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正式练习

    校庆定在下个月，学校方面很热心也很重视，专门为家长代表的日常练习腾出一间空的活动室。

    据说纯家长参与的节目通过率相当之低，所以才有这等优待。

    出结果那天，整个班级群倍感荣光，欢欣雀跃，当事人程天然也只好跟风发了个鼓掌撒花的表情包。

    正式练习这天，程天然简单打了个招呼。

    说是小学校友，但见到李书豪的爸爸，依然感觉是第一次见的面孔。

    看见李爸爸的眼镜，程天然也想到自己戴着的眼镜，不戴不觉得，近期习惯隔着这层屏障与人交往，莫名更自在了些。

    或许因为记得自己以前的脸，李爸爸一开始险些没认出她。

    寒暄后切入正题，程天然简明扼要地问：“请问你心里是有选好的曲目吗？我好像没在群里看见相关内容。”

    小提琴与长笛的组合很少见，再加上由对方提议，程天然来之前简单猜测了一下。

    若是没有，她也准备了推荐的小提琴曲目，只是对长笛完全一窍不通，不好妄言。

    “还真有，”李爸爸莞尔一笑，介绍道，“你听过《dance for me wallis》吗？是电影《倾国之恋》的配乐之一。”

    程天然迷茫摇头，她既没听过曲子，也没看过电影，艺术修为有待增进。

    李爸爸大方地掏出长笛，当场吹奏演示，曲子不知是不是节选，有种磕磕绊绊的感觉，节奏好像也有点唐突。

    程天然听完久久没吭声，按常理说至少该取个点夸一下，但实在想不出词。

    只好尽量不露出那种疑惑的表情，过了好半天才说：“曲子挺好听的，长笛看起来真的很难啊。”

    李爸爸哈哈大笑，说：“我的水平不大好，让老同学见笑啦，毕竟是业余选手，因为很喜欢这首曲子所以自学练习，真的很困难呢。”

    “倒是你从小就学习音乐，一直在走专业的道路，和我们这些冒牌军不能比的啦，才女就是才女。”

    李爸爸的脸没什么记忆点，讲话是熟练社会人的商业吹捧风。

    没想到初见就要练习，程天然空手而来，略微显得单薄了些。

    “不是才女，我也是业余学一学，还差得很远，而且后来要念书，就没再碰过琴，现在已经和初学者没多大差别了。”

    “和老同学就不要谦虚啦，你是初学者，那我们算什么呢？我还记得以前你经常去市里省里参加比赛，学校荣誉墙还有你的获奖证书呢，这么有天赋，都以为你会进入艺术类院校，继续在音乐方面深造呢。”

    就是有那些对念书时候的琐事记得一清二楚的人，热衷于各种同学聚会，靠背诵回忆录成为人群重点。

    看他讲得神采飞扬，程天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连忙摆手，“没有的，谈不上谦虚，就是普通学了一下。”

    李爸爸的话戛然而止，嘴巴停了，同样的意思就从眼神里溢出来。

    成年人的白天都得上交给工作，也许时间真是不早了，夜晚的活动室窗口出现一位女性。

    李书豪和妈妈一起来接爸爸归家。

    “我们就住在学校附近，饭后散步走到这里，正好儿子说要看看爸爸排练，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李妈妈看着也非常体面，很有礼貌，穿一身职业套装，满脸堆着笑，但程天然总觉得那眼底的笑意很浅，像有种明晃晃的锐利。

    于是她走到门口，笑了笑，“正好我也没带琴，今天就到这吧。”

    一家三口的背影很美好，李书豪夹在父母中间，有一副听上去积极向上的好嗓子。

    程天然落在后头慢吞吞地走，终于有机会上网查找表演视频。

    小提琴乐声宛转悠扬，迅速在空旷的校园倾泻奔流。

    程天然沉默驻足，唯有肩膀止不住颤抖，像旁边操场上正被微风扫过的小小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