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群

    自打华枫灵与潘德信从上海回来，家里那股子阴郁的气息始终挥散不去。

    这在潘吉33年人生中是相当罕有的状况。为防止引火烧身，除却避不开的饭点，近来他几乎不在好运来多作停留。

    潘吉的紫砂壶店名叫庆悦堂，位于德隆宾馆一楼，因环境原因，常年有高雅香气萦绕左右，还能聆听不间断的悠扬音乐。

    做紫砂壶技艺繁杂，且对温度有一定要求，严寒酷暑也不得放肆开启空调。

    多个深夜，在同行汗流浃背或冰冻着手指，挑灯在工作台前赶工做活时，潘吉端坐于陈设完美、光线明亮的店内，戴好头戴式耳机，组队在虚拟战场努力厮杀，不亦乐乎。

    到家总是凌晨，潘吉拖着疲倦的身子躺在床上。单身汉的生活格外美妙，不想洗漱便可以任意妄为，要有程天然在，他万万不敢有这样偷懒的想法。

    白天抛在脑后的念头很容易在夜晚想起。要与程天然重修旧好？他如何知道要怎么做？

    他是追过程天然，这辈子只追过程天然。但那时是烧昏了头，除了程天然之外一概都不想，一切行动全凭本能，毫无技法可言。

    那阵子一到周末，他想也不想机械似的一个劲往上海跑，蹲上班蹲下班，信息电话一个劲追。

    如今让他跑趟失去他都嫌烦，再者在他眼里，程天然作为被他睡过的女人，早就失掉了当初的魅力。

    爸妈让他为了钱出卖自己，和让他去什么白马会所做鸭子有什么分别？

    翻开程天然的聊天框，潘吉明知没有回复，也怔怔然多看了几眼。时间仿佛在倒退，起初对待上头的自己，她也是这般冷酷。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追求期间，他过于讨好程天然，将身段放得过于低，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她面前维持三观正、卫生、健康的好形象。

    以致于每次一见到程天然，那种由内而外的压力就会挤压心脏，令他浑身不对付。

    潘吉非常不喜欢承受压力的感觉。

    他转移注意力，趁万籁俱静，兴致上头，心血来潮想要为自己服务一次。

    如今可以肆无忌惮去张欣彤那里，他已经很久没为自己动过手，居然有点儿怀念那种感觉。

    海外服务器总是不够稳定，潘吉登录，验证码，耐着性子挨到成功上线。

    刚卸除多余衣物，视频转了半天，堪堪卡在开头三十秒。等了好半天，等到手都凉了，愣是没越过那三十秒。

    但手里亲戚还有点儿热，潘吉不想放弃。他记起手机里那几个群，半数以上已作废，没再出现新的消息。

    其中还有两个群多年来屹立不倒，或许正是由于进入门槛高——不仅是终生付费制，还需要提供自己的小视频予以交换。

    为此，潘吉趁某次趁在后方，偷偷拍摄了张欣彤的不雅视频。他压根没想为什么，可能那时候程天然是自己的老婆，第一反应交出去的总得是别人。

    顾忌陈楠那事儿，潘吉有意躲着，已经许久未临幸这两个暗群。比起专业演员刻意拍的片儿，他更钟爱原生、未知的偷拍视角，那种新鲜刺激的感觉是设计出的剧情所无法比拟的。

    聊天群的队伍不断壮大，潘吉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少，遍布在世界各个角落，占据着各个行业与背景。

    或者说骨子里，即使知道分享、观看这类视频绝不算道德，大家也无法压制得住这与生俱来的天性与冲动。

    身体躁动突破最后一层理智束缚，潘吉不再后怕，他打开聊天群，群里的新鲜视频果然顺畅不少。

    身材与肤色各异，环境简陋灰暗，音质更是单一潦草，但在潘吉的视角里，别有一番滋味。

    早期视频有些已然无法查看，他在近期视频里精选出时间较为长一些的，加入收藏。可能近期疏于料理身体，第一则视频播放完毕前，他就瘫软着投降。

    洗了把手，潘吉爬进被窝，陷入无尽的倦怠之中。

    还好他在张欣彤那表现不错，时不时还会有生猛的一面。若没有这项证明令他保持清醒，单单在程天然一人身上反复受挫，他或许早就会产生自我怀疑。

    双手曾是他多年好友，如今却似乎企图背叛他，真是靠不住。

    闭眼前，潘吉迷蒙地想，他或许是真的不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