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至少还有他知道
“小小，你也在。”蔡院长竟然认识自己，朱小小受宠若惊。她倒见过两次院长，但都是接妈妈的时候。
“院长好，”朱小小礼貌有加，她感觉旁边的人好像在笑她，转过去看，还是抓不到证据，“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找我妈。”
朱小小在钟燕芳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会，才准备敲门，刚伸出手，听见她在里面叫道：“不要！”
她赶紧去推门，打不开，门从里面反锁了。
“妈，开门，是我，小小！”朱小小不停地拍打着门。
过了好一会，朱小小的手都拍红了，也成功引起旁边办公室的医生注意，“小小，怎么了？”
“张叔叔，我妈门打不开。”朱小小急忙说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以为什么事呢，你妈出去吃饭了，还有会儿回来，你要不进我办公室来坐坐。”
“她在里面，我听到她声音了。”朱小小急得脸都涨红了。
闻言，张叔叔也严肃起来，他几步跑过来，“我来看看。”
他转动了几下门把手，里面依旧纹丝不动。“别着急小小，我马上打电话让人拿钥匙过来。”
张叔叔话刚说完，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钟燕芳着白大褂站在门口，满脸惊讶，“小小，你怎么过来了。”
朱小小一把抱住钟燕芳，“妈，你吓死我了，我听到里面有声音，敲门你又不开。我怕你出什么事。”
“是啊，燕芳，小小敲门你怎么不开，可把你闺女吓坏了。”张叔叔见钟燕芳出来，挂断电话，笑着说道。
被抱住的身体僵立了一瞬，继而伸手摸摸朱小小的头，拍了两下，“哪来的声音，听错了吧，我没听到敲门声，刚刚我睡着了没听到你敲门。”
“对了，小小，你怎么忽然来医院找妈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朱小小不动声色地慢慢松开手，“你没事就好，江跃刚好来医院有事，我就顺便和他一起来了。”
“哦，那他在哪里？”钟燕芳依旧含笑，说话温柔，如沐春风。
“他有事，去院长那里了。”朱小小说这句话时一直盯着钟燕芳。对方被她盯的不明所以，“怎么了小小？”
依旧是慈爱的口气。
可这个人不是真的钟燕芳。
“没什么，我想你太辛苦了，你还是进去再休息一会，我去找我爸。”朱小小说完，张叔叔也赞成，两人最后一起把钟燕芳劝进去继续休息。
从四楼到五楼，朱小小没有乘坐电梯，她一步一个台阶，沉重的步子几乎要把她拖垮。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在朱常立办公室门口。
门开着，朱常立正趴在桌子上休息，斑驳的点点白发洒落在他墨黑的头发上，像一片被虫浊了的树叶。
似乎是有所感应，朱常立抬起了头，看到朱小小那一刻，刚睡醒的涣散马上浮现笑容，“小小，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坐，来多久了，腿站疼没有？”
朱常立起身就要往门口走，朱小小赶紧跑进去，紧紧抱住了他。
朱常立任由朱小小一直抱着，也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
良久，朱小小终于把头探出来，她看着朱常立布着几条褶子的脸上，喊道：“常叔！”
本是拍打朱小小后背的手定在半空中，而后，朱常立惊讶问道：“小姐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他虽不可置信，但也很平静地接受了。因为这本来就是可能发生的意外。
“车子进湖里后，我就想起了过往记忆。但是我没有战斗力。”
“那次，是因为地球来了很多外星生物，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主人也怕你的身体发生异常，就让我们带你去加固。在湖底时，中途设备发生过故障，虽然及时修复了，我们也担心你醒过来会有异常。”朱常立讲述当时的经过。
与其让她随时暴露在危险中，不如让她加固本身，免遭侵害。
“祖母她还好吗？”朱小小更想知道常叔平时怎么联系祖母的，但现在芳姨的事迫在眉睫。
“主人一切安好。小姐放心。”朱常立忽然从父亲的角色转换成仆从，言辞未免有些酸涩。
朱小小抓住他的手：“常叔，你和芳姨从小看着我长大，在我心中，你们就是我的父母，你还是叫我小小。”
朱常立暗淡的眸光亮了亮。
朱小小接着说：“你有没有发现，芳姨最近有什么特别，我从京城回来开始，她就有点怪。”
朱常立想了想，“最近厨艺渐涨，算不算。”
“算。”朱小小给了肯定答复，“还有没有其他行为细节？”
“这两天她说减肥，中午我们两没一起去食堂吃饭了。还有，就是，最近晚上睡觉，她不亲近我了。”朱常立说着说着自己也发现问题了。
“所以，你怀疑她？不行，我得去找她。”说完，朱常立就要出门。
朱小小阻止了他，“我刚从她那里过来，我观她说话和原来完全一致，手腕处那颗红痣我也瞧过了，一模一样。所以她应该还是芳姨，但思想应该发生了什么。我听说原来有一种思想行为覆盖原来记忆的巫蛊之法，但是没有听说覆盖了还可以保留原来的一切。”
“我今天是想商量，回去试探她，看她是被夺了舍还是换了魂。”目前最好的办法，她只能和常叔找到原因，然后再对症下药。
两人达成一致后，朱小小离开了医院，走出医院门，她终于忍不住找个无人的地方蹲下埋头。
从前在星球，她遇到难过的事，总是喜欢让自己身体抱在一起，给自己一定的安全感后，再让自己振作起来想办法迎刃解决问题。
这法子一直很管用，她屡试不爽。
五楼，偌大的会议室，江跃在一份援助抗癌医疗设备资金援助上，签了名。
整个会议室爆发出整齐响亮的掌声。
“我代表我们医院全体员工，以及等待医治的病人对您表达最真挚的感谢。”院长已经开心到合不拢嘴，不是随便的一个集团能签订到永久财资赞助的，况且这个设备保守估计，每次动产都是以亿开头的资助。
江跃签字完毕，“不客气，院长我想在会议室一个人呆一下，可以么？”
“当然，当然可以！”虽不明原因，院长以15秒的速度撤走了会议室的所有人。
江跃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了躲在花台下的她，以春意盎然的灌木丛作为打掩护，她倒是会找地儿，如果不是他此刻身处这个位置，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在那里抱着自己难过了。
现在，至少还有他知道，也不算孤独！