我们的旗舰越过了敌人的战舰，开着隐身光幕悬浮到星球和敌舰之间，然后保持正面的隐身光幕，掀开后方的，一口将敌舰吃了下去。
在奥贝尔上的人看来，上方的舰船就是凭空消失了。
风云级战列舰驶出造船上，周围除了应急停靠区，其他地方都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大生产，各种金属造物正在朝着被啃得只剩精金骨架的战列舰龙骨不断附着。
“师长，我们不在帝国的龙骨识别码中。”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也没有能力对我们发动进攻。把船靠过去！”
近地轨道突然出现了一艘风云级战列舰，这是赤色洪流唯一一艘能动的“正常”战舰，它的出现让奥贝尔世界什么都没发生。
奥贝尔世界的人口少到几乎没有聚落，遇到个警察就是走大运了，更别说组织什么行星防御部队。
一切的原因源自奥贝尔的神秘的传说，没有人能活过四十岁，超过四十岁的人降落到星球上，就会在三十六年内身患绝症死去。
听着很好笑，但是当这个死亡限制真正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带来的是无尽的沉默。
当你出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一切似乎变得按部就班，出生，学习牧羊，上缴十一税，死亡，被拖去做尸体淀粉块。
这种传说，绎枫能怕吗？穿着精金反灵能战甲的原铸战士，能怕你这些玩意儿？魔抗物抗都叠满了好吗。
精金战甲重重地落到了大草原上，在黄沙中苦战多日的阿斯塔特几乎下意识的要卸下头盔深呼吸一口，被绎枫强制叫停。
周围只有一户牧民，他们吓得坐上壮行羊车就想跑。
这个世界是牧羊型的农业世界，连马匹都很少，壮行羊拉的车是主要的代步工具，和牛车差不多的样子。
“不要怕，我们是阿斯塔特。”
牧民才没有听说过阿斯塔特呢，只能活40岁，能学到多少知识呢。
在战甲内的绎枫青筋直跳，“站住，帝国内政部防卫军，有人没缴十一税！”
这句话总算让牧民听懂了，那一户人中，站出来一位三十九岁高龄的中年人，看着比他手臂还粗的枪管，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朝着这边走来。
“大人，我们上缴十一税了，在牧民集会的时候，上缴了。”
这里的牧民太散乱了，也没有巢都这种东西，收税主要靠牧民集会，一群牧民每五年集合一次，由当地“工厂”组织，手里握着一些只有帝国才能提供的产品，和当地人交换羊毛羊肉，然后送去工厂制成罐头上缴给帝国。
对于牧民来说，上缴十一税就是会失去大量口粮，但是能弄到一些其他生活必需品，比如现在壮行羊拉着的大车，就是他们上一代人忍饥挨饿一个月凑出的羊肉换来的。
“是吗？你说你缴税了？你告诉我，记录在哪？交给了谁？在哪能找到他们。”
一个星球上，找不到防卫军和法务部不要慌，内政部肯定在。
“大人，我们家是清白的啊，我给你引路，我们家缴税了！”一听绎枫这么说，“老”牧羊人当场就急了，英勇就义般朝着自家那边招呼着，要牵那辆壮行羊车来，载着“内政部”的大人们去唯一一个有人固定居住的地方。
壮行羊：拉精金战甲，你是真看得起我哦。
走了许久之后，绎枫的部队确实感受到了望山跑死马是什么感受，一个高高的建筑建在一个小山坡上，远处看着近在眼前，但是蜿蜒的小溪事实上是宽大十几米的小河，小小的山坡其实也七八百米高。
经历了桥梁被战甲压塌、战士差点陷入河底淤泥中、老人写遗书等等一系列时间之后，绎枫终于是爬到了山上。
真费劲啊，当时就应该接一些年轻人上人民之光号，现在我们的凡人不是刚开始学习的小孩，就是四十岁以上的“老人”，没人开运输艇。战团也没有反灵能战甲战士能驾驶的载具
绎枫仰头望去，这里是图书馆兼职内政部记录地兼职星球史博物馆兼职工艺品小卖部。
他们只能活四十岁，但是艺术、文学的光辉依旧照耀着他们。
有朝闻道夕可死矣者舍生写就文学的高峰，有百死归来的探险家喋血书写地理志
在这里，绎枫知道了大部分事情。
钢铁勇士来了，带了一大堆食物走了，这里的人们不得不涸泽而渔。
当地的内政部没有被摧毁，只有他们才能有效联系到散落在北半球的牧羊人们。他们作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猎杀牧民。
所有无法上缴十一税的农户和超过三十五岁的人都被猎杀，送入尸体淀粉块加工厂，以求让年轻人们搏得一线生机。
所以站在绎枫边上的“老人”才会写遗书，他躲过了内政部的猎杀，但是为了家人，他现在来这里送死。
“内政部”也懵啊，他们不是帝国官方的内政部，是当地星球自己组织了，他们只能算听说过有阿斯塔特这么一伙儿势力，那些在星球轨道外的舰船上穿着华贵衣裳的尊贵大人们在喝完极品羊奶酒后，醉醺醺地和他们说过阿斯塔特的舰船和如何招待阿斯塔特。
他们照做了，也被屠杀了。
“我们不是钢铁勇士那帮叛徒，我们是帝国方的。”
只能这么解释咯，绎枫查阅了一些重要档案，发现了一些事情。
这颗星球的南半球没有完全探索，其中包括了危险的异形遗迹，被标记为疑似灵族。
最浅显的探索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绎枫对于灵族太熟悉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和灵族交手的机会。
毕竟每次遇见它们就意味着要发大财。
“嗯，你们真的没有粮食了吗？连补给都做不到吗？”
内政部的中年妇女当场就给绎枫跪下了，哐哐哐连磕三个响头，“大人，真的没有了，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我家已经吃了三天野草根了。”
“我明白了，你能呼叫运输艇吗？奥贝尔世界还有运输艇吗？”
一听运输艇，这位女士更慌了，也不说话，就硬磕头。
她脑袋疼，绎枫也脑袋疼，你们确实不会和阿斯塔特打交道，甚至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和其他帝国势力打交道的。
“我的战舰上还有一些食物，给你们送一些来吧。”
“另外，”绎枫指了指自己，“你想让我们走着去南半球吗？让运输艇送一送啊！”
就这样，绎枫坐上了羊肉货运运输艇，和几位其他战士，平躺在货仓甲板上。
主要是不躺着，怕甲板被战甲压穿喽。
然后
安诺斯表示，绎枫，你要不去狼居胥撒一会儿欢，智力怎么直线下降呢，这套战甲确实很重，反重力摩托载不动你，但是
天上飘下来几只太空蝠鲼，背着战士走了走了
到达地方，灵族的遗迹分布在一大片的乱石滩中，白色的骨状岩石组成了一大片的岩区，只有稀稀拉拉的野草从岩石缝中顽强地生长出来。
这里只有很少的牧民，以及野山羊群。
灵族遗迹分布在巨大的山石缝中，常有灵族的目击报告，但是帝国从未管理过。
“没有目击者，他们都老死了。”
“至少有目击者，说明不是黑暗灵族。”
“前进吧，看看能找到什么，两周之内，如果没有消息的话，我们就回去，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边上的战士在通讯频道中传输来一张照片，上面是已知的周围环境地图。
“前方九公里有一处遗址，探险家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一些刻画和断裂的刻字石碑。”
“地图上是满满当当的吗？”
“不，还有很多空白的地方。”
“那就好，朝着空白区域前进，看来敌人没有让误入其中的凡人离开他们的领地，否则我们就只能在一大堆已知的遗迹中去赌哪个探险家眼瞎没有看清隐秘机关了。”
太空蝠鲼漂浮在他们的四周和上空，这些维修一体机不能离人民之光号太远，无法陪着绎枫他们进入地下。
绎枫没有遮掩他们的行动，灵族这种大灵能者靠近反灵能战甲就会感到极端不适发现他们。
战士们仔细地搜查每一个山石缝隙，终于在第六天发现了一些踪迹。
“看着像是一个通道。”
“从大小上看，符合灵族细长的身形。”
“那就进去吧。”绎枫拔出了太空死灵的十字剑，而下方的灵族已经进入紧急状态。
空投仓落下，伴随着黎明天使们狂热的心，这些家伙不能散播“代表黎明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消息之后，变得暴躁易动，总要找点什么事情干才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狭小的洞穴之中，绎枫谨慎地向前探步走去，在这个狭小的缝隙中，一旦出现陷阱，对他们是致命的。
他是对的也是错的，这里确实有很多陷阱，但是是灵能的。
两位灵族守卫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两人对视一样，从腰间拔出短刀，微微探头出去。
尖尖的耳朵微动，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一位守卫轻轻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着的玉坠，令他惊讶的是，往常的灼热感没有传来，玉坠冰冷刺骨，在绎枫又一步的落下之后，轰然破碎。
玉石碎裂的声音传到了双方耳中，绎枫的速度陡然加速，脚步声不再遮掩，一位守卫快速地来到门口侧面隐藏起来，一位则迈着轻灵的脚步，蹦跳着朝着内部跑去。
前方有一道大门。
绎枫没兴趣和灵族来一场解密游戏，上去就是一脚，出乎他意料的，大门被踹碎了。
灵骨碎裂一地，绎枫的身子刚刚探入门口，一道匕首闪电般袭来，绎枫身子一斜，一长条的火星在精金战甲上飞溅。
近距离交锋之中，绎枫的拳头比十字剑更管用，强有力的手指一把握住了敌人的手腕，随后重重地将敌人甩击在石壁上。
敌人被撞得头晕眼花，强烈的反灵能力量让他虚弱无力，利刃无情地切开了他的喉咙。
好消息是，他的灵魂不会被色孽吞噬。
坏消失是，同样不会回归魂石。
绎枫身上的不可接触者骨骸将他的灵魂撕得粉碎，完全吸收。
十字长剑在空气中划过，血珠点点滴落。
仔细打量这具尸体，这里的灵族和绎枫以前见过的，包括艾露西娅完全不同，他们的耳朵更大更尖，身上有明显的肌肉，更像是阿斯塔特这种肌肉壮汉，装备也非常简陋，除了匕首之外，身上没几个金属，全都是未知的布料，带着毛皮装饰。
“他们是什么，灵族特化的力量型战士？”
绎枫大步向前，周围的一切都被野蛮地撕开，一股高亢的哨声充斥他的听觉系统。
“蛮荒灵族吗？天使们，小心些。”
“不负圣吉列斯之血！”
绎枫们说完呢，身后的黎明天使们已经冲了出来，放下画笔之后的大帅哥们毫不在意敌人是什么，像饮血者，像撕肉者一样冲入了敌人的巢穴。
比终结者还大的战甲在通道内摩肩接踵，随后冲到了一片开阔场地中。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村子，巨大的地下溶洞中悬挂着明亮的圆球灯，像是清冷的月光洒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
未等绎枫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如雨的箭矢从各个阴暗的石洞中射出，黑色的锋羽带着诡异的寒光，自动瞄准了战士。
但是箭矢靠近黎明天使们的时候，自动导航失去了作用，它们纷纷沿着正常的惯性飞行，有一些重重地砸在战甲上，留下了许多刮痕和小坑。
要想击破精金战甲，就算是科技极高的艾达灵族，也需要中大型炮台，再不济也要像斗教一样，扛着和灵族一样高的大刀上来砍。
原铸战士们用爆裂的炮火和狂暴的烈焰回击懦夫们的冷箭。
“出来面对我！躲在石头后面的懦夫！”
对于这支蛮荒灵族来说，一群红甲大怪物杀入了他们的家园，朝他们大喊大叫，用威力巨大的武器摧毁了他们生存千万年的家园。
一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忍不住了，他们手持长矛，朝着阿斯塔特们冲来，但是冲到一半，就被密集的炮火击碎。
黎明天使和所有圣吉列斯之子一样，偏爱用剑近战，所以先清空弹夹和炮舱。
情报官以惊人的弹跳力和难以置信的柔软身体在空中做出违反力学的动作，在每一个方向都只受到极小的空气阻力。
他在山石之间蹦跳疾行，如脱兔般穿过一个又一个聚落，一直来到了族群最权高望重的老人居住地外。
“止步，灵镜老人住地。”（蛮荒灵族语）
“强敌入侵！我们需要指引。”
两位精锐卫士互看一眼，身后的水晶突然亮起，深红的颜色伴随着哭嚎般的灵能鸣叫开始示警。
“让他进来。”
灵镜老人故作镇定，没有预言产生，应该只是寻常敌人。
情报官也是第一次进入这里，穿过十米长的通道，一个溶洞映入他的眼帘，巨大的石碑上屹立在溶洞的正中间，周围是一圈各类圣物，在洞壁上挖出了一个个小洞安放着曾经最强大战士的遗物。
“上来吧。”
情报官抬头望去，上方是一块巨大的圆环状物体，灵族制成的“宿命回响”，魂石中的灵魂长眠之地。
石碑和“宿命回响”连接在一起，连接处就是一个简陋的亭子（四面漏风的设计），正中间有一个蒲团，灵镜老人就坐在上面。
情报官跳跃到老人身前，单膝下跪，头颅低垂，不敢望向老人。
“大预言者，我们遭到攻击。”
“那群猴子派兵攻打我们了？”
“不，他们更大，比我们更高，有着坚硬的战甲和硕大的身躯，洞穿之箭无法击破他们的防御，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是但是探测宝石显示，有很多很多的黑洞出现在我们的周围。”
那位被称为灵镜老人的灵族缓缓地爬起身来，从身后取出一把权杖来，对情报官说道：“不要怕，让近卫队集合出动，尽力将敌人拦在蓝环之外。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得令。”
情报官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各个聚集地奔去，脚掌被黑色湿滑的山洞壁撞得几乎碎裂，骨骼在极限奔跑中不堪重负。
老人微微舒展开额头的皱纹，眉宇间的英武之气已经被沉沉的死亡气息覆盖，老人挥舞着权杖，在石碑的顶端，在历代先祖的灵魂长眠之地下方，跳起了神秘的祭祀舞蹈。
没有进入预言状态，什么情况
他喃喃自语，他这一支灵族已经被放逐到这里无数年了，下方的石碑其实是巨大的网道大门，将其敲碎就能看见，一个被完全堵住的网道。
艾达灵族用这样的方式限制他们，他们的寿命，或者说灵魂会不可逆地被所有人敬仰的“宿命回响”吸收，他们的寿命只有正常灵族的一半。
换算到人类的话，四十岁。
这对一切灵能生物都有效，艾达灵族以这样的方式惩戒叛徒们，在无尽的折磨中赎罪，直到“宿命回响”中的能量满溢，他们才能离开。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们，什么代表着惩戒结束，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艾达灵族，早已荣光不再。
再也不会有人搬开堵住的网道，告诉他们，你们自由了。
老人不再跳舞，疑惑地抬头看向雪白的灵魂长眠之地。
“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